第十四章
【天亮请睁眼，剩余人数，2。昨夜死亡：一号，四号，六号，七号，八号。
低级场1513，好人阵营胜利，通关点数结算中。】
天色又一次大亮，金光将所有人包围。
在视野消失之前，秋甜努力往莉莉丝那边看了一眼——
女巫面上的愉悦表情已经消失不见，微微皱着眉，似乎通关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树堡……空无一人、死气沉沉的树堡。
莉莉丝叹了口气。
还不如留在刚刚那小破村庄呢。
【玩家编号10000，通关点数结算中。】
【好人阵营胜利，获得通关点数100点。】
【胜利贡献度：100，获得通关点数100点。】
【目前剩余通关点数：200点。】
不过随之而来的系统提示总算干了点人事，终于把通关点数发放给她了。
通关点数也是可以买服装的，莉莉丝真的很想要一件。但是看到红龙蛋需求的2000点数，又无奈地放下了自己蠢蠢欲动的手。
这种要攒钱才能买东西的体验，真是好久没有过了。
茉伊拉，我真是为你的孩子操碎了心！
莉莉丝随手又点了一下【进入】。
【对不起，游戏匹配人数不足，请稍后再试。】
莉莉丝：“……？”
什么登西。
前两局一局杀两个，一局又杀三个，手感正火热着准备再杀几个呢，你就给我来这？
在【商城】选项的旁边，还有一个【观战】选项，之前莉莉丝没点开看过，现在只好进去看看。
屏幕上跳出来无数小格子，每个小格子中都有人影晃动，有的是村落场景，有的场景千奇百怪，看起来似乎是不在游戏里，上方都标记着数字1或数字2。
左上角显示着：8363/10000。
嗯？
莉莉丝挑了挑眉。
实时监控着这些人类的动作，这像是法师的真视之眼，又似乎更加低级一些。
莉莉丝随手点进一个排在前面的、整个界面是灰色的小方格。
一进去，铺天盖地的文字便淹没了她，从右至左在视线中刷过，看一眼都觉得被吵到，仔细甄别内容，好多都既奇怪又无意义。
【好紧张好紧张！！！】
【加油加油，夜晚快过去了，加油加油！！！】
【啊啊啊啊啊！】
主界面是灰色的，看起来是在夜晚的野外森林，视角拉得很高，可以看见下方有两个相距不远的人影。
一个是村民，一个是狼人，村民正攀在一棵枝繁叶茂的树上，努力往更高处进发，狼人就在他的不远处兜圈，离他越来越近。
似乎是这个视角的拥有者，是个女声，用很小的音量说着话，像是怕被下方的狼人听见：
“加油加油，还剩一个小时天就亮了，狼人就杀不了你了！这个预言家真的好厉害啊，已经躲了两夜了，太强了，这就是被带飞的感觉吗？”
虽然只要出了房门，就有被刀的风险，但只要能躲过狼人，就总比待在家里坐以待毙的好，这个预言家采取的做法就是如此，艺高人胆大，天一黑就直奔野外。
莉莉丝看了一会儿，看明白了：
这是玩家死亡后变成的亡灵。
这样一来，游戏中那种若有似无的窥视感就也有了解释——
不仅仅是亡灵本人，似乎还有成千上万躲藏在这所谓“弹幕”之后的人，都在一同观战。
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处于他人观察之下，莉莉丝不悦地皱起了眉头，捏了捏手指，很想把“系统”拖出来毒打一顿。
虽然以她体内现在的巫力情况，摸不摸得着这“系统”的边都还两说。
只好暂且选择忍辱负重。
她退出这个小方格，又摸索了一会儿，学会了在上方的搜索框中输入自己的编号。
【对不起，未搜索到编号10000的直播间，请重新输入。】
莉莉丝一愣。
看来自己没有观众。
虽然不喜欢被凡人窥探，但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这个所谓的“直播间”，难伺候的南方女巫一点也没有开心起来：
怎么别人都有，就我没有？是不是看不起大名鼎鼎的南方女巫？
莉莉丝又在搜索框内输入了秋甜的名字。
这回有了，画面跳转，屏幕上出现了秋甜的脸，最上方标记着一个数字“2”。
在铺天盖地的弹幕后方，秋甜所在的房间是莉莉丝前所未见的，不属于她所知的任何一个种族、任何一个地区的装饰风格，但又和秋甜很相配，看上去就温馨可爱，暖洋洋的。
秋甜搂着一个巨大的毛绒熊玩偶，把脸埋在熊头上，整个人看起来软嘟嘟的，毫无防备。
说话也比游戏里更软和，更随意。
“啊，是啊，现在还进不去游戏……还有好多人都还在打第一场呢，再等等系统凑人数吧。回头出去了给你们抽个奖，我过多少关就抽多少个。”秋甜在和弹幕聊天。
“莉莉丝？是啊，太强了，人都看傻了，不知道系统会不会修复这个bug。我现在赶快作法保佑下一把也能排到她。”秋甜说着双手在脸前合十，紧闭双眼，一脸虔诚地压着小熊玩偶的头冲屏幕拜了几拜，头上的女巫帽尖尖晃晃悠悠。
“求求了，求求了，保佑我下把也一定排到莉莉丝。”
【保佑！保佑！】
【用我身上二十斤肉换小狗把把排到莉莉丝】
【小狗的上分秘籍：莉莉丝】
在弹幕上不断看到自己的名字，莉莉丝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才勉强能和自己的知名度匹配嘛。
秋甜穿着一身宽大的巫师袍，没有一点儿女巫阴森森的感觉，娇娇小小地缩在里头，伸出嫩生生莲藕一般白净的手，去把帽子扶正：
“我不换衣服了，就穿这一套，这是我的上分密码。莉莉丝好像很喜欢这个帽子，下局要是能碰上，我还带给她。”
哎呀！
莉莉丝看秋甜更加顺眼了。
她也找到发弹幕的地方，发出了人生中的第一条弹幕。
【是的，喜欢。】
然后就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弹幕被一堆【上道】【舔狗】之类的字眼淹没了，有的弹幕还能加大加粗，五颜六色，还能停留，比她那原始又凄凉地飘过去的普通弹幕高级多了。
莉莉丝：“……”
可恶，这种高级弹幕要怎么才能得到？
在线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