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春节留宿
入冬以来，辛儿每天最大的挑战就是，从暖和的被窝里奋勇起身，穿上校服的那一刻。每个冬季，辛儿一定要抱怨下为何不下雪的南方不能够像北方在室内都装上暖气，就不至于起床挨冻，并且在教室里也冷得难受。辛儿起床嘀咕着，爸爸亲切地安慰道，“不然哪一年爸爸带你去北方感受一下暖气啊。”其实辛儿家里也装有暖气设备，但辛儿在一次尝试后便果断放弃，因为皮肤易干燥的她并没有觉得暖气能让自己更舒适。冬天起床的小抱怨就成为了一种起床仪式，辛儿时常觉得自己像幼稚的小孩子需要用另一个事物来转移对前一个事物的注意力。但这种仪式颇有成效，因为人总是需要在困境下寻到适当的心理告慰。
冬天的早晨，妈妈总是细心地为辛儿准备好保暖帽子，围巾，手套，以防上学骑自行车时受冻。每次妈妈都要重复道，“就坐妈妈的车送宝贝去学校呗，骑自行车多冷啊。”还没等妈妈说完，辛儿便抱上装备跑向电梯。本来就狭窄的学校路口，她可不希望妈妈的车给大家造成交通不便。最难受的是在车上感受到路上学生和行人投来的异样眼光，一向低调的辛儿是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再次发生。
一路上，辛儿需要戴着口罩才能避免在骑车时被冷风冻伤。明明生活在南方，但异常的天气让辛儿觉得自己犹如身处在冰天雪地的北方世界里。辛儿赶到教室时，离早自习还有十分钟，陈飞眉笑颜开地从他的前排座位跑到辛儿的后排座位，还挥手召来了另外四个接力赛队友。继校运动会后，六个接力赛队友不论在课堂活动上还是课外游玩都常聚在一起。陈飞总是有各种天马行空的想法，再配着他拔出的领导力，队友们都喜欢跟着他游荡。辛儿想着如果没有高考的牵绊，估计这伙人会绕西藏一圈。也因为陈飞时不时提出的小聚会，让辛儿和李修楷彼此变得更加熟络。
陈飞坐在辛儿的课桌上，好奇地问队友们，春节寒假是否有安排。被他这么一问，辛儿突然觉察到时间过得真快，又是一年新春将至。
“我没有特别计划，你们呢？”张末摸了摸头说道，队友们也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你是不是又有好去处要带我们去？”王玉轻笑道。
“这次应该是辛儿更了解。辛儿，你怎么没告诉我们，你的家乡在每年春节期间都有大型游神仪式。”
“噢，是的，挺热闹。”辛儿想起来去年第一次在家乡举办的游神庆典，那时可谓是空前盛况。
“今年的春节要不要去辛儿的家乡同他们一道欢庆？”陈飞的建议让李修楷和队友们纷纷点头。枯燥烦闷的高中学习生涯里，只要一场热闹的活动就能让这群高中生欢呼雀跃。
“眼下还是先好好准备第一学期的期末考。”原本振奋人心的激情被李魏来冷不丁的一句话瞬间浇灭，队友们纷纷向他投来不满的目光。
在紧张中度过了两周的期末备考，走出最后一门考试的考场时，辛儿的心情犹如在阴霾里寻见白光一样明朗。
“十天后见。”李修楷从隔壁考场走出时，刚好碰见在走廊上伸懒腰的辛儿。
“嗯，放假要玩得开心。”辛儿慌忙地放下正张得有点猖狂的手臂，红着脸说道，而后又不舍地看着李修楷渐远的背影，还要十天后才能见面。
清晨，手机在床头柜上不断地震动，辛儿捂在被子里心想，是谁天还没亮就一直打她电话。
“辛儿，你怎么还没起床啊？我们已经在车站集合，就等你啦。”电话那头传来陈飞火急火燎的声音。
“你们怎么这么早，现在有公车？”
“游神不是早晨就开始吗？我们昨晚在群里约好的，今天要早起赶第一班公车啊。”
辛儿昨晚早早睡了，忘记留意群信息。一阵慌忙后，辛儿便在妈妈的嘱咐下，飞快地奔向车站。当辛儿出现在队友们面前时，大家都讶异，不到十分钟，她就从床上到车站。
辛儿吸着早餐奶，惭愧地跟大家道歉，并一脸窘迫地看向李修楷。十天未见的他正满脸笑意地看着辛儿，让她更手足无措。队友们有意安排了辛儿和李修楷坐在同排座位上。靠窗坐着的辛儿回想起，大概半年前，第一次跟李修楷同车去老家。认识他以后，半年的时间好像被缩短成了几天，或许一辈子的光阴真的不太长。
稻田里的金黄已不见了踪迹，窗外的景色未免太过灰白。还好身边坐着李修楷，似冬日里的一抹暖阳，让寒风中的冬日也令人心醉。农历里的寒冬已过，现在正值老黄历里的初春时节。辛儿感到寒意不那么瘆人了，而且今日初五也是春节以来，难得的大晴天。
“辛儿，我们等会要去哪里观看比较好？”张末从前排探出脑袋问道。
“如果你们不介意，可以来我家老房子，游神队伍会从那里经过。”辛儿轻声地答道。
“你家有天台不？我想从高处看应该会更明了。”陈飞古灵精怪地问道。
“有是有，但是我父母说，我们要敬畏神灵，不可以从高处俯视他们。”
“我们还是站在门口观看，不要触犯忌讳。”王玉认真地说道。
“当然，我也不想大家冒险噢。”陈飞调皮地回应道。
公车缓缓地驶入目的地总站，辛儿领着大家来到老房子的门前。虽说是旧宅，但是每个月都有请人专门过来清洁打理，因此小院子和外墙都让人觉得，这里长久有人居住。因为老房子离奶奶家不远，所以辛儿的奶奶也将这小院子打造成了盆花乐园。
一圈简单的白栅栏隔开了院子里外，奶奶还细心地种上了篱笆。围着篱笆的白栅栏与邻居的水泥砖墙相比，显得别出心裁。老房子的墙身贴着白色瓷砖，边缘处还别具一格地贴着蓝色瓷砖，透着蓝天白云相结合的既视感。房子有两层，客厅，厨房，餐厅被设计在一楼，二楼则有三间舒适的卧室。老房子的面积不大，但是在辛儿爸妈的精心布置下，随处可见的温馨。
如果不是考上云城市的高中，辛儿更愿意和父母在老家常住，毕竟这里充满了她美好的童年回忆，并且有爷爷奶奶相伴。一栋房子陪伴每个人的时间，因人的阅历不同而长短不一。有些人愿意在一栋房子里度过一生，但是望向远方的人，却常常流连在不一样的房子里。很久以后，辛儿住过些许地方，但是老房子的温暖一直伴随着她。远方的路上，总有一座老房子在等待漂者归来。
队友们都诧异道，房子内部的摆设就像常年都有人居住。辛儿告诉大家，自己和父母在逢年过节的时候，还是会回来小住。她从背包里拿出妈妈精心准备的水果，队友们再次感叹到辛儿妈妈的细心体贴。李修楷刚准备要出门买点午餐的饮料时，门外响起了阵阵鞭炮声。
“是不是游神开始了，快去门口看看。”陈飞激动地从沙发上蹦起来，跑向前院。
只见一个人像雕塑端坐在八人大轿上，从街道不远处被人抬着缓缓走来。路过的人突然都噤声，每人拿着几根竹立香，跪在地上拜神。
“他是我们祖辈里最早的一名状元，每次游神时，他都会先被请出来。听我父母说，每年他都要去外乡做女婿，就是将他从我们乡镇请到另一个乡镇，让那里的村民膜拜三日。”辛儿轻声地说道。
“好特别的风俗，我还以为拜的都是各路神仙呢。”张末抿抿嘴坏笑道。
状元爷离开后，陆续来了由真人化妆，并穿着古代衣服的长队伍。不同的领队人员都举着各自街坊的牌子，以此来辨别该队伍是来自何处。
“看，那里写着桂枝坊，是来自我居住的街道。”牌子上用大红色的油漆赫然地写着“桂枝坊”三个大字。这支队伍里的人大多身穿明朝官服，辛儿解释道是因为状元爷来自桂枝坊，所以策划者提议用明官服饰，来恭贺明朝时出过这名状元。尽管古林镇地处偏远，但出状元的伟绩还是被后世铭记在心，适时举办活动，歌功颂德。
穿着各式服装的长队伍让辛儿和队友们不禁感叹到，当地人如此重视并用心地传承了本土文化习俗。队伍里也有一些年幼的孩子，他们被装扮成观世音或其他佛祖座下的弟子们，活灵活现的装扮和可爱动作，让大家仿若真得看到，有天上神童下凡到人间走一趟。
“这些人长跪着不累吗？”张末略有所思地问道。
“有信仰的人就不会觉得累。”李魏来暗暗地回答道。
“看来他们的信仰相当深啊。”陈飞转头看着大家。
“那边还挂着红灯笼呢，到了晚上，一定很漂亮。”刘婷指着不远处的那座八角亭。
“嗯，这些红灯笼会在夜间亮起，到时它们的火红就会像一条红色长龙。”辛儿一边回应，一边看着被红灯笼环绕的亭顶和亭角。
“晚上也有很多活动会持续到半夜，如果你们愿意，可以留宿在我家。”辛儿说完后，回头才发现自己忘记了还有男同学们的存在，尤其是李修楷也在这里，让大家过夜留宿的主意会不会太鲁莽。
“好啊，那我晚上跟父母电话，报个平安，反正我们父母都彼此认识。”王玉爽快地答应了，其他队友也纷纷表示赞同，就连李修楷也当即答应。
随着最后一批游行队伍渐行渐远，辛儿意识到已是午饭时间，“我们这里有一家很有名的面馆，你们中午要尝试下吗？”
“好啊。”大家异口同声道。辛儿所在的古林镇，以面食闻名于全市，队友们已经急不可耐地要去品尝美食。
街道上新铺的水泥地和两边被重整的店铺，使得古林镇俨然成为一个现代化建设的新社区。大多数的店面都有了崭新的装潢，各种名小吃和生活用品店应有尽有。在其中一小段街道的两边，因为临近学校的缘故，开了各式年轻人的服装店。
大年初一初二，大家忙着往各家拜年。从大年初三开始，街上的店铺陆续重新营业，熙熙攘攘的人群让店家们赚地盆钵满盈。来到一家店门口前，红色大招牌上赫然写着“古林面馆”，队友们纷纷猜到这家以小镇名字而命名的店，便是闻名于市的那家面馆。面馆内部整洁有序，极简风的装潢，是辛儿喜欢这家面馆的重要原因。辛儿招呼队友们先点餐，让她出乎意料的是，李修楷也点了她最喜欢的面食以及小菜。当服务员端来两份同样的面食和小菜时，队友们低声呦呵了起来，使得辛儿两颊再次泛红。
自从到市中心上高中后，辛儿就再没有和朋友们在老家的面馆里，一起吃饭畅聊。辛儿听着队友们对这家面馆的赞不绝口以及聊着近日趣事，从面馆的小窗口望向熟悉的街道，感叹到能在最美好的青春岁月里遇见这些好朋友。
“你们一会要不要去海边走走？这条街道的尽头再沿着小马路边走十多分钟就到海滩，而且现在离天黑看红灯笼还有一段时间。”
“真是太好了，酒足饭饱就想出去走走，没想到这里离海边这么近。”刘婷欢快地回应道。
“就是我们上次登山，在山腰上看到的那片海吗？”李修楷不紧不慢地问道。
“嗯，就是那里，不过在海边应该会比从远处眺望大海更震撼。”等辛儿快速接完李修楷的话，圆桌上的队友们突然一致地保持沉默。辛儿恍然，他们两人无意间就说出了独处的事。看着队友们若有所思的表情，辛儿连忙解释，是在路上偶遇。队友们一副点头坏笑的样子，辛儿知道这误会已经说不清，索性就让他们各种鼓吹。辛儿从小不喜欢任何人对自己有丁点误解，但现在这个甜蜜的小误会，不需要多做解释。辛儿悄悄地瞅着旁边的李修楷，他同她一样，只是微笑不作任何回应。去海边的十几分钟路程里，辛儿时不时地想着，李修楷是否有那么一点喜欢自己，而不愿意解释这个小误会。
小马路边整齐地种植了一长排银杏树树苗，每株树苗的粗干上都挂着一枚橡皮擦大小的小白牌，标记着它的科属，特征和习性。如今当地政府对城镇规划做地十分用心，不仅让银杏群美丽了城镇，也让当地村民从白牌上学到了植物常识。
“等到它们长高，那时的秋天一定特别美。”一向文静的王玉看着小树苗群，出神地说道。辛儿遐想着，等这些小树苗长到枝繁叶茂，自己是否会和李修楷在某个秋日一道回来，看那妙如风铃，黄金点点。
穿过一个大型停车场和几栋相隔不远的新型酒店后，一片蔚蓝映入眼帘。每次望向大海，感叹其辽阔撼动生命的同时，辛儿也喜欢望向那一道海平线。大海和天空隔得那么遥远，但从海平线上看，却是如此的亲近。通往沙滩的高处上，一条刚整修好的札道从两边延伸开来，像是环抱着沙滩和大海。札道的一边开着满目琳琅的小店，有当地特色手工店，沙滩游玩装备店，当然也少不了四处飘香的各式美食小店。
“现在不是旺季，所以你们看到的游客大多来自周边的城镇，他们在春节假期期间，和家人朋友来这里散步并品尝美食。”
“嗯，我也觉得应该很少人会来冬泳吧。”陈飞看着泳衣店铺说道。
“到了夏天，这里一定热闹非凡，可以想象得到大人小孩们在水里畅游的情景。”陈向微补充道。
“夏天的时候，会有许多海上游玩活动，都是这一两年刚发展起来。我有时候也觉得家乡每年都有新变化。”辛儿颇有点自豪地说道。
李魏来指了指不远处的沙滩，“要不要下去踩踩海水？”
“可我们都没有带拖鞋啊？”王玉吃惊地回答道。
“光脚呗。”张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掉球鞋奔向沙滩。
看着其他两个大男孩也纷纷脱掉鞋子跑向大海，女孩子们也不甘示弱地赤脚狂奔。很多年以后，辛儿依旧怀念在蓝天大海的衬托下，八名高中生奔跑向前的青春模样。
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光总是稍显短暂，等辛儿和队友们从札道边上的一家特色烧烤店出来时，天空已布满晚霞。
“好漂亮的晚霞啊。”刘婷不禁感叹道。
“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明天会是个好日子。”张末望着天空，出神地回应道。
辛儿上次在海边看到这一大片火红时，应该还在上小学，不知道要多久以后还能在这里再看到它们。或许未来在某个地方也能瞥见这一抹红，但是在别处望见的这动人心魄的火红，是否能将自己从远方和未来带回到故土和旧时。
沿着来时的路，返回镇上街道，天色渐暗。路过几家店铺后，大家惊奇地发现街道两边挂着的大红灯笼，瞬间亮起，一条“红色长龙”映入眼帘。尽管这些大红灯笼里装的不是古时用的蜡烛，但精美的做工依旧洋溢着美好的寓意。街道上开始了不少的庆祝活动，一条龙灯从暗处忽现，绕着行人舞动。一排红色长方桌上摆着灯谜让游人竞猜，也有一处精美的灯展供大家投票。大街小巷中的男女老少都沉浸在这美好气氛中，正是：“不夜城中陆地莲，小梅出破月初圆，新年第一佳时节，谁肯如翁闭户眠”。就算时代潮流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众人喜热闹，亘古不变。古林镇上还保留着些许旧建筑，在红灯笼的衬托下，彷若走在旧时光里，转身就遇见了旧人儿。
回到辛儿的老房子前，李修楷在附近的小超市内买了扑克牌和饮料零食。
“原来我们班学霸也喜欢玩扑克呀。”张末打趣道。
“小赌怡情，请备好你们的压岁钱。”李修楷信心十足地回应道。
回到老宅中，辛儿细心地为大家备好了方形小桌子。队友们按抽签模式，两两组成了一个“战队”，准备“大战三百回合”。辛儿和陈向微一组，而李修楷和陈飞一组。“大战”伊始，陈向微和陈飞以牌技不佳为由，让辛儿和李修楷替他们赢了不少，等他们牌瘾上来后，便纷纷要加入“战斗”。辛儿见队友们乐此不疲地“对战“着，便趁着空闲来到二楼主卧外的阳台上欣赏夜色。
辛儿从主卧内搬出一把折叠椅。往日的夜晚，最喜欢和父母坐在折叠椅上畅聊，当时总能看见父亲手里把玩着一支折扇。街道两边的建筑有很大不同，辛儿的老房子这边大多是两层新建筑，而另一边则大多数保留了古建筑。辛儿坐在折叠椅上，望着街道对面古建筑的屋顶。月光照耀下，一排用土石瓦铺成的屋顶，在一簇红灯笼的衬托中，显得古色古香。幼时总喜欢站在自家的阳台上，从对面屋顶上那一排俨然有序的灰色土石瓦片，望向蓝天白云。那时很想去看看，从电视中看到的远方，究竟是怎样的美丽世界。
“辛儿。”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发现你去楼上一段时间了，就过来看看你。”李修楷低声地说道。
“噢，我只是看他们玩得很起劲，便想着到阳台来坐坐，我现在就下去。”
“他们依然玩得不亦乐乎，我可以和你一起呆一会吗？”
“当然。”辛儿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再去拿一张椅子吧？”
“不用了，站一会挺好。”李修楷微笑地看着，匆忙跑去拿椅子的辛儿。
辛儿立马顿住，犹豫着自己该坐下来，还是跟李修楷一起站在阳台边。迟疑了几秒钟，她还是选择同他一起站着感受徐徐凉风。那次登山后，辛儿习惯了站在李修楷的右斜后方，看着他的身影，默契般地保持沉默。不同的是，这次李修楷的背影不再给她一种落寞感，而是多了几分惬意。辛儿心想着，但愿他能够早点走出第一次失恋的阴霾。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静谧的空气中突然蹦出一声“惊雷”，“原来你们两人躲在这啊。”张末一脸坏笑地说道。
“我们准备下楼找你们了。”李修楷转过身，轻松地说道。
“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但是我们王玉同学说要去睡美容觉了，所以来问问辛儿。”
“我这就下去帮你们准备床铺。”辛儿略带抱歉地回应道。尽管是放假时间，队友们还是决定要早睡补眠，辛儿感叹着这群学霸们有着严格的自律性。午夜时分，辛儿躺在幼时的床上，感受着明月光照床头的惬意感。联想到李修楷就睡在隔壁房间，两人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过夜，明天又是美好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