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捕鱼人
一连三天,捕鱼人都出现在子月屋后那片洁白的海滩上,看起来他是一位真正的捕鱼人,头发蓬乱带着鱼腥,那张脸被海风吹得黢黑,嘴唇发白干裂,手掌结满了老茧。
每到傍晚,捕鱼人就把他那条破旧发黑的木船拖到海滩上,穿着肥大的连体水裤,整理他的渔网,把网来的大大小小的鱼装到一支蓝色的塑料箱子里,搬上停在沙滩上的破旧飞行摩托。
船绑在一座礁石的后面,打鱼人开着载货的飞行摩托赶奔鱼市,但往往会在沙滩上留下一些碎烂的小鱼和一堆鱼鳞。
“他怎么到这地方来打鱼?”站在子月屋后的一名守卫对他的同伴道。
“估计是跟着鱼群过来的。”那名同伴道,他看了一眼停在海滩上的小木船,看起来很不显眼。
“可是这片海滩是不允许捕鱼的呀!”
“那明天就把他赶走好了。”
海边别墅里的子月正躺在沙发上看书,小猫突然从她身边跳起,跑到玻璃墙近前,看着打鱼人开着沾满鱼鳞的破飞行摩托,缓缓从门前经过。
“又是那个打鱼的,”小猫用意念对子月说道:”你不觉得,这人很奇怪吗?”
“那有什么奇怪?有时候鱼群游到这里,他们跟着鱼群就来了呗!”子月慵懒地伸了一下懒腰,“小眯,如果你馋了的话,我可以给你做煎鱼。”
“是我给你煎鱼还差不多吧!”小眯埋怨了一句,又提醒子月道:“难道你不想武玄木吗?”
子月瞪了小眯一眼,“你现在不要跟他提他,你不提我就不想,你一提起来恐怕我又要有好几天都要失眠了。”子月突然反应果味儿,“小眯,你觉得那个打鱼的会是他吗?”
“我不确定,但很可疑就是了,毕竟从来没人来这里捕鱼。”小眯道。
“不会是刺客吗?”子月道。
小眯摇摇头,“感觉不太像,刺客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
“哦!”子月点了点头。
第二天黄昏时,打鱼人再次出现,子月已经在二楼的天台上等了整整一天,看到打鱼人出现,她赶紧拿起电子望远镜,望远镜里的屏幕拉进了打鱼人的距离,子月看着他把船艰难地拖上岸,把固定的缆绳绑在岩石的缝隙里,又抛下了一个铁锚。
打鱼人不急不缓,有条不紊地做着他每天都做的事,固定好了船,他开始整理渔网,从网上摘下残留的小鱼,把渔网卷起,放到船舱里,此后把那只蓝色的装鱼的箱子抬上那辆飞行摩托。
小眯蹲在那人近前,仰头目睹了打鱼人工作的整个过程。
两名守卫走了过去,不知道和那位打鱼人说了些什么,子月看到那人好像在跟他们争辩,但最终他还是无奈地点头。
子月摘掉了望远镜,失望地把望远镜扔到了一旁,她在望远镜里清楚地看到了打鱼人的脸,那根本就不是她朝思墓想的人,只能等小眯回来,再次确认。
没过多久,小眯喵喵叫了两声。
子月赶紧跑到楼下,急忙问道:“小眯怎么样?“
“看着有那么一点点的像,但他满身都是鱼腥味,问不着从前的味道。”小眯道。
“那你没问问他吗?”
“万一不是他,把人家吓到了怎么办?再说,那我可就成了出名的猫了。”小眯用意念对子月叫嚷道。
“说的也是,估计不会是他,是他的话,他一定会跟你打招呼的。”子月满眼失落。
“我觉得你应该去自己辨认一下。”小眯突然说道。
“我去?”子月皱了皱眉,“小眯,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或者你们又来合伙欺骗我?”
“大姐,你想象力能不能不这么丰富,如果真是他的话,我还能不告诉你吗?”
“好吧,反正也没事做,明天我去看看。”
“明天他不会来这里了,被你的守卫赶走了。”
子月白了小眯一眼。
“不过,我听他和守卫争执说,这里还有很大的一群鱼,估计他会把船停在这片海滩外面。”小眯道。
“乱石滩那边?可是那里太难走了,”子月摇摇头,“再说守卫不会让我去那里的。”
“他们也是好心,因为那里好隐蔽,万一蹦出个刺客把未来的王妃杀死了怎么办?”小眯道。
“小眯,你废话越来越多了。”子月瞪了小猫一眼。
“那请允许我再说一句废话,可以?”
子月低头看着小猫,”说吧!“
“为什么非要去乱石滩呢?他不是每天都在门前经过吗?”小眯道。
“对呀!那明天你有鱼吃了。”
“是你有鱼吃了才对吧!”
打鱼人出现的时间是不固定的,第二天一早打鱼人的飞行摩托就出现了,早就蹲在栅栏外面,装作晒太阳的小猫站了起来,躬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抖了抖身上的皮毛,慢吞吞地朝学院那边走去。
“这么早就来了?”
子月赶紧穿了一件衣服,但出门时她也不紧不慢,身后的两名守卫一声不响地跟着她。子月站到了马路上,对身后的守卫道:“小猫要吃鱼,帮我拦住那个卖鱼的。”
“是!”
守卫不敢怠慢,往前走了几步,把打鱼人拦住了,用扫描器把打鱼人从头到脚都扫描了一遍,又扫了一下他的飞行摩托和装鱼的箱子,确认安全之后才对子月点点头。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呀?”打鱼人却生生地问道。
“我想买鱼。”子月上前道,她翻看了打鱼人一眼,听声音看长相,这人都不是武玄木。
“买个鱼还这么费劲。”打鱼人埋怨了一句。
“你这鱼太小了,就没有大一点的吗?”子月又看了打鱼人一眼,尤其是注意了他的眼神。
打鱼人好像不太高兴,似乎是子月小看了他,撇嘴道:”当然有了,在保鲜箱里。“
打鱼人刚要打开他工具箱里的保鲜箱,一名守卫赶紧上前道: “等等!”
守卫又用扫描器扫了一遍。
“我的天,你们这是买鱼吗?”打鱼人抱怨道。
守卫和子月都没理他,子月上前看了看保鲜箱里的鱼,略微点点头,“就是新鲜,但个头还是小了点。”
“您折腾了我半天,到底买不买呀!”打鱼人不耐烦道。
“我全买了,多少钱?”子月问道。
打鱼人看了子月一眼,决定要个高价,”您就给五个铜币。”
子月没有还价,点点头道:“给我送屋子里去。”
“我们来就行!”一名守卫道。
“不用,我顺便让他帮我干点活,他这点鱼根本就不值五个铜币。”子月道。
两名守卫笑着摇了摇头。
打鱼人把保鲜箱搬了出来,那里面整齐地码放着十几条不到一尺长的鱼,鱼很新鲜但的确不值五个铜币,一面在子月身后走,心里一面暗暗琢磨,“这娘们儿什么时候学会揩油了呢?”
“就先放水池吧!帮我把鱼鳞刮了,洗干净!”子月面无表情道,说完她坐在了沙发上,拿起了一本书看。
“不是”打鱼人正要发脾气,但看到身旁的两名荷枪实弹的守卫,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然而,屋子里的一切他太熟悉了,熟悉的格局,熟悉的家具,熟悉的味道,以及坐在沙发上的女人。
把鱼冲洗干净,打鱼人问道:“这些鱼放哪?”
“就放那里吧,把这两包垃圾给我带走!”子月给了打鱼人两包垃圾,一袋是平时装零食的纸盒,另一袋就是生活垃圾,外加刚刚去掉的鱼鳞和鱼内脏。
打鱼人拎着那两包垃圾,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看着子月道:“以后,请您不要再买我的鱼了,我也不会卖给您。”说完他拎着两袋垃圾转身走了。
看着卖鱼人走远,两名守卫又重新站到了门外。
走出了很远,打鱼人心里暗暗琢磨,难道她认出我来了?他找了僻静处,打开了那个装着空零食盒子的垃圾口袋,里面一个饼干盒子上面,果然有子月隽秀的字迹:学院门卫,李强。
“哦,原来李哥当了科技学院的门卫,可是子月是怎么认出我来的呢?”打鱼人武玄木心中暗暗惊喜,他琢磨了片刻,摇摇头,子月能认出他,一是通过眼神,二是看他刮鱼鳞的习惯,但随后,玄木也发现了一个问题,子月没有写约定的时间。
子月做事那么精细,不可能出现疏漏的,他突然明白了,是三天之后,那应该是李强上班的日子,因为他发现保质期的日期上有一个分式。
打鱼人照样每天都从子月的门前经过,三天后的下午,他换了一身笔挺的衣服,头发也梳理得油光整齐,开着一辆崭新的飞行摩托,到了学院的大门口儿,手拿步枪式重型超级武器站岗的正是李强。
玄木摩托车刚停下,李强就走上前问道:“你找谁?”
玄木整理了一下衣服,清清了嗓子道:“我找子月老师。”
李强又上下打量了玄木一番,冷冷说道:“跟我来吧!”走之前他又对屋子里的一位同行打了招呼。
跟在李强身后,玄木心中暗想,子月已经认出了自己,那么接下来会出现什么情况呢?她是不是会无奈地说一句,“玄木咱们离婚吧!”但不管怎样,玄木决定要把老国王交给的任务完成。因此这一路,玄木内心忐忑不安。
跟着李强走到了子月的办公室门前,李强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显然他知道身边这个人就是武玄木。
“他在里面,敲门吧!”说完,李强转身走了。
玄木深吸了一口气,用手指轻轻敲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请进!”
推门进屋,玄木立即把门关好,他看到妻子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穿着一身很合体的职业装。
玄木呆呆地站在门口儿,子月就像平时接待学生一样,带着微笑。随后走上前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她的态度,玄木感觉情况要糟糕。
女孩儿突然扑到玄木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脖子,脸色潮红。
“子月老师你”
“少跟我装蒜,我没有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