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恭喜发财
晚上下起小雨。
冷紫着黑裙，抹着大红唇，人如其名，冷艳动人。赵西西添了件外套，站在镜子前，显得更寡淡，像白色的天使。
“你们去的是一个地方吗？”钱昭疑惑，一个像去参加豪华晚宴，一个像去奶茶店做兼职。
冷紫威胁加逼迫下，赵西西仍坚持己见，“我怕冷，而且那里阴森森的，有点吓人。”
冷紫翻了下白眼，“随你，我是要追我的天命，到时别打扰我。”
夏长河说的请客，就是在summer里，摆上红酒美食，有帅哥美女在前面唱歌。
这多破费，赵西西想着，他跟这家老板关系不错。
好多人她都不认识，挨着许梓越小口吃点心。
夏长河错身才能看到她，他走到跟前，亲自倒一杯酒，“干一杯。”
赵西西接过，准备豪爽地一饮而尽，被夺过去。
“她吃药，不能喝酒。”
“没事的，我能喝。”她不解地扫他一眼，她没吃药，生理期喝一点也没事。
许梓越把杯子举高，“老板替你喝，你还不乐意”
说着干了。
夏长河又倒一杯，“替人喝，得多喝点。”
赵西西看他一杯杯的下肚，一瓶酒见底。
他的脸微红。
夏长河笑了，他总是淡然地笑着，“梓越，酒量见长。”他看向西西，“能陪我唱首歌吗？”
“我五音不全。”她婉拒，担忧地看着许梓越。
夏长河极力邀请，她绕过许梓越，见缝插针地过去，后背被人撞了下，她踉跄着，要扑到人身上。
夏长河扶住。
“小骚货，没长眼。”夏长河徇着声音，看到一个年轻的黄头发男人。
她冷冷瞥那人一眼，对长河轻声说:“没事。”
“你先去唱，我很快回来。”他留下句话，很焦急地走了。
赵西西找着歌，想选《同桌的你》。好像与这里的气氛不搭，选啥呢？脑子里闪过的都是情歌，她求助般目光抛向冷紫，这厮正忙着谈情说爱呢。
她又看向许梓越，他真上来，点了《恭喜发财》，昏暗的光下他轻笑着，不发一言地走了。
夏长河拿着酒瓶，走进厕所，红毛吹着口哨撒尿，“夏爷，您也来伺候老二”
见他笑，红毛也笑，笑着笑着脸就僵了，来人看着他提上裤子，把酒瓶对着他脑袋，狠敲下去。
“夏爷，我错了！”他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总之挨打了就是做错了事。
“管好嘴巴。”夏长河擦干手，皱眉看衣服上溅着的一个红点。
大卫站在门口，听着热情似火的歌，好笑到流眼泪，里面玻璃碎裂声如背景音不甚在意。
夏长河出来，他立刻收住，低头弯腰。
“去打扫下。”
“是。”
赵西西一人唱着，冷紫边严肃地聊天边低头偷笑。
恭喜发财，什么鬼!
这暧昧昏暗的画风立刻红红火火。
那些正偷偷亲着嘴拉着手的旖旎心思消了大半。
夏长河走过去，她唱着自己也想笑，还破了个音。
转向他，她突然有些期待，这人唱肯定很有趣，他略带惋惜:“我不会这首。”
他提议唱《月亮代表我的心》。
赵西西摇头，“这是我不会的。”
“那你听我唱。”
许梓越不喝酒装醉，把来的莺莺燕燕推开，到走廊尽头，倚在那放空。
他戴上耳机，沈烨正醉着:“这个时间点找我，有什么大事？”
“小椰子，你说一个人被别人一直追，会从不喜欢到心动吗？”
“小许子，你参考下我。”
“你没什么参考价值。”
“我知道了，她对不对？你给人希望，最后再让人绝望。我就想不明白了，你俩在一起能怎么着你们之间有多大的坎”
“以后的我……”他听到走廊里轻微的动静，笑了下，带着气息声，听着很坏，“她配不上。”
“操，许梓越，你脑袋被人踢了，你配不上人家……”他掐断电话，黑暗里点一支烟。
打火机的光照亮修长的手。
他手一转，赵西西正走过来，一脸迷糊，看到他松了口气，“原来你在这，我送你回去吧！”
刚才冷紫拉着天命去吃夜宵，夏长河唱完歌就在人群间周旋自如，她恍惚觉得，咖啡馆对他只是个兼职，这才是正业。
她想回去，很快就找到他。
她走在前面，大卫看到一张忧伤的脸，想和她说话。
她立刻看透他，轻轻摇头，仿佛说:别过来，我会忍不住哭的，那很丢人。
赵西西把车停好，看他身子在晃悠。
“需要扶你上去吗？”
他说：“你走吧！我醒了。”
这几天，赵西西发现一点也不了解他。
她没课就去找他，在以前她从未想象这样的人和孤独挂钩。
上课他总去得晚，还是掐着点，坐一个角落。有时随便找空教室睡觉。
他的前室友们对他很好，时常陪他，他很少搭话，有时就走在后面，显得更孤独了。
他把人隔离在外。
她现在偏要闯进去。
到周五，宿舍大扫除，赵西西收到诗社长的催命短信，社团面试，速来帮忙。
社团一般交了社费就能进，但话剧演员还是有门槛，由于当红小生许梓越在社里，还有传说中的阔少——副社长，今年想进的人特别特别多。
许梓越作为部长要帮忙，但考虑到这并非一个讨好的差事，且这人说话能力一直在衰减，赵西西重复好几次：“你说话要委婉点，别打击萌新的信心。”
社长、副社长坐过来。
“西西，特意来见我的吗？”
“呵呵。”
赵西西用求助的眼光看社长，社长心领神会，腿一伸，邵航宇一踉跄，赵西西拉着凳子，“社长，请坐。”
这是初试，筛掉四分之三。
场面一时很严肃，第一个上场的女生做自我介绍时声音抖着都快哭了。
几个人哄了会儿，许梓越还给面子的讲了个冷笑话，女生才破涕为笑，正常发挥。
然后大家意识到这个问题，开始打招呼，拉家常，面带慈祥的微笑，接下来面试者都稍轻松。
当然，其间穿插着几位奇葩，表演的才艺属人间罕见。
有人模仿许梓越的一段戏获得正主的鼓励。
虽然这戏有着强大心脏的赵西西看了都想吐血。
还有演阿飘的，着实给几位评委吓到了，阿飘的呜呜都是轻灵的，他倒好，直接绕到你身后，对着后脑勺发出如雷鸣般响亮的呜呜，赵西西捂着耳朵：“拉出去，斩了。”
有演风月人物的，身子凑到许梓越面前，抛了个白眼，喊着：“哥哥，哥哥。”
“你别离他那么近!”赵西西举起纸挡在两人中间。
他扒拉开纸，眨巴着眼，“妹妹，我男女通吃的。”
邵航宇刚从阿飘的惊吓中缓过来，闻言:“操，我的女人你也敢抢。”
“这可不敢，您是老板。”
都默契地打了高分，毕竟演得着实不错。
中间休息半小时，吃着饭，邵航宇戳了戳社长，“换个位置。”
她给赵西西使了个眼色，大声说:“ok。”
赵西西问：“你过敏好了吗？”
“你看。”他拉开脖子间的衣服。
她汗颜，问了个奇怪的问题，“你爸是那个影视龙头的创始人吗？”
“提他干嘛？”
“没话找话呗。”她这辈子运气不知是好是坏，身边人一个比一个不简单。
当然，更惊讶的还在后面。
许梓越坐在车里想抽个烟，结果从包里掏出一堆糖果，他又气又好笑，手捂住脸，仰躺在座位上。
赵西西看他回来，装若无其事。
他放她桌上一堆糖果。
“哇！谢谢，这么多是要分享给大家吧。”她一个个传。
这场景让她想起了军训，发糖的人却变了。
邵航宇以为是赵西西给的，放嘴里说:“真甜，谢谢。”
“谢他，他给的。”
他脸垮下来，“你怎么总跟他在一块”
“我是他校内经纪人，那个你爸公司如果有想跟许梓越合作的可以与我联系。”
他没听过有这职业，“我也想有一个，工资双倍，跟我不？”
赵西西但笑不语，好在下一位面试者来了。
整理分数，忙到很晚。
赵西西陪许梓越走，到停车场，她说:“晚安，拜拜。”
回到宿舍很快睡着了。
许梓越洗完澡，把手机放床头，看了会书，不时看表。
他找出号码，手指离它有一厘米，打还是不打？没出什么事吧！然后恍然想起，她说过了，可那怎么能算呢？
那声晚安太随意了。
他关掉灯，闭上眼睛，轻轻说了声:晚安，小傻瓜。
赵西西早上起来，看到条凌晨发的消息:别再换我的烟。
她搜索抽烟的十大危害，转了过去。
她抱着书本电脑，骑着刚买的二手电动车，开到他家。
这人正健身，他吃着早餐，后知后觉地问:“密码你怎么猜出来的”
“偷看的。”
他无语，整个上午都各学个的，他已经把专业课看得滚瓜烂熟，拿起她的书饶有兴趣地看。
“你以前说喜欢看星星，要不要自学下观星术”
他说，“现在没兴趣了。”
赵西西多心眼，带来的书里常混杂着本天文地理的书，然后不经意地落在那。
许梓越似乎又对金融学感兴趣，有的不太懂的问赵西西，搞得她压力山大，上课一点小差都不敢跑。
大多数时间都在安静地学习，有时目光无意间交错，迅速淡定地转回去。
而赵西西的名声又被多事人搞臭，导员把她叫办公室，说注意影响。
她擦着眼泪，说知道了。
欧阳淼闻讯，也不追究往事了:“西西，经纪人先给自己公关下让他们看看你的实力。”
“我想想。”
没容她思考，宿舍三位大佬已经开启反击。
战斗力极强，反击有理有据，言语犀利，温柔有加。
班里的同学晓得她为人，遇见不知情的去解释，倒很快不攻自破。
最激烈的一战是校园歌手大赛，赵西西和室友们作为观众在台下为钱昭加油，有人唱完歌没走，突然向赵西西表白，那表白话语不堪入耳，讥讽似的，周围有不怀好意的笑。
她说:“等他们唱完，我再回答。”
节目结束时都没走，甚至人更多，赵西西要了个话筒，“这位，我认为你需要回炉重造，下辈子做个人吧！”
夏长河在台下盯着她，满意地笑了。
好在这只是场骂战，由于西西方人数少但精悍，对面很快怂了，沉默的大多数也很快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