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师傅，掉头
庆功宴。
服务员将赵西西带至房间，外面豪华，内里雅致，一张大圆桌，上面整整齐齐摆着餐具。
人差不多到齐了。
赵西西在家磨蹭很长时间，她怕来早尴尬。
社长拉着她：“还以为你会打扮些呢？”
她坐下：“这不换了身衣服，沐浴焚香才来的！许梓越呢？”说完她就想到，这家伙永远掐着点。
张姝媛和一个男生说笑着，她两边都坐了人，准确点说是她的爱慕者，看到赵西西，她说：“西西，你是长者，你坐这。”
赵西西情绪低落，看透她的把戏，还是笑着过去：“行啊，小娘子。”
“得罪了，二位。”她拱着手，笑容扬起又很快消失。
小张给她拉椅子，虽美人走了，但这位给人说不出的好感，他说：“西西，你演得太好了，以后我要成演员，就找你搭戏。”
她懒怠开口，点头笑笑。
许梓越进来，他每次出现都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剑眉星目，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
看只剩一个位，他利落地坐下。
副社长最喜欢搞事情，他整张脸深具喜剧人的特色，手一指，声音如九曲回转：“最后一个来的，罚。”
张姝媛求情：“这庆功宴，罚什么罚呀！社长，你看他～”
社长看众人都等着看戏，她笑着说：“许大神，就让我们饱饱眼福。”
“看着一个人讲笑话，不准笑。左边右边里选一个。”副社长说。
许梓越不想扰气氛，他目光自进来便不自觉落在赵西西身上，她原本正低头玩着刀叉，听到惩罚抬起头，一副看戏的表情。
“赵西西，你定吧！”他说。
她立刻笑了，眼睛有一种刻意的媚，像浸在清水里的一条红丝巾，缠绕在手腕上，“当然是姝媛了，戏里亏待她，戏外可不能。”
服务员来送水，听到里面突然传来大笑，感叹着还是年轻好。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姝媛，你不介意吧？”他目光闪过无奈。
张姝媛摇头，耳根都红了。
“从前，有一头牛，很惹人厌，没人买它，它的主人想把它赶走，便给它蒙上眼睛，放到很远的地方，自己偷偷回来。结果，每天早上它都能回来，把房门撞烂，还亲热地把头凑他身前。”
“他越来越讨厌这头牛，可有一天，牛早上没来，他整日没有食欲，日益消瘦。而在那头牛看来，这个人很烦，但不得不巴结，这次它找到一片满是新鲜食物的土地，贪吃着忘了回家。”
张姝媛看着这人，她被姐妹拉到篮球场去给班级加油，视线立刻就被许梓越牵住了，耳闻不如一见，她觉得这人与自己顶般配，可现在他看自己的眼神像读教科书一样，没有情愫，她内心的粉红泡泡一个个在爆炸。
讲完了？所有人陷入思考，整个房间只有服务员有节奏的倒水声。
“哈哈哈～～太好笑了，你们不会没听懂吧？”赵西西大笑着。
张姝媛也大笑起来，“天哪，实在太好笑了。”
社长和副社长对视一眼，真的是脑子不够使？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大笑起来。
服务员走出去，这是一桌疯子吗？
赵西西闷头吃东西，显示出大好的食欲，她没想到在这也能玩真心话大冒险，也是一群奇葩。
有人定下规则：乌龟转到谁那里停下来谁就选，鱼在谁那儿谁提问。
当然，为了多样性，鱼每次都要换个位置。
她意识到这不是吃饭，是应酬。
一群人玩得兴致盎然，那乌龟终于转到她面前。
她选大冒险，刚才小玉选大冒险，是去马路上背《离骚》，磨磨蹭蹭还没背完，她想去陪她。
给许梓越使了个眼色，双手合十：“同桌，你别为难我……”
可乐气泡向上迸溅，许梓越说：“大冒险就是出去要到一个异性的号码。”
外面天都黑了，小玉背完回来，犹如跑了800米一样气色灰败，赵西西思考几秒，“还是真心话吧！”
“有喜欢的人吗？”
“有。”
下一个，乌龟再次到她面前。
副社长夹了块鱼：“那个人在这里吗？”
赵西西摇头笃定：“不在。”
心里的小人开始嘲笑自己。
说“在”又怎样，她赵西西和许梓越的事还不多吗？可她不再需要许梓越了。
空调开得很低，她出去吹吹自然风。
回来时，迎面碰到许梓越，她露出笑容，继续走，被截住，她往左，他往左，她往右，他往右，她又往左，他大长腿一伸，她终于抬起头，脸上笑嘻嘻的，靠边弯腰，手一伸，像以前店里的小二：“许神，您先过。”
许梓越嚼着口香糖，眼睛带着探询，盯了好长一会儿，她都想逃了，一双手放她肩上轻轻晃：“你又怎么了？”
他说完就笑起来，嘴咧成好看的弧度。
赵西西要晕醉在那笑容里，眼睛看到他脖子上戴的垂到胸前的挂坠，她头脑发热地打开了，上面原来是全家福。
社长从旁边过，打着电话：“嗯，妈妈，我们都吃好了，这就回去。哎呀，你想什么呢！我们都是三好学生。”
赵西西合上照片，意识到唐突：“你和你妈长得更像。”
到门口，她又说：“没怎么，就是心情低落。”
酒店没几步就是一家酒吧，传来性感的歌声，她上公交车，许梓越打的回家。
他感觉到不一样，她似乎在有意拉远距离，还想撮合他和校花，越想越气。
“师傅，掉头。”
听说要去姑姑家，赵哈哈兴奋得节假日早起，今年劳动节放了五天，爷爷奶奶敲门问她真不去？
她捂着被子沉在美梦中，“不去，作业很多。”
中午，她接电话，他们已经到目的地了，对她叮嘱一番，她准备耍耍厨艺，起床去超市买菜。
拎到楼下时小区停电，电梯不能用了，13楼，她不甘心地在那等。
还好买了几包方便面。
又有几人在这等，想到大热天挤在一起，她决定爬楼。
走一会歇一会倒不是太累，后面赶来一个人。
她回头，许梓越拎着一大包，他笑了笑，“去我那坐坐？阿淼待会来。”
是一个人寂寞地看电视还是和他们一起玩，她选择后者。
这是第一次进去，入目一个大沙发，八角桌子，大液晶电视，干净简洁。
电梯的声响传来，来电了。
她走到窗台，装作看风景。
欧阳淼和沈烨一块来的，拎着吃的，欧阳淼看到西西，尖叫着拉住她。
沈烨走近，手暗暗掐住许梓越的脖子，“搞什么鬼？她来干什么？”
在沈烨心中，他们三人就是铁三角，任何人别想加入。
十二点钟声敲响，桌子上摆着还热乎着的食物，空气中的气压低，欧阳淼和沈烨斗气，沈烨又和许梓越斗气，赵西西不理会，专心致志地看电视吃美食。
“西西，我喜欢你很久了，做我女朋友吧!”沈烨突然说，表情认真，眼睛可以称得上含情脉脉。
但赵西西被旁边两人吸引住，许梓越和欧阳淼的表情精彩极了，以后的多年，赵西西都在后悔没记录下来。
“老师说不能早恋。”她擦着虚无的眼泪，一张脸萌傻，“你太吓人了。情情爱爱的俺还啥都不懂呢！”
哈哈哈哈哈……
欧阳淼笑得不行，拉着笑得滑在地上的许梓越出去透气。
沈烨想保持严肃，但笑意寻着机会钻出来，他过去，一边搭一个，“我服了，回去吃饭吧！”
赵西西觉得自己装傻的技能得天独厚，可没这么好笑吧？她百思不得其解。
吃完饭都不想动，把窗帘拉上，灯调成绿色，放恐怖片。
“沈烨会被吓死的。”赵西西对欧阳淼说。
欧阳淼说，“知道。”这女人真狠。
两个男生和两个女生各占一角，以防恐怖画面出现有所冒犯。
鬼出现的时机都是让人猝不及防的时候，这是套路，赵西西看这游刃有余，分了三分心去发呆，她感觉眼闪了下，窗帘上多一个东西。
像一个绳子，绿光在那东西上反射。
电视上女主正往床下看，赵西西尖叫着蹦到沙发上：“蛇！”
欧阳淼手里的零食被扔到空中，顺着她指的方向，大声叫喊，“卧槽，好大一条，怎么会有这东西！”
沈烨吓得抓住许梓越的胳膊，许梓越站起来，看到蛇的全貌，又粗又长，足有两米。
那蛇扬起身子，吐出舌头，四个人同时尖叫。
东西胡乱往下扔，那蛇左一闪右一闪，稳稳躲过。
它爬过来，绿光下配着电视上的音乐让人毛骨悚然。
许梓越把这三人拉到一边，那蛇突然伏在那还没过来。
“报警吧？”
许梓越刚拨号，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西西伸手开，一个时髦的姐姐，紫色炸开的短发，她直接进来，焦急地喊：“小虫，你在哪儿？”
小虫从一堆零食中探出头，爆炸头姐姐伸手拍三下，四人忙撤到厨房，它躺下装死，姐姐抱起它：“实在不好意思，停电时，笼子被它弄开了，它不咬人的，以后不会再有这事发生了。我叫莫莫，这我电话，有什么心里阴影啊啥的联系我，我带你看医生。”
“走了，虫虫和他们说再见。”那大蛇摇了下尾巴，欧阳淼和沈烨尖叫，西西耳朵受到暴击。
门关上，他们坐下，西西把灯换成粉色，欧阳淼打开喜羊羊，没人有异议，就这样看了一下午。
“那个，大家该各自回去了吧！”
欧阳淼缠着沈烨送她。
只剩他们两人，赵西西站起来：“窗户关严，我走了。”
脚踩碎了一个薯片，她看地上一片狼藉，主动帮忙收拾。
她出去时，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掉在怀里，蛇！
啊！
许梓越正把抱枕抱在怀里，目送她离开，却见她折返回来，抱枕被抢走，扔地上，胳膊被抓紧。
赵西西静待他身后，许梓越看见两个捣鬼的人正火速逃离。
沈烨真是有仇必报。
“可能跑了，我送你下去。”
她点头，如果电梯打开突然有条昂首挺胸的蛇，她会吓疯的。
到家门口，许梓越说：“快关门，别让蛇进去。”
赵西西点头，看到许梓越眼角残留的笑，意识到陷阱，心里却有什么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