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哥在
郝来插嘴:“看来你很有信心?但是昨天卫子瑜对这个角色也有独到的见解,你不见得能比他优秀。”
导演收到过上面某位的问候,也立即到:“不如再看看别的角色吧,你的形象很适合男二,位置也比男三更吃香,关键目前还没找到合适的。”
虽然有大佬给卫子瑜撑腰,但景随也不好随意打发,他这个名额是昨天张文晰亲自要的,虽然当时语气很官方,也不明白是什么态度,不过导演想了想觉得自己respect到了就行,没必要上赶着捧,他毕竟才是这个剧的导演,权衡利弊很正常。
“如果景随演男二合格,没意外就让他男二,要是演得不行,也不怪我拒绝。”
导演正这么合计,制片也没说话,景随忽然笑了笑,认真道:“他的见解?是怎么说的?”
“我说,这闻九枝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胆小鬼。”卫子瑜从座位起身,慢慢往这边走来,“他是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怕失去,什么都得不到。”
“咳咳,”制片咳了声,半开玩笑似的说,“屋里没摄像但也别打架啊。”
卫子瑜已经走到景随面前,转头和善道:“我们只是探讨一下,观点实在大相径庭,我很想知道究竟哪个是对的。”说着他再次盯住景随,后者静静回视,听他继续阐述,“闻九枝就没有心,一辈子随波逐流,最终惨淡收场。所谓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还不是因为自己本就不人不鬼?他怕面对真实的自己,他屈敌弃友,他懦弱至极,前一秒血海深仇,下一刻就能称兄道弟,这样的人,卑贱而已,可不要什么阿猫阿狗都论说人性复杂……”
等他说完,景随转头扫一眼在座众人,然后慢慢垂下眼眸,自顾自笑起来,众人眼睛不眨地望着他,像看戏看的入了迷。
很快这笑声戛然而止,景随抬起头,朗声道了个好。
“闻九枝做错了很多事,但有资格骂他的人却很少,我问你,他害过人吗?谁利用卑贱获益?谁发誓说保护他却第一个放弃他?谁笑的最暖,谁伤人最深?谁??”景随急促而清晰地说完这些,慢慢昂起头,刚刚浮上来的泪雾瞬间散去,变成一副冷酷又得意的样子,“当然了,这些闻九枝都不在乎,你不如瞧瞧,现在究竟是谁坐着,谁站着?谁胜券在握,谁狗急跳墙呢?”
卫子瑜气的发抖,指着景随鼻子上前:“好啊你不装了是吧?我早看出来了,你他妈就是狼子野心!”
郝来第一个冲上来拦,景随却依旧淡定稳坐,一边好笑地瞧着他们。
可只要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的表情奇怪,有些僵硬,嘴角还在微微颤抖,刚刚褪去的泪雾竟又缓慢浮了上来。
他毫不在乎地继续悠然浅笑,要是手边有茶甚至能啜起来,扶着脑袋、满脸迷茫:“我只是觉得奇怪,你平时温柔和善的很,骂起曾经的朋友来却好像我杀了你爸爸。”
导演和制片对视一眼,竟然不出声打断。
郝来急了:“你还说!人家好好探讨呢,你在那嘴贱骂人?什么素质!”
卫子瑜叽里呱啦还着嘴,景随冷漠盯他几秒,忽然缓下表情站起来,拍一下巴掌欠了个身,然后往外走去。
这边卫子瑜动作骤停,有点发愣。
走到一半景随又停下,回过身,那叫个姿态不羁眉眼挑衅:“闻九枝从来只懂忍辱负重,随波逐流的另有其人。不过我想了想,你口中的那个闻九枝,倒确实为你量、身、打、造。”
卫子瑜气抖冷,景随却已经关门走了。
他怒气冲冲地站在导演和制片面前:“他这样子配和我争么?教养都没……”
“哐当”
尧逸呈专心致志盘轮椅下台阶,由于操作危险导演赶紧上前扶,却被抬手拒绝:“咳咳咳,不用,你们忙,我只是去散步。”
导演:“……”
游逍起身,主动推着尧逸呈往下走:“我正好也去。”
两人路过卫子瑜时,后者无人察觉地瑟缩了下,尧逸呈倒很普通地揣着手娇娇弱弱,他身后的游逍却在那两三秒冰冷的看着卫子瑜——嘴上是笑的,眼神毫无温度。
可能游逍不是对他有什么意见,卫子瑜想,只是他平时在镜头外太淡泊柔和 ,偶尔这么安静地看着人,总会有些诡异的可怕。
出了会议室游逍就松开轮椅,礼貌地说了声“请自便”,走了。
尧逸呈才不管他,带上口罩径直去了会客室,推开门果然见景随在那坐着,旁边一男一女围着他叽叽喳喳。
“咣咣咣”尧逸呈敲门引来他的注意,在对方看见自己后勾了勾手指,然后先一步倒车出门。
景随呼一口气,起身跟过去。谢奇致和那姑娘被晾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尧逸呈顺着走廊一路挪到楼梯口,指着楼梯拐角房门紧闭的小阳台:“我要去那。”
景随挑眉:“你能自己下楼。”
尧逸呈马上低头捧脸:“呜呜,抛夫弃子。”
景随笑了:“嗐。”
然后上前推“夫”,好在这轮椅有辅助上楼的工具,倒是不费劲主要麻烦,半截楼梯花了近五分钟。
到了地方拉开门,瞬息间热浪、阳光和熏风一同涌来,景随顿感身心舒畅,靠上门框问道:“怎么着?什么说法?”
“这边风景好。”尧逸呈挪进去,关上门,仰头看景随:“景哥刚刚是在演戏么?”
景随掸掸身上的灰:“剧本上的情节。”
“哦?”
“闻……”他顿了顿,“闻九枝卑躬屈膝为三人挣来逃生机会,却在之后被男二厌弃,劝主角一起离开,说他失节、丢脸。”
“哦,真讨厌。”尧逸呈从轮椅下掏出一坨毛线,动作写意的一抖索,瞬间一团乱麻变得盘亮条顺,“我景哥就是帅,刚简直演技超群,戏里戏外都大快人心。”
“坏的别学。”景随盯他半晌,“你在干什么?”
“织围巾。”
“……”
尧逸呈委委屈屈地抬头:“我的爱好,是不是很娘啊?”
“没有。很温柔的技能。”
“我还跳芭蕾。”
景随瞪起眼:“牛逼啊。”正说着,看见尧逸呈的轮椅,就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每个人都能用自己的方式达到美满,不需要太在意遗憾。”想了想又换上轻松的语气,“景哥在,怕个蛋”
阳台上不再有人说话,景随眯眼瞧着尧逸呈,见他十指翻飞,很快就织了一圈。
这时“砰”一下,有人在外面推门,同时景随听见一个哭音,骂骂咧咧地抱怨门怎么打不开,他立马就认出来了,是卫子瑜。
尧逸呈好大的个子加轮椅抵着,卫子瑜注意力不在这,推两下就放弃了,而后声音忽远忽近地在外面哭闹,应该是在打电话。
“不是说好了么?你到底给钱没啊?怎么景随一来就把角色抢走了?呜呜呜,”他哭的黏黏糊糊,“骗子,讨厌你!”
景随整个人尬住。
尧逸呈悄悄打开手机录音,挠挠耳廓继续织,对于偷听毫无罪恶感,甚至想多来点。
那边可能是在哄,卫子瑜嘟囔:“不听!你不疼我,你就只会哄我做!”
“艹,”景随蹙眉,高声道,“这儿直播呢?”
外面窸窸窣窣一阵,然后门被重重拍了下,卫子瑜放话:“景随我跟你没完!”说完跑了。
景随无奈一笑,点点头:“行,还赖上了。”
尧逸呈顿了顿,忽然道:“景哥我买了房子。”
……?
两人回到会客室后很快又被请到会议室,导演和制片的态度莫名客气多了,拍着肩膀一通夸,说他什么后生可畏,演技精湛。
试镜还没结束,现在估计是中场休息,那会儿在的人除了卫子瑜也都还在,大家随意坐着,气氛像是闲聊。
聊着聊着郝来站起来,主动向景随道歉:“不好意思啊小景,那会儿都不知道你在试戏呢,郝哥也是着急你得罪人,就多嘴了两句。”他看一眼导演,“当然也怨我对剧本不熟,功课没做够,错怪你了,你别放心上啊。”
“怎么会?”景随诧异地挑眉,笑起来,“郝哥是担心我,我懂,这是好事,谢谢哥!”
“哟,呵呵呵……”郝来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跟着一起乐。
景随知道这个角色差不多就是他的了,没多呆,坐了会儿就起身告辞,在会客室冲还在等待的姑娘挥挥手,带着谢奇致一阵风似得刮向保姆车。
谢奇致今天一直很迷乱:“你着什么急?发生啥事了!?”
其实没什么,只是景随听尧逸呈莫名其妙说自己买了房,就总有种危机感,好像会发生什么他意料之外还没心理准备的事。
景随一走,尧逸呈根本就懒得呆,借口都没扯,反正他只是个闲人,说了声再见就马上消失。
他盘轮椅是要慢些,直到进入电梯也没见到景随的身影,出了电梯大厅荒凉凉,他眼神微沉,差点站起来跑着去找人。
好在身后一句“这儿呢”,让他把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
电梯旁是楼梯,景随就站在最后一阶。
尧逸呈盯着人不出声。
景随愣了下,缓慢到:“不找我啊?”
尧逸呈这才手动转向,一卡一卡地蹭到他面前:“景哥,我们同居好不好?”
景随刚才已经想到这个,就问:“是有必要?”
尧逸呈抬手揪揪他袖口,两眼望着他景哥:“分居的话,他们会怀疑我们有协议。”他语气软下来,“哥,我买的房子离你学校很近,已经装修好了,特别豪华特别舒适,带两个卧室,不会打扰到你的。我还请了人定期打扫、做饭,你来住住就好了,一点都不操心哦~”
“……好好说话。”
尧逸呈眯眼:“协议写了你要进行有必要的配合,否则三倍违约金。”
景随捏起他的脸颊:“尧大可怜,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吗?”
尧逸呈:“讨厌你!你不疼我,你就只会……”qaq
“搬搬搬,马上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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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朋友圈:
尧逸呈:撒娇真好使。[害羞]
评论区——
尧嘉希:口区。
张文晰:口区。
容盛:??受教了,你比我不要脸。
游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