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河神
“哗啦”
河花四溅。
冰冷刺骨的河水顿时没过全身，哆嗦几下身体的君清猝不及防呛了几口水。
身上避水珠加之灵气应激，眨眼间便驱散透骨的寒意。
缓缓睁开眼。
河水浑浊，耳边咕咕哝哝气泡声。
君清四处张望一下，几条黑影往头顶上冰窟窿游去，里并没有那道消瘦的身影。
然而，还未等她继续下潜，有一只手抓着她的脖颈。
水鬼来了？
君清顿时取出风来剑，砍它个七零八落。
小脚一蹬，转过头来。
浑浊幽暗的水中，一张惨白扭曲的脸，临近眼前，就差点一口亲上
窝草！
头一次近距离接触，君清顿时脸色就变了，连风来剑都忘了挥，身形连连在水中往后飘。
刚想掐动剑诀，这鬼好生眼熟。
不就是举着钱大娃出冰窟，而被水鬼脱入水中的年轻人。
康顺！
康顺身影如同水草般飘挂在水中，消瘦的脸，面容狰狞，缓缓下沉，君清连忙凑了上去，深吸一口，连忙将身上避水珠塞入他口中。
君清警惕打脸四周，抓着康顺胳膊向上游，同时防备着将康顺放开的水鬼。
此行出乎意料的顺利。
“哗。”
破开水面，君清托着康顺的腰，往冰面上推。
梁楚双手掐诀，一道灵气顿时牵引着康顺飞到岸边，躺在准备好的棉被里。
冰面上顿时又传来喧闹的声音。
“真的是康大傻。”
“康寡妇，你儿子救出来了。”
“仙师真的救出来了。”
“水鬼呢，有没有被仙师除掉了。”
“君清。”
人群中好不容易挤进来的龙天夏跑过来朝着自己挥了挥手，脸上露出关心，君清看着围着康顺的梁楚，心头忍不住一暖。
危难时候还是自家姐妹靠谱。
男人，呵，只会影响她拔剑。
“康顺还活着吧？”
龙天夏的脚步停在了康顺边上，脸上炽热的关心问向在给康顺贴符的梁楚。
呵，塑料姐妹情。
石锤了。
看着一群人将康顺围住，只剩下她一人半身趴在冰面上，心中落寞之情不言而喻。
果真是，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君清泡在水中，幽幽叹了口气，最后只能自己将手撑着冰面，一只脚踩到冰上，正准备另外一只脚也抬上来时。
水中的脚踝被一只僵硬的手一扯。
视线朦胧，冰冷刺脸再次袭来，河水翻涌着暗流，头顶粼粼水面折射着寒光。
岸上人的视线集中在康顺身上，全然不知一旁冰窟沉下去的君清。
唯有一道视线，在水鬼出现那刻看向窟窿口，很快被系统的提示，淡漠地转移开。
有了一次经验，君清不缓不慢低头睁开眼。
小腿被一双手紧紧抱住，一团黑糟糟发丝腿边浮荡。
君清向下踹了两下，挣脱不开，只见那团乱发摇摇晃晃，从头发中露出一个狰狞丑陋的鬼脸，挂着狞笑。
她回以一个甜美的笑容。
水鬼顿时一懵，不是应该惊慌失措，手舞足蹈，这人是吓傻了吧！
风来剑出鞘，幽暗的河里泛出一道白光，水中出现一把利刃，朝那水鬼飞快砍去。
水鬼狼狈朝底下窜去，头一偏，剑光从头顶掠过，斜斜掠出十丈远，消融进河水中。
头似乎轻了，水鬼下意思往上一看，丝丝黑发往上漂浮，一摸头，头顶光溜溜一片。
居然谢顶了！
现在的修行者太坏了。
还是个娇滴滴的女娃子，怎么就断人头发，二十年了，现在外面的人性扭曲成这个地步了。
既然如此，别怪他要好好教训教训。
水鬼抬头满腔怒火对于上了少女杀意森然的眼神。
现在的修心者啊！杀心太重了，会影响身心健康啊！
打不过，打不过，溜了溜了。
看着水鬼如深水炸弹般朝海底冲刺。
【叮咚，检测水鬼身上系统灵韵，前往收集，升级本系统。】
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正要追上水鬼，砍它个七零八的君清忍不住懵了。
就挺突然的。
垃圾系统居然还能升级？
收集，是不可能收集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收集。
好不容易出现的水鬼，交给梁楚吧！
溜了，溜了，没有避水珠，要喘不过气了，要死了。
水鬼，本姑娘今日暂且放过你。
君清迅雷之速游到水面，手脚并用爬上冰面，一刻都不敢耽误。
绝不是怕水鬼突然抽风抓住她的脚。
要将什么系统灵韵给她。
她只是在水里待久了很冷。
为了印证此想法，裹床棉被瑟瑟发抖朝人群中走去。
人群中康顺已被救醒，虚弱的躺在一个妇人怀里，神志不清的一个劲傻笑。
“通天监来了。”
人群中传开了一声高喊，乌泱泱的人群如流沙般出现一个缺口，让出了一条道。
一群身穿玄衣锦袍，身绣麒麟火云的人赶来。
为首的是个上了年纪中年高大男人，面白溜须，气势汹汹挎大长腰刀大步走来，双肩浅绿云腾昭告他乃此县通天监最高掌权者，青衣卫。
“图安县镇妖司绿衣卫孙文建，多谢各位出手相助。”
看到周围百姓态度，以及几人身上独有修心气质，很容易便猜三人身份。
孙文建拱了拱手，声线硬朗，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举手投足间满是熟练。
君清对民间通天监人没有恶感，只是那绿衣卫朝她投来的眼神说不上来，有些不舒服。
“菩提宗，梁楚。”梁楚轻轻颔首，不动声色侧身将君清挡在身后。
菩提宗门虽然掌门失踪了许久，但有七个长老坐镇，在哪里提起，自然无人不知。
果然，听到菩提宗三字，孙文建眼神变了变，收敛了不少气势，继而道：“当年菩提宗与风云合宗联姻，可谓是风光无限，天下皆知。”
梁楚罢了罢手，懒得说冠冕堂皇的话，直言道：“河底的水鬼怕是你绿衣卫对付不了的。”
孙文建闻言眉头一皱，怀疑是自己听错了，于是连忙确认道：“是真的看到水鬼了？不是水草之类的？”
君清从梁楚后站出来解释，却被梁楚抢先道：“我刚师妹与那女鬼交过手，被她逃了。”
“女鬼，你确定是女鬼？”
迎着孙文建考究的目光，君清不知为何梁楚要如此，还是点点头。
孙文建皱紧眉峰，表情逐渐变得难看，深吸一口气，一挥手，指着跑到前面的小衣卫们道：“小张去疏散人群，老何，在清水河拉起界限，不能让闲杂人等靠近，腿子，去万丈宗通知，说清水河又出问题了”
看着几名小衣卫们领命而去，孙文建才转向梁楚，抱拳道：“多谢菩提宗出手相救，万丈宗们就在不远，我看各位风尘仆仆，必有要事，此事就不多叨扰了,告辞!”
“等等。”
梁楚叫停了人，白袖一摆，双手别后，一副斤斤计较道：“今日女鬼险些将我师妹害了，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观。”
孙文建沉默片刻，又对着三人打量一会儿，点点头：“那各位请便吧！”
说罢，便扶着腰刀转身离去。
小衣卫们动作很快，黄符贴满绳索，在河边起警戒线，又将吃瓜群众赶走。
“梁师兄，你要参和进这件事？”龙天夏环手抱胸，不解的问道。
“嗯。”梁楚轻轻颔首，目光落扎起背着康顺离开的妇人身上，朗声道：“不觉得此事很怪么。”
君清轻轻颔首，本不欲与梁楚说话，被他一说，忍不住柔声道：“从他们口中，只有我与那水鬼交过手，他们一句都没问过我水鬼的事，反而去找万丈宗”
一流仙门菩提宗不找，去找二流仙门的人，挺没面子的。
龙天夏看出君清心思，掩嘴笑道：“肯定是你俩修为太低，人家看不上你俩呢。”
“区区一个水鬼，除都除不掉。”
闻言，君清嘴一撇，头一扭，表示不想跟嘴损的塑料姐妹说话了。
你行你上啊！
你又不行。
腰也不行。
“梁师兄，瞧着天色不早了，我们赶紧进城找家豪华客栈住下来。”龙天夏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极致的懒腰。
赶了一日一夜的路，可真是将她累到了。
浑身酸痛，特别是那脚底板，火辣辣的疼。
等会到达客栈，找个貌美的姑娘端上一盆滚烫烫的热水，舒服一下。
“咔嚓。”
腰上传来轻微一声。
龙天夏痛得含泪咬牙，双手撑腰。
还是找个年轻力壮英俊少年进来，貌美的姑娘没力。
冬柳萧条，积雪如被。
城门口士兵草草看了他们的脸，不耐烦的挥挥手，三人很快入了城。
城中热闹异常，走在扫除过的积雪的街市上，半点脚印也无，两旁的商铺井旁有序，小贩行人穿街走巷，时不时夹杂着刚刚发生的事吃瓜。
不愧是大县，环境比杭灵城好上不少。
三人各怀心思从街面走过，很快入住了就近一家速八客栈。
“掌柜的，开房！”
听见那清朗，中气不足的喊道，掌柜的目光落在了说话的男子身上。
脸长得不错，就是太虚了。
“两间上等房。”龙天夏说罢，转头示意梁楚掏银子。
啧，原来这两才是一对。
现在的年轻人啊！
胖掌柜心下感慨，拿出客房记录本翻看。
梁楚将一锭大银子放在桌上，看着笑容可掬的胖掌柜，蹙眉道：“开三间。”
胖掌柜笑眯眯的将银子收好，对着自家小二招呼，将人带上去。
看着三人走到楼梯口，扶腰年轻男子软磨硬泡要那少女牵上去，少女也没不耐烦，搀扶着那男子的胳膊，很是亲密。
倒是前他俩一步仙人之姿的付钱男子，转头看了一眼二人互动，眼神透露着一丝不喜。
胖掌柜摸了摸下巴，考究的目光落在腰不行的男子背后。
厉害啊！男女通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