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玖玖这太强烈的反应，让沈亦璟把趴在自己脑袋上的鸟给抓了下来，其实他并不反感玖玖喜欢这样做，但前提不是飞过来把自己脑袋当做降落点。
本来是想阻止他爸爸，没想到居然被他爸爸放到了那个木盒子上面，被迫开始眼睁睁看着他爸爸打开抽屉。
沈亦璟想把另外一根羽毛拿出来放在盒子里时，却意外看见了旁边一根小的。
下意识将目光放在了玖玖的身上，捏着那根羽毛询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玖玖无辜的摆了摆自己的脑袋，小玖玖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只是一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肥啾。
沈亦璟之前因为这羽毛的特殊性，还特意找他妈妈去问过，最后得出来的结果是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
在别人的眼中，这就只是一根普通的黄金羽毛而已，但是在他的眼里，总觉得这个羽毛可以发光。
“玖玖！”
被吓了一跳的玖玖猛地站直了身体，想无辜一点但却架不住心虚。
“爸爸，可能是他，他生了个崽崽。”
“你看我像是一个傻子吗？”
玖玖急忙摇了摇脑袋，他爸爸怎么可能看起来像是一个傻子呢？那绝对就是不像的呀。
“那你还这么说？”
沈亦璟也不知道玖玖是什么时候把这根毛给弄下来的，但想想他能因为啄了一口人就不想要自己嘴……
有那件事做对比，这件事就显得不那么稀奇。
“玖玖，不能再有下次了。”
听出他爸爸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这一次打算算了，玖玖急忙答应了下来。
反正下次的事情可以等到下次再说，先把这一次的事情给过去，才是摆在自己面前最重要的。
晚上等他爸爸睡着后，玖玖还是有些睡不着，想看看自己的爪子，却碍于自己肚子太圆。
只可惜现在他爸爸在渡劫，不然的话他一定要去问问爸爸，为什么玖玖没有换毛期呢？如果有的话，他只需要每天都捡一点自己的毛，就能成功养活爸爸和玖玖。
沈妈妈刚才从监狱里面出来，就又因为那件事情进去，属于情节比较恶劣，故意杀人未遂，再加上沈亦璟还是一个未成年人。
而顾父和顾母，都请了最好的律师，他们绝对不能容忍像是这样的一个人，再有第三次伤害他们孩子的机会。
从法院里面走出来，沈亦璟抬起头想看看天，玖玖却先用喙咬住了他的指尖，用翅膀指着不远处的鸡蛋煎饼摊子。
本来沈亦璟闻着味道以为是鸡蛋煎饼，走过去后才看见是鸡蛋灌饼。
沈亦璟很熟悉他家崽崽的口味，让老板给弄了一份，特别叮嘱要多加一点香菜。
他自己并不是很能接受香菜的味道，可玖玖却很喜欢，是那种只要把一根香草放在他面前，他能当做吃零食一样直接吃下去的程度。
沈亦璟一只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另外一只手将鸡蛋灌饼递到他家崽崽的嘴边。
平常不管站在哪里，都因为过于圆滚滚的身材容易摔倒的玖玖，在吃饭的时候就完全不用操心这个问题。
站在爸爸肩膀上，不管再怎么努力把自己脑袋伸到鸡蛋灌饼里面，照样能站的非常稳。
在整个小学期间，沈亦璟都没有见到过霍思彤和顾仟两个人，偶尔倒是可以从他妈妈那里听到跟他们相关的消息。
霍思彤的妈妈一直不喜欢顾仟，虽然她因为太爱自己的女儿，所以在她女儿用不吃饭作为威胁时选择妥协。
但这并不代表着，她能平静接受顾仟这个罪犯的儿子待在自己家里。
她不敢主动把人给撵走，生怕自己女儿在知道了之后要跟自己闹脾气，所以就只能用各种各样的手段逼迫，希望顾仟能识趣点自己离开。
在顾仟的亲生母亲故意杀人开庭后，霍思彤妈妈对顾仟的不满几乎到达了顶峰。
她是一个很相信遗传论的人，觉得有什么样的父母就会有什么样的孩子。
如果顾仟只是一个普通的孤儿，霍思彤妈妈都不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意见。
一开始沈亦璟还会难过，但是后来他慢慢就开始不在乎这件事情了，毕竟他能感受到妈妈对自己的爱。
同样，也能感受到自己妈妈在提起顾仟时，只是简单的觉得这么大点孩子可怜而已。
沈亦璟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因为自己也有个崽崽的原因，所以他对自己妈妈很多想法格外能感同身受。
就像是之前玖玖去看魔术表演时的那只鸽子，和自家崽崽都是鸟，所以他听到后也会难过。
他妈妈可能也跟自己一样，看见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就想到了自己。
沈亦璟有很多喜欢的东西，从小顾母就一直在培养他的兴趣爱好，小提琴和钢琴是他最喜欢的两样。
小提琴倒是还好，玖玖只是在他开始拉琴的时候喜欢找个宽敞的地方跳舞。
虽然他圆滚滚的身体，除了转圈以外其他姿势都不太能看出来，但看玖玖自我陶醉的样子，应该觉得他自己跳得挺好。
弹钢琴时，玖玖也喜欢陪着他爸爸一起，时不时还要用自以为隐蔽不会被他爸爸发现的动作，用自己爪子按下去一个琴键。
声音稍微有点不对，沈亦璟就发觉了异样，但看玖玖在那里欲盖弥彰晃荡着爪子，就只是低头亲了亲他的脑袋。
“爸爸，你不要亲脑袋，玖玖会长不高的。”
沈亦璟听见玖玖带着小埋怨的这句话，才恍惚间想到，从玖玖来到自己身边开始，一直到现在自己小学毕业，玖玖一直都没有长大过。
初次见面时玖玖很圆，后来跟在自己身边稍微瘦了一点，玖玖还要嘴硬说那样的鸟最好看。
然后自己回到了这个家里，他又因为贪吃长胖了不少，可的确实实在在没有长大。
沈亦璟之前一直以为他家崽崽就是一只鸡的幼年期，只不过玖玖嘴硬不愿意承认。
还在那里想过，如果玖玖真的是一只鸡的话，自己有问过他，他说自己是一只男啾啾，那凭借玖玖话多的性格，自己是不是要捂住他的嘴巴，免得他早起打鸣影响到别人。
玖玖发现自己爸爸突然没有再继续弹琴，站在钢琴键上，歪着脑袋盯着他爸爸看。
“干嘛呀？怎么不弹了呢？”
“玖玖，你怎么……一直都不会长大呢？”
沈亦璟把他放在自己掌心，到现在他依旧能站在自己掌心里，一只手就能抱住他，这么多年也没见长。
让沈亦璟忍不住去怀疑，自己喂了他这么多年的草莓蛋糕到底去了哪里。
说起这件事，他似乎也从来没有帮玖玖处理过他的排泄物，之前沈亦璟一直以为是自家崽崽比较爱干净。
许多疑惑全部都堆在了一起，让沈亦璟没忍住想问问他。
一提起这个，玖玖自己也觉得有些沮丧，在他爸爸掌心里躺下。
“玖玖也不知道，但爸爸说过会一直陪着玖玖长大的。”
沈亦璟站起来走到了自己的书房里，拿起尺子仔细测量了一下，这么多年过去玖玖甚至连一厘米都没有长。
“你这样的话……”
之前沈亦璟一直以为，玖玖说他可以活到把自己送走，那是故意在骗自己的话。
可现在看看情况，好像做到也不是不可能。
“我觉得可能等到我比爸爸妈妈还老的时候，你也没有长大。”
沈亦璟现在对生死已经有了概念，放下尺子开始教起了玖玖。
“你看，人类都是会死亡的，可你不一样，你连长都不长。”
“我长的……”
玖玖弱弱说了一声，可在说完后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说法不可信。
“就是，长的有点慢……”
沈亦璟知道他家崽崽爱面子，接受了他的这个说法后，提起另外一件事情时，选择用迂回的方式。
“玖玖，等以后我上初中，要给你准备一个小洗手间吗？”
“我，我吃了就没有了呀。”
玖玖懵了，他不理解为什么爸爸突然要提起这个话题。
明明之前还是爸爸告诉他的，说像是他这样的小肥啾，吃完东西后都会化为能量，如果吃的宝贝东西太多，长大的速度就会快点。
只可惜能够让他长快点的东西，早就已经在数千万年前的一场浩劫中消失。
不能靠着吃东西长大，玖玖就只吃自己喜欢的。
“没有了？”
“对呀，没有了。”
意外的是，沈亦璟知道这件事时并不觉得稀奇。
他家崽崽都是一个能跟自己正常交流的鸟，这样想想其实也挺正常。
“玖玖，那我去上初中，你会想我吗？”
玖玖听着他爸爸的声音，这时候稍微有点嫌弃，用翅膀凑过去对着他爸爸的脖子摸摸。
“爸爸，你现在叫玖玖都不好听了。”
以前叫他，是能够让玖玖恨不得把两个爪子速度调到最快，飞过来给他爸爸一个抱抱。
现在叫他，玖玖恨不得扑腾着翅膀快点跑。
“妈妈说这叫变声期，唔，你一只小鸟可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