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目的
“如若他不是主阵之人…”秦艽充耳不闻白虎的呼喊，“那么主阵的人…或许不再这里。”
秦艽眼睛一亮，抓着泽川的手腕朝着阵外跑去，“老家伙！再撑一会！”
白虎应接不暇，“！”
泽川盯着相连的手腕，珉唇弯了弯，“把他留在这没事吗？”
“死在火精手里，它千年就白活了。”秦艽头也不回，“你们逃出来的地方还记得吗？”
“记得。”
秦艽猛然感到腕骨一热，身后的人已越过自己，反手拉住了她。
“…”
望着泽川的侧颜，秦艽有些呆愣，她怎么觉得这个小呆子变了呢？
…
千机门内，正殿内，三位长老围坐一处，几道灵力都涌入面前悬浮的水晶珠内，最后汇聚到高悬的金色炉鼎中，颜色不断变化交错。
各个面色肃然，纵使耳朵溢出鲜血也仍旧定坐在原处，稳定地输出自己的灵力。
忽然之间，金鼎猛然一震，金光大放，三人一口鲜血喷涌而出，自头顶而下，发丝一寸一寸的变白。
这光照亮了整个千机门，即便只有一瞬。
与此同时魔鬼林中的古炎灵力暴涨，白虎清楚地听到自己到肋骨碎裂的声音。
“臭丫头快啊！”
大喝一句再次迎上了古炎。
山腰处的人猛然一顿。
“怎么了？”
秦艽回身望了一眼魔鬼林，垂了眼“没事，我们走。”脚步却莫名加快。
撑住啊，白老头。
二人也见到了山顶的刹那金光，御风而去。
转生阵成需要所有生灵生祭还需要大量的灵力支撑，阵成的瞬间，阵内的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大殿内，为首之人正是刚才与掌门交谈之人，此刻已然满头白发，面容苍老。
曹阳晖察觉到异动时便冲了进来，看到这一幕，心里一惊，连忙去扶人。
“师父，师叔。”
“扶我起来。”屈玄在曹阳晖的搀扶下起身，苍老的眼眶有些晶莹的泪光，“终于…成了…”
“我千机门…不会灭的。”
剩余二人闻言，眼中也有泪花，对他们而言，千机门是肩上的责任，更是一生所居的家。
灵脉枯竭，家欲倾灭，谁能置之不理？
而转生阵有复生的可能，纵使承担骂名又能如何？只要千机门灵脉不断，灵力不绝，怎么都可以。
“纵使天下人怨我…也值了。”屈玄颤颤巍巍地去触碰金鼎，热泪盈眶，“只要灵脉不绝，我千机门的生机就不会绝。”
“师父。”曹阳晖的声音有些哽咽，作为屈玄的弟子，看到自己的师父如此模样，难免心痛。
“晖儿。”屈玄将金鼎递给了曹阳晖，“带着你师弟师妹们继续走下去，将此鼎交给你三师叔。”
曹阳晖眼底划过一抹怪异的光，“师父…”，伸手欲接过金鼎，“放心交给我吧。”
“哐当！”一声，阳光大面积照进殿内。
屈玄下意识将金鼎收了回来。
秦艽踹开门就看到三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和曹样晖。
“你是谁！怎么在这！”屈玄十分警惕。
“你祖宗。”
屈玄一口气郁在心口，猛然咳嗽起来，“大胆小辈！”
“耍什么架子？那阵就是你们搞的鬼吧？”秦艽环胸站着，一点也不吃他那一套。
“杀人的时候可想过你是长辈？还尊者…忒。”秦艽一点也不客气，“修仙的果然道貌岸然，口口天下，作起恶来也没见心慈手软。”
三个老头面色涨红，这话无疑戳中了他们最难堪之处。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屠尽新生之辈这件事情怎么也不算光彩。
可灵力献出后灵根枯竭，现在的他们与凡人没有太大的区别，面对讥讽，无力回击。
“我看你们千机门有衰败之势，不会是因为这个才搞什么转生阵的吧？”
从越过山腰后，秦艽越往上走，感觉越奇怪，繁茂的一切像是极力掩盖着什么。
直到刚才听到屈玄的话，她彻底明白这群人想要干什么。
繁茂之下藏着衰败景色，早已强弩之末。
对于门派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天才，而是灵脉与资源，若是连灵脉和资源都没有，那一个门派衰败只能是早晚的事情。
这也是她当初拼命带着魔族厮杀的原因。
“枉费你们活了那么久。”秦艽淡漠地看着几人，“你们可曾觉得有灵脉复苏之景？”
经她这么一说，屈玄几人一愣，大阵将成，可门内确实依旧是一片死气沉沉，如今没有了他们的灵力支撑，衰败之景也逐渐显露出来。
“只要大阵成！我千机门就不会衰败！”屈玄虽面色苍老，可气势还在，“晖儿，杀了他们！”
秦艽轻呵一声，“蠢货，连转生阵和禁术都看不出来，还妄图弘扬门派。”
“你胡说些什么！”屈玄气的手指发抖，“晖儿给我杀了她！！”还推了推曹阳晖。
后者却一动没动，只是十分平静地说着，“师父将金鼎给徒儿吧。”
“？”屈玄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身边的徒弟，“你…为师让你杀了她！”
“只要师父将金鼎交给徒儿，人我自然会杀。”曹阳晖朝着屈玄伸出手，眼神沉寂。
“你…”屈玄背后一凉，下意识抱紧了金鼎后退，“晖儿？”
“阳晖，你干什么啊！”
旁的长老也不由得喊出声。
秦艽见状挑了挑眉头，这倒是她没有想到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不是转生阵？”泽川侧头看着秦艽，眼底有光。
“还记得于玲儿去找你的那个晚上嘛？”
泽川点了点头。
“她身上带着魔种子，沾染魔气。咱们在林中遇到的人身上也有，而转生阵虽会摄魄，但不会令人入魔。”
这也就是泽川为什么带着魔珠碎片却没有失心智的原因了。
转生阵以生易死、以死换生。
她一直疑惑的事情豁然开朗，如果不是转生阵，而是禁术，那么一切都能够解释的通了。
千机门的万物没有复苏，林中的人逐渐魔化、甘心赴死，也正是这个原因。
泽川眼里亮起了光，弯了唇角，“艽艽真聪明。”
这话像是带了电流，秦艽觉得某一处酥酥麻麻，只是一瞬。
突然来的夸奖让她生平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了一声，“常识罢了。”耳垂有些粉嫩，没有留意到称呼。
泽川狭长的眼眸有笑，“嗯嗯，艽艽真是见多识广，真棒。”
也不是没被人夸过，可为什么听到他的夸奖，心里会有怪异的感觉，好像跳的快了一点？
一声脸喊将秦艽拉回了神，只见屈玄痛苦地倒在地上。金鼎已落入了曹阳晖手中。
“曹阳晖！你大逆不道！”有长老捂着心口怒声骂着。
曹阳晖望着金鼎，冷呵了一声，“大逆不道？师父，师叔们，千机门气数已尽，不如就让徒弟干些有意义的事吧。”
“你…”屈玄气结，“你…你…”又颤抖着指向了秦艽，“她…她…她…”
“她说的不错，这是转生，但比转生阵更强！”曹阳晖眼眶充血，瞪着屈玄，“为了所谓的门派清誉，你们狠心杀了师妹！！这样的门派，还有什么好活的…”
秦艽眼睛一亮，没有想到还能听到门派秘密。
小声跟泽川吐槽着，“这曹阳晖肯定喜欢那个什么师妹。”
泽川朝着秦艽的方向俯了俯身，眼中有惑，“你怎么知道？”
下一秒，曹阳晖长叹了一口气，“我与师妹青梅竹马，她一心为门派，可你们呢？你们呢！”越说越激动，“你们听信谗言，什么天降灾星什么仙门克星…都是狗屁！竟生生将师妹绞杀。”
秦艽看着面红耳赤的曹阳晖，笑了，“我猜的没错吧。”
泽川侧目，点了点头，轻声，“艽艽真聪明。”
秦艽看的入迷，“这修仙门派果然恶心。”
泽川闻言，眼中不解，却也没有说什么。
“是魔族杀的她…”
“放屁！”
“胡说！”
秦艽与曹阳晖同时开口，引来了几人的目光，她也不惧，“魔族杀人放火什么时候隐瞒过？”
曹阳晖看了一眼秦艽，咬了咬牙，“若非亲眼所见，我怎会如此啊，师父…”
屈玄一噎，松垮的眼角也垂了下去，“都是为了千机门…”
泽川俯身靠近秦艽的耳畔，“这人想复活他的小师妹吗？”
所以动用这么大阵仗，看样子，连长老都不知道阵法的玄妙。
“我猜是，爱恨情仇最难搞懂了。”
二人赌着曹阳晖的目的。
“所以你要复活你师妹？”屈玄悲痛欲绝。
秦艽与泽川竖起了耳朵，只听曹阳晖语气沉重地说着，“我要这所有人，为师妹陪葬。”
“…”
“…”
秦艽看着魔鬼林的方向，天空逐渐聚起黑云，时机差不多了。
“你跟他们也没区别，有其师必有其徒。”秦艽说着，反手化出魔虹刀，“别陪葬了，我送你去见你的小师妹可好？”
话落人动，曹阳晖反应也是极快，护着金鼎极速撤身。
上次对付金娄时曹阳晖出手已是元婴期，可此刻交手，秦艽明显感觉到他的实力不止于此。
“你与魔族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