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试炼前奏
泽川偷偷跑出十武派，秦艽瞬间就明了了王贵对自己说的——恩人说您是好人，这句话。
这个世界上，对她说过这句话的也就只有泽川了。
可眼下泽川偷偷跑出十武派，用换颜术在外终究不是个长久之计。秦艽左思右想间决定带泽川回千机门。
至于白净风他们如何解释，再说吧。
“你从哪里买的衣服？”秦艽与泽川并肩而行，男人高她许多，一身黑衣配上他这张脸，衬得气势内敛又低调。
不过在她的印象里，并没有见过泽川穿深色，而这件衣服确实格外的熟悉
好像是在哪里见过。
泽川闻言看了看自己，十分自然道：“我的衣服坏了，这是我捡的。”说着这话一点也不觉得哪里不妥，反而对着秦艽笑了笑，笑容纯粹。
可这话落在秦艽耳中，却莫名转化成了，泽川一路追随，饿着肚子还连夜赶路，最后衣服也摔破了，干粮也吃没了，衣服破破烂烂，正好捡到一件不错的衣服将就穿上。
这般想着，秦艽看泽川傻笑的表情忍不住有丝心酸，他们这一路上走过不少崎岖的路，想来泽川为了追上他们的步伐，也是受了不少的苦楚。
可是受了这么多苦，他还对自己笑
呆子
“饿不饿？”
“嗯，想吃小排骨。”泽川清楚地感觉到秦艽的情绪好像没有那么坏了。
“”
秦艽撑着脑袋看着泽川吃饭，脑中已经在思索怎么给白净风他们说了，坐在对面的人吃的不急不慢，指尖温润，低垂着眼帘吃的认真。
怎么会有人吃饭都这么好看？
“我吃的太多了吗？”泽川眸底清澈，捏紧了手里的筷子，有片刻的茫然无措。
秦艽回神，“不多，多吃点长身体。”
泽川唇角弯了弯，夹了块排骨给秦艽，“你也长。”
她实在是太瘦了，个子也不算低，可腕骨细的他都不敢用力，这般想着，泽川又多夹了几块，“长大点。”
秦艽楞了楞，最后轻笑了一声，如果说这话的人不是泽川，她恐怕不可避免的要多想些什么。可偏偏对方是泽川，她多想分毫都是对面前人的亵渎。
“为什么救王贵？”
泽川，“为什么不救？”
若不是那双眼眸太过清澈干净，秦艽都怀疑他这是在质问自己了，没由来地错开了眼神，“那你为甚救？”
“看到了，就救了。他不该为衣服赔上性命不是吗？”
语气坦然，桌上陷入了沉默。
泽川忽然勾起了唇角，声音温若阳春，“而且你当初与我素不相识时依旧愿意出手相救，你怀着至善之心，我也愿意成为这样的人。”
秦艽有片刻的僵硬，面对泽川所言，她头一次生出了不配的念头。
至善？
若是让他知道自己是无恶不作的魔，想必会打破他心中美好的幻想吧。
秦艽缄口不言，泽川也不纠结这个问题，二人吃完饭后就回了千机门。
白净风等人看到泽川的到来很是诧异。
白柳之呆呆看着泽川看了许久，后而才小心地扯了扯白亮的袖子，低声询问，“这是不是大师姐沉迷的那个美色？”
外门可传遍了，大师姐不仅不学无术，还天天对着一个病弱美男发花痴。
这么离谱的传闻，白亮等人都没有听说过，所以听到很是鄙夷，“别胡说”
闻言，白柳之松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谣言多有夸张，不过有一点倒是真实，那就是这个病弱美男，长得是真绝色啊。
“我觉得不妥。”白净风一脸正色，拒绝了泽川的临时加入，“猎妖试炼危险重重，我们没有精力去照顾他。”
他并不知泽川会灵力这回事，只当他是个普通人，若是如此，只会影响他们。
泽川安静地站在秦艽身后，望着白净风的眼眸中闪过暗光，却没有说什么，只是攥紧了衣袖，低垂着眼睑，悄悄观察着秦艽的表情。
“正是危险，所以我更不会放他一人。”秦艽也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二人持不同意见，瞬间局势分为了两队，谁也不甘示弱。
白亮见白净风这副模样，不由想到了那日练武场外，白净风决然想要挑战秦艽的心“我觉得师姐说的对，泽川若是一人，只会更危险。这段时间正是特殊时期，马虎不得。”
还有一日猎妖试炼就要正式开始，前有神器现世，金赤门欲屠杀众仙门；后有猎妖试炼召开在即，这风平浪静也不过是表面。
泽川现下已进入千机门，现在让他出去，无异于羊入虎口，给了外面对神器虎视眈眈的人一个机会。
白净风没有想到白亮会反驳自己，登时瞪眼，“我们是为夺冠而来，他在，只会拖后腿。”
“冠我会夺。”秦艽冷眼对着白净风，虽瘦小，可气势不小，此刻俨然已动了真格，“人我也会护。”
风掠过，两者之间掀起了无声的对峙，这是自榆宁城后二者第一次起冲突。
“好了好了，大战在即，咱们自己人不要起了矛盾才好。”白亮硬着头皮出来当和事佬，还不忘拱了拱发呆的白柳之，后者回神，连连点头，“是啊是啊，有这时间咱们还可以多挥他几万次刀剑呢！”
“”
白芷扯了扯白净风的衣袖，“大师兄，白亮师兄说的对，现在让泽川回去，只怕会更危险。不如就先留下，再想办法。”
白净风捏紧了腰间的剑鞘，骨节发白，冷哼一声扭头大步离开。
白芷看了一眼秦艽，连忙跟了上去。
只余下四人，白亮摸了摸鼻子，拉着想要与秦艽讨论挥刀经验的白柳之就走了。
“你拽我干嘛，我要问问师姐，每日一万次是否够”
“闭嘴啊你。”
什么场合，这傻缺还想着挥剑呢。
泽川摩挲着指尖，声若清风，“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其实我可以不待在这里的。”
反正他本就是偷溜出来的，待在哪里都一样。
秦艽品着泽川这善解人意的话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可对方眼神单纯，没有半分坏心思。
又是她多虑了。
“不必，安心待着吧。”魔珠还是放在自己身边安心一点，原还担心这个，此番泽川自己跑到这里了，倒是省去了她的烦恼。
泽川唇角弯了弯，眼神透亮，轻应了一声。
秦艽揉了揉眉心，猎妖试炼还有一日，她昨天才将金娄那个传世宝玉研究明白，发现自从带了那块玉后，灵力确实不如前几日那般，流逝压缩的如此快了。
灵力能够一点一点积攒起来，这对于秦艽来说，是个好事。
很快就到了猎妖试炼当天，这日众仙门弟子一早就到了千机门大殿集合。
汇集百家，不论门派大小，甚至还有不知师门的散修们也来参加试炼，夺千机门家的旷世珍宝。
场上堆满了人，乌泱泱的一片，不同的门派着不同的服饰，各自站在自己熟悉的人身边，对于猎妖试炼兴致高昂地讨论着，人声鼎沸。
秦艽他们也是聚在一起，白净风与秦艽自昨日后便没有交流，秦艽满不在乎，白净风则是在怄气。
不过泽川不在场，他被留下了，毕竟不属于十武派弟子，自然也不能随着他们一起参加试炼。
“人真多啊。”白柳之抱着自己的佩剑，目光中带着兴奋，他还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试炼，集众家之首，汇聚一堂，一较高下。
想想就让人兴奋的不行。
“那个穿的花红柳绿的是哪个门派啊？”
顺着白柳之的目光瞧去，不远处的三人浑身挂满了羽毛，红的绿的黄的总之是要把所有的颜色都挂在身上就对了。
秦艽看着领头那人头上插的红色鸡毛，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表情，“”
“许是毛山宗，他们奉信鸡神。”
“”怪不得，跟个公鸡一样走路。
白柳之面色复杂，不去看毛山宗，“那那个呢？”
顺着他手指的地方望去，只见三四个人聚在一起，秦艽望去时只觉得一道光刺着眼睛，定睛一瞧，四人头上没有一根头发，光反射到头上，亮的过分，可后脑勺的小辫子都垂到了腰间。
身材却异常魁梧。
白亮再次噎住，因为他们只穿一个遮羞布。
“无宿派。”白净风淡淡的出声，“剃发割恩，遮羞露体，不畏世俗，是他们的派规。”
“”奇葩啊奇葩
白芷也问了几个门派，白净风都一一解答。
秦艽静静地听着，看来这场试炼可谓是鱼龙混杂至极，集合了五湖四海的人。
众人还讨论的热烈，只见天边一阵鸟声啼鸣，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抬手遮蔽着太阳仔细瞧去，天边的黑影越来越近，不过须臾，阴影遮住了太阳，秦艽也看清楚了来人。
偌大的白雀啼鸣，俯首落地，恭敬地让背上的人下来。
为首的是个女子，一袭青衣，容貌清秀。眸中带着孤傲，浑身透着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
“是玄女啊！”
“天呐，玄女都来了！”
“长得真漂亮，怪不得这么大的排场。”
“能与玄女媲美的恐怕只有那逝去的千机女侠了吧。”
“嘘…这事不能说…当心惹上不干净的东西。”
周围瞬间议论纷纷起来，秦艽只是看了一眼便错开了眼神，看着这女子身后跟着的人，勾了勾唇角。
什么玄女她不认识，不过
叶青一抱着剑正昂着脖子接受着众人的羡慕时突然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一回头，对上了那道熟悉的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