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出游
卫青武跟着明月进到后面的院子里。晁音已经等在那里了，她停留在花坛旁边，眼神放空的看着有些凋零的草木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卫青武见状，伸出食指放在自己的嘴唇上，做出嘘声的动作，阻止了想要出声的明月。明月先是不解，后来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捂着帕子笑了起来，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住了。卫青武则轻手轻脚地绕到晁音身后突然伸手拍了拍晁音的肩膀。
晁音吓了一跳，猛地一转头，看见的就是卫青武笑盈盈的脸。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晁音抚了抚胸口，没好气地说道：“怎得卫将军行事这般偷偷摸摸。”
“我可是得了主人家的首肯进来的，哪想得到这主人家人是在了，魂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我这般乐善好施，可不得帮主人家叫回来。”
晁音闻言挑了挑眉，料想将军府的事情解决了，这卫青武也不像她印象中总皱着个眉头，看这油嘴滑舌的样子怕是本性暴露了，“就你贫嘴。说吧，找我干什么。”
“你这来京城也有十来天了吧。”卫青武跟晁音讲话的时候将手撑在膝盖上，弯下腰平视她。
晁音有些别捏的垂下眼睫，躲开他的视线：“应该是吧。”
“你怎么过得时间都记不清了。”卫青武眉眼弯弯的看着她笑，晁音有些恍惚地想这人一直都是这么爱笑的么？卫青武大概是也不指望她能记得今日是个什么日子了，直接告诉了她，“今日是中元节啊，这京城里可热闹了，我带你出去看看呗。”
“不去。”晁音拒绝道，“我不过节，你自己去吧。”
说着就要推着自己的轮椅离开。卫青武也不恼，手一伸就拉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情么？”晁音有些不耐烦了。
卫青武耍赖般将晁音的轮椅掉了个头，面向自己，意有所指地说道：“你来这京城总不能还像在山里一样躲着吧。有些事情可不是从别人的只言片语中你就能知道全貌的，得你自己去看。”
晁音闻言有些沉默，卫青武又说：“你陪我出去走走，借此机会也亲眼去看看吧。”
晁音在心里权衡了一下，她心知卫青武说的有几分道理。在别人口中，即使是信得过的人传来的消息里，所听到所见到的也不一定是事情的全部，她接收到的只能是别人想让她知道的。她对此应该深有体会不是么？晁音自嘲着，这边的香灰的事没什么进展，或许她是应该出去走走了。
这么想着，她回答道：“那我……去跟徐姨她们说一声。”
卫青武听了就知道这事算是成了，怕她反悔似的，忙推着她去找徐姨。徐姨自然是极其赞成的，她早就怕小姐一直闷着闷出好歹来。但徐姨还是细细嘱托了卫青武一番。但回头却想起自己忘记了给小姐准备些铜钱银两，但那时两人已经是走远了。
卫青武推着晁音出了门。大概是节日的缘故，今日店里并无太多的人。已经是初秋，但太阳还是晃眼，落在这有些清冷的巷子里，鼎沸的人声从巷子外的主街涌进这小巷子里。轮子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发出响声引人注意。许是不常在街上看到双腿有疾，却看起来很骄矜的像是富家小姐的姑娘，不时有人向这个冷清的小巷子投来目光。
虽大多是不抱恶意的，单纯的好奇的甚至有些惋惜同情的眼光，却让晁音感觉像被针扎着似的，她有些后悔答应出来了。正在踌躇着是否应该和卫青武说自己想要回去，推着她得人却是停下了脚步。
卫青武绕到她得身前，高大的身子投下一片阴影，隔开了那些恼人的目光。他从衣襟里摸出一个面纱戴在晁音的脸上，边有些懊恼地说道：“差点忘了这个，这些人也真是，怕是没见过像我们晁大恩人一样神仙似的人。”
晁音知道他是在逗自己开心，却还是忍不住笑了，见她笑卫青武也跟着她笑。晁音有些不好意思地骂他：“傻笑。”
“是不如你笑的这般好看。”卫青武仔细地给她绑好面纱的绳子，问她，“还走么？”
晁音被卫青武这番话闹了个大红脸，讷讷地应了声好，卫青武才又重新推着她走向人群。晁音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纱，倒不会因为她带了面纱，那些个过路人就不把视线停留在她的身上，但她莫名就比之前更多了几分安全感。这些人爱看就看吧，总不因着这些目光她便将自己埋起来，再也不见人了。
卫青武推着她到了个酒楼里。他对这里还有几分熟悉，许是考虑到她的双腿不便，没有要什么二楼雅间，只是在一楼的大厅靠窗的位置要了张桌子。晁音透过窗子看向外面。这时时辰还尚早，至少天还是亮着的，但街上的人已经很多了，小摊贩里也多了些更有节日氛围的商品。已经能窥见节日的热闹了。
卫青武先是给她倒了茶水，又问她有没有什么忌口，有没有什么特别爱吃的。她回道姜是不吃的，其余的都可以，特别爱吃的也没有，只是想尝尝炸酥鱼，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其余的全凭卫青武做主。
卫青武笑道：“要不是我亲自将你从山中护送来京的，我都要怀疑你是个当地的老饕。这富贵楼的炸酥鱼可是招牌菜。”
晁音倒真是误打误撞，指名道姓这炸酥鱼也只是突然的一个念头。许是在山中无为师父常与她讲馋这一口，她才会在当下灵光一闪。
卫青武说着招来店小二点了菜。这家叫富贵楼的酒家不愧是扎根在天子脚下的老字号，上菜的速度又快又有序，吩咐下去后，这菜就陆陆续续上了，上来的菜呢，也是色香味俱全的。
卫青武一面给晁音布菜，一面说：“这家店的菜色还是可以的，你多吃些。等夜色再暗些我带你去街上走走，那时候才是真的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