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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令人悸动的美梦 令人心痛的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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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是最爱捉弄人的主。

    两人已经十年未见,那双丹凤眼,高挺鼻,薄唇还是与初中时白衣偏偏的清秀少年如出一辙。尽管已彻底成长为青年,那个浑圆的小酒窝还是可以让人一眼辨别身份——不是每个高冷禁欲系帅哥都会长一个极不搭调的小酒窝的。

    也难怪这医生长得和她的审美如出一辙,是她弄反了因果关系——这医生就是她审美的起点。

    往事一幕幕重叠,视线交织亦是空间的聚点。她怎么可能忘了这张脸呢?她们曾同桌两年,每个日落时,她都会透过橙黄的光偷看身旁少年清秀的容颜。

    偶尔偷看败露,少年就会用食指轻弹她的额头,笑骂一句:“你这个笨蛋偷窥狂。”

    是安清晏。是她的初恋。也是她记恨了十余年的人。

    “我”

    我胃痛,想吐。很简单的话,却被这巧合震惊的说不出口。她的脑子嗡嗡作响,心脏蹦蹦直跳,胃也咕噜噜的叫。所有的脏器都在想她发表抗议,说着就有胃液向上翻腾,刺激的她弯身向前。

    楚秋立刻捂住自己的嘴,极力压制所有的难受。

    她不能崩溃,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丢脸。坚持住,挺起身,保持优雅。

    应成宇轻拍着楚秋的后背,想要舒缓她的不适,同时又为自家上司这幅坚挺的样子感到一头雾水。她是吐多了脑子也昏头了吧,医生面前装模作样什么呢?他也急了,蹲下身子说:“秋姐,你倒是说哪不舒服呀!这都到医院了!”

    你小子给我闭嘴!我说话就要吐出来了!你看不出来吗!

    一连串的怒骂卡在她喉咙里,她的眼睛憋的发红,支撑着身子握紧桌角的那只手骨节因为用力变得极白。

    她深深为自己仍未这个男人悸动的事而感到不耻。

    楚秋,你十几年前为这男人吃的苦还不够吗?自以为现在的自己铁石心肠,武力高强,心和身体却还是在见到这人一瞬间就悸动不止。这十几年的长进,都灰飞烟灭了吗?

    她的不甘化作怒气,起身就要走。可那怒气或许太猛,直接就引得胃里的波涛汹涌而出。

    她最丢人毫无颜面的样子发生在了她最想争口气的场合。她扑到垃圾桶旁,一阵阵恶心无限上涌,脑仁生痛,鼻腔也难以感知空气,她的眼里全是血丝,缺氧的感觉令她窒息。

    安清晏和应成宇都吓了一跳,安清晏一步就冲上来,却被楚秋狠狠推开。安清晏愣住了,只得隔开距离。

    楚秋蹒跚着向前,抓住应成宇的胳膊,用近乎不可闻的声音沙哑着吐出一个字:“走”

    眼前的场景开始晕眩,视线中所有物体都揪成一团,她的胃还在翻腾,但脚步仍不停歇。

    马上就要到门口时,她脚下一软,直直向前倒去。额头一阵生痛,灼热的物体流了下来盖住一只眼的视线,另一只眼模模糊糊映出安清晏的影子。紧接着她就感到温暖而宽厚的身体搂住自己,上半身被垫高,温热的手掌拖住了她的头。

    安清晏,是你吗?你在抱我吗?

    别抱我。我恨你。

    人在昏迷时会回忆自己的过往,可能也就是所谓的走马灯吧。

    但楚秋对自己的走马灯却并不满意。

    她多年打拼,从底层做到高管,改了当年自卑怯懦的性格,成了果敢有魄力的楚总;节食运动,减了一半的体重,梳妆打扮,从平凡的小胖子变成美艳的大美女各种道不尽的心酸,才有了完全不一样的人生。

    可只是见到安清晏一眼,仿佛她的荣耀瞬间暗淡,一切回忆都围着安清晏打转。

    为何,要让她不断回忆,她不停想要忘却的过去呢?

    “楚秋,你的裤子怎么裂开了!被肉撑爆了吧!”那是好事男生尖锐的讽刺声。

    楚秋低头,一眼瞥见撕裂的侧裤缝和白花花的肉。她那雪白的肌肤此时将她的眼刺的生痛,羞耻已经无法表达楚秋的心情。她只觉得遍体生寒,被那男声吸引而来的好事者围的她喘不过气,一种绝望感将她包围。

    更可怖的是,她没有朋友来为她解围。

    所有人都是好事者,所有人都是以视线为刀的伤害者。

    楚秋低垂着头,她没有力气也没有勇气反抗,她只能等大家笑够了将她抛弃在原地时再呼吸。

    “热死了。”在听到一个男生清冷的声音,突兀的切入喧闹而尖锐的笑声后,楚秋感到一个温热的外套盖在了自己的腿上。

    她转过头,只见安清晏尚在初春时节,却只穿着薄薄地打底衫。他依靠着窗户站着,忻长而又单薄的身子仿佛一道剪影,他拿着水杯喝着水,和喧嚷的世人格格不入,仿佛自己是独有一个世界的存在。

    安清晏并不看她,只是用冰冷的视线环视众人后,撂下一句:“你们好吵。围这么近,不热吗?”然后坐在她身旁。

    在这之前,他们是沉默的同桌关系。楚秋是班级底层的受气包,丑陋又卑微,任人欺负。安清晏是清高的天之骄子,家境优渥,才貌双全。

    楚秋一直认为安清晏是威严的‘冰山’,可此刻,她被这人拯救了。

    人群囿于安清晏的压力散去后,他出了门。过十分钟后,安清晏从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中拿出刚买的校裤,而且是楚秋一直不敢去买的男生的尺码。

    楚秋没有道谢,安清晏默契地将此事忘却。

    但两人的关系却在不知不觉间伴着春天愈发亲密。

    “真羡慕你。你什么都那么优秀,我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楚秋侧过头,对着安清晏叹口气。

    “价值是需要自己去寻的。你英语不是很好吗?”安清晏翻着书,淡淡地说。

    “那也没什么用啊”

    “为什么没用?以后可以做翻译,近了说,现在可以去做英语课代表。”安清晏合起书,长长的手指拖着下巴,微侧过身笑着说:“我觉得你很适合。”

    那天是个晴天。湛蓝的天上挂了朵洁白的,柔软的云,阳光透过玻璃,落在安清晏的脑后恍若斑斓。他羽翼般的睫毛忽闪,瞳孔里的笃定却随着光照进楚秋心里。

    不知是因少年的清秀容颜,还是那蓝天过于清湛,总之她,看傻了眼。

    安清晏修长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嘿?在听吗?”

    她颤了下身子,回过神,慌乱的道:“我我在看那朵云!你看,好白的!”

    安清晏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回过身无奈的笑着说:“你怎么跟笨蛋似的?”

    是那时吧?她发现安清晏嘴边有一颗极不搭调的酒窝,也发现安清晏笑起来很好看。

    第二天,她主动请缨做课代表。鼓足勇气推开办公室的门前,脑内净是安清晏的声音。

    成为课代表后,楚秋在班里的地位上升不少。许是众人忌惮教英语的女魔头,也可能是因她自信了不少。

    初春时,她被安清晏从绝望中拯救。初夏时,她才真正挺起胸面对欺凌她的众人。

    盛夏,暑假开始前最后一天,她的心不住的低落。

    在收拾好东西回家之前,身旁熟悉的手推过来一张纸条——是安清晏的号码。

    “别给别人。”顿了下,他继续说:“班里,我只信任你。”

    几百条短信充斥的那个夏天,每一个夜晚都是只属于两人的秘密。

    安清晏是他的美梦,是她人生中初次的悸动。

    在黑暗的岁月里,安清晏是璀璨的白昼。

    可美梦过后,就是噩梦。

    如果噩梦有排名,这个梦绝对排得上她人生的前三名。

    那是个,阳光灿烂却让她遍体生寒的午后。

    “楚秋,我昨天去偷偷表白了!”说话者是崔亦文,应该算她的朋友。

    说是朋友,但也只是因为初中期间,只有她一个女生搭理她而已。楚秋彼时矮矮胖胖,除了白净毫无优点,是班级金字塔的底层。

    “那,怎么样?”楚秋有些紧张地问道。

    “他,他也喜欢我!所以,我脱单啦!”崔亦文说着兴奋的蹦了起来。

    楚秋为她感到喜悦,但同时涌来的感情是羡慕。她也有喜欢的人,可她喜欢的人是高高在上,有无数女生追求的安清晏。两者是云泥之别。

    别说表白,她这样的人,坐在安清晏旁都画风不对。可偏偏,两人已经坐了两年同桌。

    “哎,小秋,你要不也去表个白?”崔亦文是是知道楚秋心意的。

    “我?!我不敢那么多人喜欢他呢。”

    “可是我觉得,他应该也有点喜欢你吧?他不是对你很好吗。”

    安清晏对楚秋的确是特殊的。当她因肥胖撑破裤子被众人嘲笑时,是他脱了外套为她解围;当她的桌椅被别人恶意弄脏时,是他用纸一点点清扫干净;全班只有她有安清晏的联系方式,他说:“因为我只能信任你一个人。”

    但那些追求者却不会把楚秋当成眼中钉,她们说:“你见过母猪和天鹅在一起的吗?”

    想到那些流言蜚语,楚秋的心就冷了一半,还是不要自寻其辱了。

    “算了吧不可能的。“

    “哎楚秋,你别胆小啊。我都听说了,那天烟火大会晚上,你们不是”崔亦文小心翼翼,压低声音,凑近了才继续说:“你们不是差点亲上了?”

    瞬间,那晚混着烟火的回忆就涌上脑海,楚秋的脸红了。

    “一个男人啊,不拒绝你的亲吻,就是不讨厌你!你说不定去告个白就成了呢!你胆小的话我也可以去!”

    崔亦文不知道的是,其实那晚先凑过来的是安清晏。这事听起来不可思议,但楚秋却十分笃定自己没有挪动分毫,那近在咫尺的脸庞,是主动凑过来的。

    或许我真的撞了大运?

    “好吧,亦文,你帮我问问吧”

    半个小时后,崔亦文神色黯淡,扭捏着回来了。想也知道是被拒绝了,但还是按耐不住那颗心。

    可那答案,比她预想的,还要痛心。

    “楚秋,他说他说,他喜欢的是孙温玉。”那人是安清晏的青梅竹马。漂亮温柔,家境相当。大家都当她们是对神仙眷侣,但安清晏从未对她承认过。

    楚秋没想过这个传闻竟在这种场合得到认证。

    “他还说他还说”崔亦文咬了咬牙,顿了顿才继续说。

    “他要喜欢孙温玉到25,就算追不到也不会放弃。绝对不会考虑其他人,他叫你别做梦了”

    这个梦,就这样终止了。因为当时,她的神和魂都被人扔进了十二月的冰窖,全无思考的能力。

    安清晏,如今我们都28了。

    怎么样?你结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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