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又见
相传池鱼洲有这么一位仙人,其潇洒自如,风流倜傥,一座天下俱是流传其风流往事,世人皆称其寻花问柳本事极其高明。这么一位仙人却性子古怪,自始至终不曾拜访过大宗大门派,在他眼中,这些沽名钓誉、道貌岸然的所谓仙人,全然金玉其表,败絮其中,这位风流极乐仙,不屑与之交谈,除非女子。
这位传言之中的仙人与当下的西门秋的心性有异曲同工之妙,西门秋的前世也是这般,除却勾搭不上女子,其余的简直是如出一辙,不畏权贵,快意恩仇。只是亏就亏在了,那位仙人有本事,旁人奈何不了,不似当下的西门秋,初来乍到,举步维艰,三生三死,命悬一线。
藏在映山红之后的那位使剑狗日的西门秋并未见过,不过好在西门秋有了四段清辉,也算是修行中人,自然有一些应急手段。
只见西门秋当即一个巧巧的侧身,避闪了这一剑。
用剑这位与西门秋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西门秋:“卧槽,老子怎么避剑的?”
用剑这位:“这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贫贱之人?”
显然,要杀西门秋的这位也是始料不及,西门秋竟有本事避闪这一剑,可他并没有将功劳归给西门秋,只是嫌自己小看了这厮,毕竟八段修为还能杀不了这肉体凡胎之人么,那些这年的修行可真是修到了茅坑里。
西门秋猛撤三步:“你是何人,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阁下要杀老子。”
“真是榆木脑袋不开窍,我是何人还用猜么,犯了以下犯上之罪,慕容家主能叫你下山么,倘若今日叫你下了山,往后慕容府邸还如何一正家风。”
西门秋鄙夷骂道:“一正家风,正你麻痹。”
“小子,你骂人。”
西门秋:“骂你麻痹。”
“你你。不与你口舌之争,就叫你尝一尝八段清辉一剑,收了你性命。”
“狭隘至极的慕容老狗,自诩‘浩然正气’,却养出了这么一群人来,也算家风,简直是家门不幸,有辱慕容复姓二字,简直是隔墙扔孩子,丢人呐。”
“小小年纪不过十七八,不曾想这么嘴不怂。方才有人救你苟活三刻,现在哪怕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说罢,狗日的挑出一剑,这一剑与慕容竹那一剑有些相似,有阵阵雷鸣萦绕剑上,引天地之气力,杀人间之罪人。
西门秋冷汗直冒,“他娘的,老子四段清辉,这狗日得八段清辉。这他娘的还怎么玩狗日的池鱼洲不讲武德。”
西门秋正打算要与这厮争上一争,俗话说,哪怕是死也要死的有面子,唯唯诺诺的可不是西门秋得作风。
说罢。
西门秋大呼一声,“溜了,溜了。”
此言一出,西门秋撒腿跑路,那位还当西门秋有些骨气得用剑人一楞。
“跑,你能跑的过我得剑快么。”
忽然。
在这一剑即将追破西门秋的腹下之时。
却。
陡有一桃花闻风而起,挡住了这一追命剑。
西门秋立马长吁一口气。
区区凡兵又怎么能匹敌九月桃花。
一剑,豕分蛇断。
桃花散去。
不是旁人,正是先前那位赤脚前辈,满面风的落地。
蓬头垢面的赤脚前辈双手负背,云淡风轻的吐了一口痰,只是简单的与用剑那人说了一句:“已经与慕容家主说过了,你这条命姑且算老夫的了。”
轻弹一指,一命呜呼。
西门秋破骂,顺着慕容府邸的方向,“狗日的慕容老狗,老子迟早有一天要掀了你的牌匾。”
赤脚还是个细心人,生怕这杀人的场面惊吓到了西门秋,刻意一脚将那狗日的给踢下了山下湖中,随后谄媚的与西门秋说道:“吓到了么,是在下来迟了。”
西门秋急忙撤三步,来不及思索赤脚前辈怎么会在这里,先与赤脚前辈保持距离,随即拜谢:“多谢前辈两次救命之恩,这份恩情,在下没齿难忘,来世愿意做牛做马。”
“不至于,不至于。太见外。”
西门秋总是觉得这赤脚前辈有些古怪,娘们唧唧,粗犷且有些猥琐的相貌,浓眉小眼,鼻梁如刀削,一瞧就是个登徒子,怎么却他娘的有龙阳之好,不合理。
赤脚前辈见西门秋若有所思,当即笑了几声。
随即,他竟换了一副语气,老神在在的与西门说道:“小辈,不错。”
西门秋纳闷,“不错?前辈呐,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露水情缘,再次见面不过点头之交。只是承蒙了前辈救命恩情,重逢时候晚辈会备上好酒答谢。只是前辈说的那些荒唐事儿,晚辈恕难从命,若真是不肯,不妨杀了在下罢。”
赤脚却话锋一转:“是呐,不错。在小辈之中还算有些定力。老夫这般威逼利诱,都坚守准则,不错不错。想当年,多少青年才俊,为了要学本事,执意拜在老夫门下,老夫都是不收。而你小辈却有些意思,在这么清秀且世间罕有的相貌之下竟能坐怀不乱,说实话,换成老夫都要被老夫给迷个神魂颠倒,你小子有些能耐。”
西门秋一阵恶寒,默念:“卧槽,这尼玛赤脚前辈真是小母牛拉稀,牛逼克拉斯。换个人都能坐怀不乱罢。”
赤脚前辈:“小辈,是否先前将老夫当成了那有龙阳之好的浪人呐。”
西门秋摆手却点头。
赤脚前辈并未与西门秋多言语,直丢了这么一句,“实不相瞒,老夫也是受人之邀来救你而已,故而你也无需向我承蒙多大的恩情。小辈,那句话说的不错,你我不过是萍水相逢,露水情缘,再见之时也只是点头之交。”
一句简单。
镜海之中,青玉万般盆,滴答,这一番却足足多出了三十滴。
西门秋:“卧槽。卧槽。赤脚前辈这么厉害,是不是这方天地不穿鞋子人都厉害。”
姬无鸢却回道:“并非如此。琼浆的多少并非全然取决于修为,而是要看这道理他能否接受,或者是否尊重你说的话。若是说破了天,对方是一聋子,一滴琼浆都不会落下。”
西门秋皱眉,“敢情是这么个道理。不过哪怕这样,这赤脚前辈也是深不可测,观其与世不争的模样,三十滴怕是远远不够。”
“总而言之,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不知前辈可否透露究竟是何人叫前辈来救我?”
“你要知道是谁人救你作甚?”
“自然是杀上两只老母鸡,登门拜谢。”
赤脚笑回:“大可不必,这些仙人古怪得很,就是老夫也不明白,为何要救你,难道你小子在池鱼有亲戚么,真是古怪。那位交代,此事绝不可告知与你,不然老夫倒是想要好生的问一问你,也能攀上些关系。”
一番话说的西门秋云里雾里。
“走了,有缘再见。那位还交代,从南山而下,毕竟慕容竹那狭隘之人不会轻易放过你。”
西门秋望这一跳三千尺的赤脚前辈,呢喃:“究竟什么人三番两次的救我却不留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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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秋倒也没再从西山而下,沿小路折返,从南山顺羊肠小径而下。
南山的风光与西山相比,脆了许多,一副山河已晚,人间忽秋图,赫然纸上。
得遇枫叶林一片,西门秋诗兴大发,一手负背,一手顿袖,“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
忽然。
打这‘二月花’之后忽觉有些不对劲,分明是九月,却有一股子春意盎然扑面而来,女子低吟起伏,男子压嗓跌宕,在这深山老林里极显得突兀却又美妙。
西门秋是个过路人,还当是有一男一女打架,于是凑上前望去,活脱脱一副春宫图。
只听那女子不满:“行就行,不行就不行。歇一会什么意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