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有没有一种可能
“喂，是陈帆嘛？”
“是的，请问你是？”
“我叫李天九，关于程程小姐的事情，李老太爷想见你一面，不知道陈同学能不能赏个脸？我现在在你宿舍门口。”
李天九的话软中带硬，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开口威胁，是担心陈帆吓得藏起来。
他的担心显然多余了。
“李程程是不是还坐在轮椅上呢？”
“果然是你搞的鬼吗？”李天九声音冷了下来。
“她应该感到庆幸，侮辱了我父母，至少她还能好好活着。”
“小子，你知不知道你惹到了什么人？”
“李家又知不知道你们惹到了什么人？”
如果不是凯丽在电话里提到他父母失踪的事情可能和李家有关，他都已经把李程程给忘了。
但是现在既然李家和自己父母失踪有关，就算李家不找他，他也会找上门去的。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小子，你够狂，有胆子别躲啊，我在你学校门口等你！”
李天九在庆城混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敢不把李家放在眼里的人。
“让我跑去找你们？你们够资格吗？”
陈帆呵呵一笑，他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我在水岸花园三号楼，不怕死你们过来，当然，就算你们不来，明天我也会去的，我和李家大概还有一笔账要算。”
说完陈帆就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闭上眼睛继续修行。
李天九的电话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无论他今天晚上来不来找自己都不重要，来了更好，这样他就不用专门跑一趟了。
“艹！老子等会儿弄死他！”
被挂了电话的李天九忍不住骂道，他想不明白，一个大学生哪儿来的底气敢这么跟自己说话。
是没见过血，无知者无畏？
人，大概都是无知无畏的吧。
李天九几人驱车来到水岸花园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门口的保安看到几人凶神恶煞的样子没敢拦，直接当做没看到。
“九叔，这里就是三号楼了。”
“给我把门砸了！”李天九恶狠狠地说道。
他不知道一个大学生为什么能住在水岸花园这种高档小区，但是他根本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一点，在庆城，李家惹不起的人里面，没有姓陈的。
手下的小弟听到李天九这么说，顿时嗷嗷地冲上去砸门。
很快他们就尴尬的发现，水岸花园别墅门的质量太好了，虽然已经被搞得不成样子了，但是门还是没有被砸开。
“让开！”
李天九大喝一声。
只见他走到门前抬起右脚，对着大门猛的一踹。
“轰！”
大门应声倒地，身边的小弟顿时崇拜地看着李天九，这就是明劲武者的强大。
李天九原本只是李家掌控的黑帮下面一个小马仔，因为为人机灵，会来事儿，什么脏活累活都愿意做，慢慢才得到了李家的器重。
后来李山更是赐给了他武者修行的法门，现在的李天九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在烂泥地里打滚的无赖了，他是明劲中期的武者。
陈帆在他们砸门的时候就下楼了。
但是他没有阻止，也没有开门。
他们既然喜欢砸，那就让他们砸，只要他们付得起代价。
陈帆从来不会去劝人不要作死，喜欢作死的，死一次就好。
“小子，你就是陈帆？”李天九看到坐在客厅里等他们的陈帆顿时火气就上来了。
“这么弱智的问题下次就不要问了，把整个小区的智商都拉低了。你们把我家的门弄坏了，要赔的。”
陈帆随手拿起茶几上一个橘子，一边剥一边说道。
“艹！这小子太装了，我忍不了了！九叔，干他不？”
“弄死他！敢动我们大小姐！”
“九叔你只要说个话，我直接把他两个膀子卸了。”
跟着李天九来的三个小弟看到陈帆这么装，顿时叫嚣起来。
“小子，你是真不怕死啊。”李天九被陈帆逗乐了，他觉得陈帆这是用生命在装比。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们不怕死呢？”陈帆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废了他！别弄死就行。”
李霄鹏只是让他把人带回去。可没说一定要完好无损的带回去。
这小子让自己跑了大半夜，来了这儿还要看他装比，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李天九心中这口恶气肯定是出不掉的。
李天九话音一落，三个小弟领着铁棍就冲着陈帆招呼过去。
猴三就是三个小弟中的其中一个。
他觉得今天的事是个美差，以往他们都是跟各大家族支持的黑帮打架，都是动刀动枪，很多时候都是非死即伤。
今天只是揍一个大学生，猴三觉得李天九带三个人都有些多余，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
要是只带自己一个人，事后的好处自然也是自己一个人拿。
当然，这些话他也就敢放在脑子里想想，李天九面前他说不上话。
就在猴三想着等拿到了钱去夜总会还找上次找的小姐姐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腿弯一麻。
然后，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自己右腿膝盖的地方传来，一个没忍住，他直接摔倒在地上。
李天九带来的三个小弟，几乎是瞬间同时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痛苦的鬼叫。
陈帆坐在沙发上吃橘子，像是没有看到眼前的一切，也没有站起来的意思。
场面一时间有些诡异，李天九看着坐在那里剥橘子的年轻人忽然觉得背后有些发冷。
一滴冷汗从他额头处缓缓滑落，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刚刚那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大学生，好像吐了几颗橘子里面的籽，然后自己带来的三个人就倒在地上了。
“你的小弟都躺下了，你自己还不上？”陈帆将一瓣剥好的橘子放进嘴巴里，有些玩味地说道。
李天九不断回想刚刚发生的一幕，越想越觉得不真实，他很想动手。
理智告诉他，这个小子看着不过二十出头，根本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怎么说他也是一个明劲中期的武者。
但是他大脑中最直接的感觉告诉他，自己只要敢动手，下场一定和倒在地上的这三个家伙一样。
三个小弟倒在地上哀号，裤子上已经有鲜红色的血液浸透出来了。
这一切都在提醒他，他没有出现幻觉，这个大学生真的很恐怖！
李天九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他很怕，但是更清楚的是，如果他今天不把陈帆带回李家，自己在李霄鹏那里好不容易获得的信任，恐怕就要打折扣了。
自己只是李霄鹏的一条狗，不听话，不会咬人的狗，李霄鹏不需要。
很多人在后面排着队等待李霄鹏手中那根无形的狗链子呢。
没有了李霄鹏这棵大树，自己难道要重新当一个烂泥地里的小混混？每天在街头拿着一把西瓜刀砍人？
这是李天九绝对接受不了的，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叫他九叔，习惯了穿西装打领带，跟着李霄鹏出入各种高级场所，让他再回到过去，他情愿去死。
想到这里，李天九脸上出现了一抹很辣，这个表情已经从他的脸上消失很多年了。
他猛然从腰间弹出一把手枪，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直接朝着陈帆开了一枪。
反派通常都是死于话多，李天九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反派，但是他不想给这个神秘的年轻人任何机会。
作为李家黑帮的“总教头”，李天九对枪当然不陌生。
武者虽然强大，但是在没有达到暗劲巅峰之前，手枪的作用还是很大的。
就算达到了暗劲巅峰，被狙击枪打中一样会死。
热武器的强大是武者没落的重要原因。
李天九这一枪没有打头，打了陈帆的大腿，他还要把人带回去？
只要陈帆中枪了，他就有自信能赢过这个有些神秘的年轻人。
但是他注定失望了。
陈帆在他开枪的瞬间，右手如同鬼魅一般探出。
然后，李天九看到了让他惊骇欲绝的一幕。
一颗橙黄色的子弹出现在了陈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他甚至能看到那颗子弹的弹身被那个大学生两根修长的手指夹的有些变形，微微凹陷。
“叮当！”
陈帆松开了自己的手，子弹落在地砖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
在李天九耳朵里，却如同响在耳边的炸雷。
这一枪像是抽干了李天九所有的力气，子弹落地以后他整个浑身发抖，光是站着就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陈帆觉得自己这个时候要学着火云邪神来上一句“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应该会很有范儿。
但是一想到火云邪神的结局，他又放弃了这个无聊的想法。
而且，毕竟不会蛤蟆功。
李天九此时脑子里只有两个想法，一个是，这踏马怎么可能，还有一个就是，自己完了。
“对我开过枪的人都死了，你运气不错，我今晚不想杀人，打电话吧，把李家能说上话的人叫来。你们砸坏了我的门，得赔钱的。”
陈帆坐在沙发上淡淡地说道。
李天九额头上的冷汗不住地往出冒，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喂，九叔，找到那个小子了吗？”
接电话的是李霄鹏。
李天九沉默两秒钟，如实回答道：“找到了，二爷。”
“直接带回来吧，害得我大半夜不能睡觉，路上给他点苦头尝尝。”
“二爷，出了点问题，我没办法把他带回去。”李天九偷偷瞄了一眼陈帆，小心翼翼地说道。
“什么意思？”李霄鹏语气有些不满地问道。
李天九沉默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当下的场景。
说自己带来的三个人被这个大学生吐了三颗橘子籽给秒杀了，然后自己开枪打他，被人家用两根手指把子弹夹住了？
李天九自觉得这话讲出来他自己都不信，李霄鹏怕不是会以为他疯了。
“电话给我。”陈帆淡淡地说道。
李天九长舒一口气，这位爷愿意自己说那太好了。
李天九赶紧把手机递给陈帆，态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
他现在只想今晚能全须全尾的活着离开这里。
至于李家，今晚过后还有没有李家都两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