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风
叮叮叮叮!
伴随着闹钟的响起,美好的梦境破灭了,取而代之的是罪恶的一天。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艰难地从床上爬起,
“嗯?我昨天放这的衣服呢?”
新的一天从找衣服开始。
刚打开房门,一阵香味扑鼻而来,
我看了眼厨房,里面传出来浓厚的烟火气息。
看着母亲忙碌的背影和额头上渗出的滴滴汗水,
唉!
我暗中叹了口气,
早就跟母亲说了不用她弄,我自己出去吃,
可她还是每次起得比我还早,为了给我煮早餐。
“快去刷牙,早餐马上好了。”
母亲似是感觉到了房门打开的动静,头也不回地喊道。
我刷完牙,坐在餐桌旁,静静地看着母亲忙上忙下,
我也想上去帮忙,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白滑白滑的,
十指不沾阳春水,想来说的就是我了吧,我自嘲地笑了笑。
母亲早上做的早餐是拉面,那是独属于北方的浓厚气息。
“我走啦。”向母亲道别后,我便上学去了。
早晨的空气最是怡人,
太阳初升,街旁的常青藤也开始散发出它独有的清香,
“陆哥,放学还去网吧啊。”
李凯从一旁的小巷中突然窜出,笑嘻嘻地一把拦住我的胳膊,
“不了,我下午要去学生会报道。”
“什么?”
他惊呼起来,看到周围怪异的眼光,又赶忙压低声线,
“你不是号称咸鱼吗?怎么会去学生会这种累人的地方?”
不待我回答,他又进行了无聊至极的自我脑补,
“哦,我知道了,你看上了学生会会长是不,可以理解,可以理解,毕竟是个大美人。”
“不过我还是劝你赶快放弃吧,你追不到她的。”
看着他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我的手臂上爆出三条青筋,抬手便给李凯光光的脑袋来一个栗暴,
“瞎说什么呢,我只是太无聊了,去学生会找点乐子。”
“我懂我懂。”
听到这极其敷衍的话语,我就知道他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但我也懒得搭理他了,一路无话。
今天上午的第一节课是我的专业课,听着老师讲的生物化学,
我左手拿着课本,右手使劲地抓我的头发,这讲的,什么鬼?
叮铃铃,
不知过了多久,下课的钟声终于响起,它就像启示录般宣告我罪恶一节课的结束。
校园里又恢复了它应有的样子,青春而又充满活力,
时不时地还有恋爱的酸臭味混入其中,或是从小树林里,或是在操场上。
看着课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还有手机中那个憔悴的自己,我暗暗地叹了口气,
大学只把它们美好的一面展现给那些小情侣看,而对于像自己这种单身狗就只配看它恐怖的獠牙了。
我收起心中的思绪,拿着课本就往学校图书馆的方向走,
我喜欢那的氛围,安静舒适,对放松自己很有帮助。
要说一个学校哪里人流量最大,
除了超市之外,就是图书馆。
这不刚下课一会儿,图书馆里面就密密麻麻地全是人。
我艰难地在里面行动着,想要找个空位休息一下,
但很遗憾并没有,
令人发笑的是占着座位的往往并不是人,而是一本书,一副眼镜,或一件外套。
我好不容易从人群的拥挤中脱离出来,来到相对安静的二楼,
我在书架的空隙中来回穿梭,在寻找座位的同时顺便也找一些有意思的书。
一扇窗边,
清晨的微风徐徐地吹了进来,将窗帘轻轻地托起,飞扬在一个女孩的身后,
她身着一件淡白色连衣裙,将青春演绎得淋漓尽致,
乌黑的长发柔顺地披落在身后,戴着一副金色方框的眼睛,让清纯的脸蛋展露出一股知性美。
她的身材并不算高挑,此时的她正踮起脚尖努力地想拿到政治经济学书架三层的一本书。
秉承着乐于助人的精神,我走过去,站在她的旁边,
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窜入我的鼻子,很好闻,没有胭脂俗粉那些的刺鼻,应该是少女身上独有的体香。
“我帮你。”
我将书架上的书抽了出来,是亚当斯密的《资本论》,递给了她。
“谢谢。”她低下头,脸颊爬上一丝绯红,
我看后感觉有些好笑,这妮子好像还挺害羞。
我道了一声不用,就准备转身离去。
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衣袖被轻轻地拽住,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我叫陆清,你呢?”我应道。
“我叫木风。”
伴随着微风,藏匿于起舞的的叶中,她的名字轻轻地划过我的耳边。
中午十二点,太阳高高地挂在天空中,向大地散发着它那恶毒的诅咒,
吱吱吱……
躲在树林里的知了又开始演奏起了它那自以为优美的乐章,实际却难听得要死。
我一边抱着沉甸甸的箱子,一边还要忍受同学们怪异的眼光,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我右手臂上的职位——打杂,不,应该说是君若雪。
我曾强烈地抗议,要求换过一个,但很明显,被驳回了。
她只说了两个字,
“扣分。”
嘭!
我将箱子重重地扔在仓库的地上,里面已经摆满了许多,这些都是在为学校三天之后的文化节做准备。
我实在忍不住要吐槽一下,难怪要抓我来打杂,那么大的一个学生会,连个搬箱子的人都没有,
抬手抹了抹我额头上的汗水,此时的我只想喝水。
“陆清。”
一声糯糯的声音从仓库门口响起。
我扭头看去,是木风,也不是木风。
今天的她跟昨天相比很不一样,她将自己那乌黑的长发梳起,扎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给人一种俏皮可爱的感觉。
她也摘下了自己的眼镜,好像还化了一丝淡妆,学校的校服很适合她,将她的身材展露得一览无余,虽不像君若雪那般夸张,但也足够傲人了。
“你怎么来了?”
我惊奇地问道,要知道仓库学校的仓库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灰尘,所以一般女生都不会来这里。
“我来看看你,顺便给你带水。”
她将藏在身后的水拿出来,在我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拧开了瓶盖,将水一股脑地灌进嘴里,
“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
她轻轻地拍了拍我的手,用些许责怪的语气跟我说。
见我惊奇地望着她,她好像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举动有多么亲昵,迅速地低下头,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为了打破这尴尬的氛围,
“咳咳,你还没说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的。”
好一会儿,她脸上的红艳才慢慢褪去,但还是残留着些许晕红。
“若雪说你在这,我想着就过来找你了。”
她还是不敢抬起头来看我,这该死的鸵鸟原理,让我失去了欣赏少女娇羞的机会。
“你还认识君若雪?”
我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就那万年老冰山,就没见她笑过,铁树还会开花呢,她完全没有。
我完全无法将面前的这位娇羞的青春美少女与她联系在一起,一定是我听错了。
“嗯。”
……
“怎么了?”
她终于抬起头看向我,但已经错过最佳时机,不过她一眨一眨的睫毛,眼眶中还带着丝丝水雾,让人看上去煞是可爱。
“没没。”我打了个哈哈,在她熟人的面前,我就给这万年老冰山留一些面子吧,让她看看什么叫做男子汉的大度。
看着我大汗淋漓的样子,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要不,你来我们文学部吧。”
她轻轻地对我说道。
“不要开玩笑了,我是个理工男,去文学部干嘛?”
还有一句潜台词我没有说出口,我要是走了,那老冰山扣我分怎么办,不敢走,不敢走。
“哦。”
她看上去好像挺失望的。
“你先回去吧,我还要继续搬东西呢。”
说完,我便转身走了。
我并不知道的是,她并没有走,一直在背后不远不近地跟着我,
太阳晒出了我们的阴影,逐渐地交织在了一起,一起走在校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