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章 黯然销魂饭
每个月的月底最后一天，也就是第四周的周末，是每月一度的月考。
职能晋升的考核，也被归为这一天进行。
熟悉的考核空间内，徐生操作这工牌手链，填写完两份申请后，递交了考核内容修改申请。
其中一份是从低级学徒，晋升高级或高等学徒的。
另一份申请，则是一份带条件的学厨资格考核申请。
所谓带条件的意思是，徐生只有通过第一项考核，晋升为高级学徒，才能触发二次申请的学厨考核。
而一旦徐生第一项考核失败，没有成为晋升为高等学徒，那么他将面临地狱厨房的严酷惩罚。
直接被没收掉，自身的一半财富，充作违例罚款。
【申请递交完成，请确认申请内容是否符实】
【是】
徐生是用汉子书写的，但他不担心地狱厨房会认不出来。
很快花费了些许时间完成申请，徐生面临的月考难度自动升级。
【高等学徒晋升资格考核，现在开始】
【1/6：请在限时内，完成任务食材的加工处理】
……
老规矩，学徒职能对应的，是对各种食材的加工考验。
最初无论是切、碾、刮丝等等，总之都是对食材的‘粗加工’。
到高等学徒的考核，就多了‘雕刻’‘萃取’‘提纯’等复杂的精加工内容。
徐生在精细加工这块，初级料理手法[拆捡利落的手]这项技能提升了，他的双手稳定和灵敏度。
初级料理技巧[初等拼盘鉴赏]，则提高了他对美食的审美摆盘能力。
技能的内容其实不止一个名字，掌握不同的技能，娴熟后两两搭配的效果，可不止一加一这么简单。
但总的来说，以徐生目前掌握的技能，处理一个高等学徒的考核实在太过轻松。
尤其是这段时间，每天服用强化类食品的情况下，大幅增长的高能体系，让徐生脱离凡俗的桎梏。
许多看似刁难的要求，用高能体系就能轻易碾压过去。
三小时后，体内能量距离学厨，只有一线之隔的徐生，顺利完成了所有考核内容。
以六项‘优’的成绩，顺利通过考核成为了一名高等学徒。
但这对徐生而言，不过是饭前小菜，真正的考验现在才正式开始。
【工号15648413481，已成为高等学徒，条件符合】
【场景转移中，学厨晋级考核立即开始，请做好准备】
……
似乎学厨资格的考核，不在徐生熟悉的考核空间内进行。
刚刚查看完工牌手链上的所有信息，强烈的空间转移感降临到徐生身上。
周围的世界仿佛瞬间，被拉长成一条条发光的细线。
神迷目眩的转移结束，徐生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巨大的考核广场内。
空阔的广场上，一座座整齐的料理案台，呈规律分布在场中各种。
徐生等被转移的学员，传送结束就已被自动分配到，符合自身种族体型使用的料理台前。
徐生左右看了看，整片巨大的广场上，密密麻麻全是前来吃参加考核的高级学徒。
粗略估计，至少有数千学徒，分布在这片广阔的考场内。
而在考场上方，比起数量庞然的参考学徒，考核试吃的考官，数量极少。
一眼扫过去，只有九十九位考官。
其中有一位考官，被一层隔离屏障阻挡，徐生看不穿对方防护立场后的本相。
“仲裁庭的也来了？”
“很重视啊，这次考核有什么大佬参加吗？”
“不知道，但我清楚肯定是又有天才，引起了上层注意了。”
“能引来仲裁庭的评审，肯定不一般。完了，还没有考试，通过名额又少了个。”
……
呃，他们说的不会是我吧？
徐生仰望着头顶的评委们，看到了许多熟面孔，比如黑先生、炫彩等。
而那位神秘的仲裁庭评审，徐生隔着屏蔽力场，越看越觉得熟悉。
应该是当初在厨皇殿里，三位评审中的一员。
“会是谁呢？”
徐生遐想着，与众多学徒一同，默默熟悉着即将制作考核料理的烹饪台。
虽然没有出题，但看到这个烹饪台，徐生就知晓学厨一级对应的职能，果然是正式料理的制作。
咚！
熟悉的钟声，忽然响彻寰宇。
底下的学徒们，在宣告即将考核开始的钟声响起后，纷纷肃静没了喧哗。
【本次学厨晋升资格的考核内容，只有一项！在三小时内制作出一道，符合任一评委的料理！】
【评审觉得能通过，那么就能通过。】
题目一出，紧张的压迫感顿时袭来。
别看这个出题宣言，即没有提通过学徒的人数，还给出了狠宽泛的选题范围，以及宽松的三小时时间。
但在场的参加学徒，一共有数千或着近万。
而考官评审不过九十九位，他们能吃多少？他们想吃多少？
一旦出现大规模评审吃饱，或者吃够了的情况，徐生可以想见剩下的评委，也会尽快宣布结束。
不是他们不能吃，而是众目睽睽下，为了自身作为考官的面子，他们也必须停止考核。
徐生甚至进一步想到，这些吃惯山珍海味的评审，可能会因为口味的刁钻，品尝评选的时间各有所长。
如果规则再宽松点，一开场就出现评审，不接受学徒品尝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理由徐生都想好了。
就是在场的学徒制作的都是垃圾，不配给他品鉴。
所以这次考核，徐生要快！
制作出餐速度，一定要在赶在众多参考学徒之前。
其次要在快速的前提下，把料理的品质做好。
“如此一来，没有事先准备选题的我，恐怕已经陷入劣势了。”
在考题宣布的一刻起，就有许多心有腹稿的学员，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
徐生不敢耽搁，准备不充足的他，立即思索起制作的食物选择。
又要快，又要好吃！
满足这两个条件，无疑是快餐类的食物，最为合适。
“但是该死的，我并没有掌握多少快餐类的食谱……等等！”
徐生忽然想到了，舅舅笔记上记录的一些实验菜谱。
作为一个喜欢高热量喜欢到处吃美食的老饕，深受华夏饮食文化熏陶的老舅王浪，在那本学厨笔记中不止一次试图将本土的美食，制作成合格的异界超凡料理。
其中种种实验品中，自然少不了各种令人难忘的快餐。
比如盖饭、炒饭、面条粉条，甚至西式快餐等等。
可成功的几率很少，最另老舅满意的食谱，就更少了。
到徐生这里，也只从老舅的笔记上，看到两三种而已。
“炸鱼焖饭、烤肉盖饭、酥香小汉堡。”
徐生回忆着食谱，最终选定了炸鱼焖饭。
只因比起另外两种，这个菜谱对他的难度是最低的，而且他的许多技能刚好能派上用场。
“首先是炸鱼的鱼和油。”
料理烹饪台有个小光幕，所需的材料可以从中筛选，并进行支付购买。
没错，考生的食材，全是要自掏腰包的。
学厨考核，没有给考生们任何白嫖食材的机会。
毕竟各种各样的超凡食材，数量上来后都很贵的嘛。
“鱼的话，我选来自北地世界的蓝色冰洁鱼。这种鱼的肉质特性，最接近老舅笔记里的选材记述。”
“而炸鱼用的油，当然是提取自莫罗娜甘草籽的莫罗娜甘香油。系统出品的菜谱，香料我还是最熟悉莫罗娜甘草。”
……
很快种种食材购买完成，从出料口纷纷传送到案台。
徐生因为没有找到可以信任的成品油，所以直接挑了一批精/种的高级莫罗娜甘草籽，打算自己榨油。
“先把油解决了。”
榨油的过程与制作浓缩汁类似，都是对莫罗娜甘草精华的提取处理。
但榨油榨油，需要提炼的是油质。
油质提炼越纯，制作的植物油效果越好。
思索确定了榨油过程，徐生立即开始上手榨油。
“一榨！”
密密麻麻的打量莫罗娜甘草籽，被强塞进密封的金属容器内。
随着徐生高能体系的能量涌入，在强压下哗啦啦涌出阵阵黑色的油脂混合物。
一单位的莫罗娜甘草，只第一次提炼只提取出了一桶差不多一升的原油。
原油满含杂质，自然不能直接使用。
所以徐生更换容器后，立即进行二次榨油提炼。
“二，榨！”
这一回，黑色的原油少了大半，萃取出绿中带金的发光精油。
按理来说这就足够了，但考虑到评审的刁钻，徐生再二次的基础上又进行了三次提炼，才算结束了植物油的制作。
看着半小锅完全金黄发光的油脂，徐生闻着香气满意地点点头，开始处理起需要用到的鱼肉。
而这个时候，考场内忽然传来阵阵骚乱。
徐生注意力集中，没有在乎周围的情况，可当看到不远处一位学员突然哭丧着脸，被强制传出考场后，还是被吸引了目光。
简单的瞥了眼，原来是那名学徒为了赶工，处理食材这步没有达到一名考官的标准，被直接剔除淘汰了。
原来考官也不是在干等，而是用精神力扫视监督着下方的食品制作。
毕竟这是要进他们嘴里的东西，有些标准严格的考官，只要看不惯考生学徒的制作过程，便会直接宣判该名学徒的死刑。
骚乱的根源，就是有一批手艺粗糙毫无亮点的学徒，被严苛的考官无情淘汰了。
“真好，看样子少了许多竞争对手……”
徐生的食材处理制作，因为长时间的加班练习，以及系统技能的加持，早已去芜存菁。
手法老练简洁的同时，自由一股无法言说的流畅美感。
远不是那些糙哥学徒能比的。
“不错，刀工尚可，萃取通透……”一些关注到徐生的考官，见他烹饪的流畅度暗自点头。
炸鱼的过程就是利用高能体系，进行精准的火候掌控。
这是个精细活，徐生只能耐心地把控细节。
为了不耽误时间，他宁可把一次制作的时间拉长，也不想进行多次的反复制作。
“阿生，别看我们在后厨处理的都是食材加工，这种看着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事。”
小凌的教诲仿佛在脑海响起，把徐生带回了那段在救助食堂后厨帮忙的日子。
“但出餐的食材，第一步都是经由我们的手制作，品质的好坏在我们这里就已经开始了。
所以越是厉害的料理厨师，除非迫不得已，食材往往都是他们自己处理。
当然了实力到达一定境界，普通的食材就没有意义了，像八手婆婆那种大师，往往只会处理特定的重要食材而已。
而这个时候，我们这些人作用就出来了。
我们在第一步处理得越好，他们制作的食材也越好吃。
所以不要怕麻烦，麻烦才是出色的前提。”
……
小凌……
默默地把炸至金黄，释放淡淡柔和光晕的炸鱼放在保温盒里。
徐生的内心，不由的浮现一抹挥之不去的苦涩。
这种情感伴随着徐生的制作，以至于当他完成最后的组合，把所有食材凝聚成一份料理后，眼角不自觉地滑落一颗晶莹的泪水。
这是感恩与怀念的泪水，这他对小凌这位逝去挚友的真挚挂念。
而超凡料理的制作，有时候挺唯心的。
情绪的波动，会影响自身对高能体系能量的控制，并产生不一样的结果与味道。
徐生制作到后半程，几乎完全沉浸在一种追忆的哀思中。
后续的煮饭，拼盘等程序，全靠深入骨髓的烹饪本能，进行拿捏把控。
其中系统奖励灌输的技能，更是功不可没。
但这样的‘分心’，让徐生的料理多出了许多瑕疵，比起已经开始递交作品。
一部分卖相极佳，一掀开就冒出金光或者彩霞的料理，徐生的成品卖相就显得平平无奇。
似乎就是一碗稀疏平常的炸鱼焖饭，散发着微光飘着缕缕香气，如连绵不断的哀愁。
“这是你的作品？”
“是的。”徐生选择的考官，是自己最熟悉的黑先生。
“有点让我失望，叫什么？”
“黯然销魂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