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 考试失败，就要成为食材
“今天的任务，是处理食材‘莫罗娜甘’，这是一种有着刺激性香气的草本植物，来自香客娜娜世界的万原谷地。”
今天是在地狱厨房工作的第三天，徐生需要处理的食材，是一种来自异世界的‘豆荚’。
“受热之后，莫罗娜甘的草籽，能释放出浓烈的刺激香气。与莫润甘油、常芳野菊一起，并称为香客娜娜世界的三种‘黄金香料’……”
徐生没有料到今天的导师‘彩炫’，居然有好为人师的属性。
就着一种香料食材，一路拓展延伸出一系列相关的异界知识，听得徐生如痴如醉。
不禁畅想那个‘充满花香’‘遍地香料’的香料世界香客娜娜，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田园绿色世界。
但彩炫说归说，能占用学徒们的工作时间，进行科普的主要原因，是今天的工作任务特别简单。
就像剥豌豆一般。
学徒们只需要把成堆成山的两座莫罗娜甘山，全部剥离出里面的草籽，就算完成工作。
而且不需要严格的把草、草籽分类出来，仅需大致分离出草籽，届时把剩余的草茎，连通分好草籽一起，送入下料口就完事了。
演示结束，不少学徒的脸上，不自觉挂上笑意。
徐生认真看完全过程，确认没有什么值得讲究的细节，也不由露出笑容。
虽然和前两天的切块啊、剁骨啊一样，今天需要处理的分量很多。
但这种摇一摇，剥一拨，甚至甩动就能分离出草籽，又不需要多精细精细加工的事情，强度上面可真的不要太过轻松。
‘看来今天终于有时间，好好休息一下……不对，我或许可以去地狱厨房的其他区域逛逛。
图书馆，就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徐生是个聪明人，他来这里的第三天，从无到有已经大致摸清‘地狱厨房’，是一个厨师地位极高的地方。
基本能往上爬的，在美食烹饪方面，都是有一两把刷子的。
而作为一名厨师，熟悉各种食材的做法，是必须的基本功之一。
地球上的食材五花八门，数量够多吧。
但比起食材产生地，来自万千世界的地狱厨房，无论各种数量还是种类，都是实打实的弟中弟。
对于徐生而言，这就是一片完完全全陌生的新大陆。
所他不奢求自己能成为一本百科全书，只求自己在这里能熟练掌握常用的食材烹饪信息，便已是谢天谢地。
遐想着一边剥离着莫罗娜甘草的草籽，徐生发现这种异界植物具有极强的生命力。
哪怕脱离土壤，经过筛选运输等步骤后。
这种异界植物仍保持着相当的活性，根须部分一直在蠕动摇晃，仿佛想重新扎根回大地一样。
第一次见，倒是挺吓唬人的。
而其草籽呈光滑的黑色椭圆颗粒，藏在在扁平的草荚中，一粒草籽大概三倍芝麻的大小。
徐生拨弄着一根剥离草籽后，莫罗娜甘草的活性根茎。
怀疑这种植物的旺盛生命力，是不是也是导致它的处理工作，如此简单的原因。
‘要是搁在地球上，怕是会引起公害的吧？’
莫罗娜甘草的根茎，自动缠绕着徐生的手指，根须蠕动着竟想扎进皮肤里吸收养分。
虽然被徐生轻轻扯落，可这股顽强的生存本能，让徐生有点细思发寒。
感觉所谓的‘香客娜娜’世界，恐怕不是什么善地。
……
“好了，今天是你们这些菜鸟的第三个工作日，也是这周的第三天。
距离每周的考核日越来越近，我觉得是时候跟你们公开，一部分地狱厨房这里的奖惩制度了。”
今天的临时指导，彩炫那类似电子合成的声音，出现在在场所有学徒的脑海：
“希望你们心里有数。”
周考？
莫名有种回到高中的既视，徐生听他说道：
“地狱厨房每周，会进行一次考核评测；
每月会进行一次大的总结考核；
每三个月，会进行一次大规模的季度考核；
每半年，会进行一次年中考核；
每年的最后一个月，会进行一次年度大会！”
真的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听完炫彩的大致说明，徐生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但地狱厨房的测试，可不是做做卷子，成绩差大不了挨顿骂、挨顿打，那么简单。
单是最初级的‘周考’详情，就让徐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集中起所有的注意力：
“地狱厨房不养废物，在这里要么成为‘基石’，要么成为‘天才’。
每周一次的周期考核，是考验你们这些学徒，在一周内的工作与学习成果的。
届时针对你们这批新入职的学徒，地狱厨房会专门开辟一个同期生业绩排行榜。
所有学徒的测评成绩，都会出现在这张榜单上，由高到低，从上到下进行排列。
你们到时候，可以直接通过工牌进行查询。
以三千万名，为达标红线。
每名学徒有一次不合格机会，如果连续两次排名，达到本批次学徒榜单的三千万名以下……”
彩炫的声音像极了死亡，“那么会自动扫入‘回收档’，进行回收辞退处理。
相信我，你们没谁会想进入‘回收档’的。
因为从回收档出来的学徒，只有少部分成为了奴隶，而大部分沦为了
——食材！”
临时导师炫彩的外形，像是一个大号的紫色棱晶，光洁的表面晶莹剔透。
时不时闪烁着令人心悸的电光。
彩炫的话语极其严厉：
“地狱厨房是面向所有世界，所有顾客的厨道圣地。
是传说中最受万界期待榜上，蝉联第一名达九次轮回的不思议之地。
我们的宗旨，是让所有顾客，带回一份满意。
所以来到这里就餐的顾客，或许有践踏你们世界的恶魔，侵犯你们种族的异端，毁灭你们国家的魔鬼。
但这又如何？”
说这话的临时指导彩炫，这一刻仿佛生出了犄角与蝙蝠翅膀，徐生似乎闻到了硫磺与岩浆的气味。
只听他重重说道：
“因为这里是厨道至上的地狱啊！
是万界美食的圣地，是诸界厨师的地狱！
所以你们要清楚，从踏入地狱厨房的第一步起，你们的性命、你们的人生就不在自己的手上。
如果想赎回自己的性命，赎回自己的人生，那就拼命吧！
释放你们的才华，燃烧你们的热情！
爬，给我一直往上不断地爬！
吐着血、弯着腰、粉身碎骨，只要你们不断往上前进，你们会获得你们渴望的一切！
而那些失败者，只能成为你们通往更高处的踏脚石！”
一番话语结束，热血漫的男主角，说不定已经激情在燃烧。
但徐生只觉得心肝仿佛坠入冰窟，透心拔凉的那种。
没办法，他工作了两天下来，心里明白自己很可能，就是‘吊车尾’的那种学徒。
看看周围的异族‘牲口’们吧，他一个正常人能做什么？
“呵呵，三千万名……如果没有系统，也许200加仑还真够自己生活的。
毕竟两次周考，不过两周十四天而已，说不准自己还能吃顿大餐？”
剥着莫罗娜甘草籽，习惯性悲观的徐生，越想越是绝望。
或许有人说，吃地狱厨房的料理就会变强，他吃上两周绝对会脱胎换骨。
但没有系统的情况下，大家都是吃职工食堂的，他还是一吃低保救助的。
成长速度两周后，能和那些天生起点就高出一截的异族牲口们比？
凭什么？
凭他徐生有头脑？有手有脚？
拜托，其他异族，还三头六臂，电子脑的都有。
他就一单纯的人类个体，实在太弱小了……
“好在奇迹已经发生……”
紧握着拳头，越想越是不甘，仿佛内心燃着一把火。
不想对现实屈服的徐生，剥着莫罗娜甘草的草籽，就像数着自己贫瘠的钱包。
憋屈、无奈、愤怒、失望……种种情绪无法一一列举，但最后这些都化作燃料，让心火越烧越旺。
工作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在出现有学徒完成任务时，发表过一番激情演讲的临时导师炫彩，拦住了他。
然后发出‘咳咳’的声响，在学徒们疑惑注视下，吸引到众人目光后，补充说道：
“鉴于三天后，你们的第一次周考即将到来，各位学徒你们现在已经获得了，新的职能权限[加班]。”
好家伙，加班都被说成是奖励权限？
这不是打工人的义务吗（滑稽）？！
“提前完成工作量后，可以留在继续进行食材处理。而加班时出现的食材都是随机不规定的。”
炫彩说得很认真详细，像是大家都喜欢加班：
“但是请放心，随机食材的处理难度不高，数量充足的同时还会自动给出处理方法，方便大家练手。”
似乎觉得这还不够，炫彩抛出了重头戏：
“加班的薪酬，是按食材完成量计算的，完成的量越好越多，奖励的加仑也会越多。
手头紧，期望高，想在周考上搏成绩的学徒，一定不要错过。”
然而炫彩不懂人心啊，打工人们还是辜负了他的一片好心。
毕竟能准时甚至提前下班，如果不是真的困难，谁愿意苦哈哈的加班啊。
所以最后除来眼睛发亮的徐生外，学徒们做完各自手头的工作，纷纷麻溜地离开。
昨天跑来自己面前刷脸的异族学徒，今天临走时又来到徐生的面前。
徐生觉得他是好兄弟，一定是留下来陪伴自己加班的，但没曾想这家伙说话的时候，脸上打着圣光。
竟发来了一分邀请：
“考核制度你已经知道了吧？周考马上来了，我们一起联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