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兄弟谈心
“怎么了，大哥？”朱高煦装作一脸无辜的问道。
其实对于自家大哥如此表现的原因，朱高煦即使就是用屁股都能够猜得到原因。
因为自身的因素，其实是长得不好，而且身体略有残疾，这是他大哥最大的劣势所在，也是让朱高炽没有信心的地方，对于太子之位朱高炽内心也是非常的忐忑，没有十足把握。
如若不是因为这些，自己的皇帝老爹也不会在数次靖难遇险得救以后，对自己的弟弟朱高煦，说出了：“儿啊，你大哥身体不好，你要努力啊”的话语。
这也是为何前身那么努力地想要当上太子，甚至以后做出造反这种举动来，他老子朱棣当时的许诺是最大的原因，所以从根本上讲朱棣才是朱高煦悲剧的源头。
在朱高煦看来，这个皇位本来就是父皇许诺给自己，自己通过任何手段都是可以的，他不觉得那是造反。只是他忘了，那可是皇位，能让任何亲情不复存在的位置。
而作为自家大哥最大竞争对手的朱高煦，现如今却对朱高炽做出了这样的承诺，朱高炽不懵逼了才怪呢。
能保持住目前这种状态，都是这些年历练出来的。要知道太子之位可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下一步就是天下共主……当皇帝了。
现如今，梦寐以求的东西，马上就要得偿所愿。最大的对手选择了放弃，并且愿意全力支持自己，他朱高炽能不开心吗？
就是换成现在已经放弃了的朱高煦，如果能够听到大哥对自己说：
“二弟啊，你大哥我一直身体不好，打仗的本事又远远不及你。这太子之位还是你来坐吧，大明万世永昌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他朱高煦也会高兴的不知道说啥好，哪里还要准备跑路啊。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再说朱高煦也不准备当二十多年的太子，因为太子……简直就不是人做的，这就是个靶子——兄弟想搞你，大臣们想怼你。
至于为啥大臣想怼呢，因为怼皇帝比较危险，还是太子储君又能刷名望，风险还不大！
不怕将来登基被清算？说不定老夫早死了……
听到朱高煦的话语，朱高炽定了定神，目光灼灼的看着朱高煦。
“二弟，你确定？你考虑清楚了？”就差来一句：你没发烧吧？
“大哥，你还信不过小弟吗？”朱高煦反问道。
对于自己的这个兄弟，朱高炽还是很了解的，虽然朱高煦平时行事嚣张跋扈、多有过失。
但却有着武人一言九鼎的品质，做出的承诺还是很有说服力的！他已经信了大半。
朱高煦抬了抬手，打断了正要说话的朱高炽。看了眼四周，最近的人都在三丈开外。
“大哥，你就不要多虑了。小弟我也没有必要骗你！你也知道现如今，你当太子已经板上钉钉，尘埃落定的事。”
说完，朱高煦搀扶着陷入思考中的大哥，向着园中的凉亭走去。
两人在凉亭坐下，招了下手，很快就有侍女端了茶水点心送了上来。
挥退下人，朱高煦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随手捏了块点心，准备先垫吧垫吧。这一路可算得上车马劳顿，餐风饮露了。
也就是他这种习惯了行伍的王爷，能够受得了。你看看后世明末的时候，哪个王爷不是脑满肥肠，别说是骑马了，其实压根都没有马能够驼的动。
见朱高煦吃了起来，朱高炽也是忘了太医的嘱咐，忍不住同样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巴里。
看到这，朱高煦也是明白了：自家大哥那身肉是怎么来的了。不过你还别说，大哥这厨子的手艺，确实比自己府里的厨子高出许多。
看来胖子爱吃、好吃、吃好果然是真的，管你是王爷、屌丝，都一样……胖。
喝了口茶水，朱高炽理顺了气息，对着朱高煦开口道：
“既然二弟主意已定，那大哥就在这里先行谢过。以后想要什么你就直说，只要大哥有的，绝不会亏待与你。即使大哥办不到，父皇那里也由大哥去帮你求来。”
此刻终于反应过来，大喜过望的朱高炽许下满口的诺言。
“你可得了吧，除了太子之名，我那啥没有。让你去求父皇，还不如我自己去来的痛快、来的顺利。说不得你去办的话，还会搞砸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父皇对你……”
“哈哈哈，二弟言之有理啊。”朱高炽哈哈大笑，确实比宠爱的话，自己还真的是比不上自家二弟。
“大哥，其实这也不是我让你。只是我现在是想明白了，自家知自家事。你二弟我现如今的名声，可是臭大街了，远远比不上你。既然明知不可为，那就不为了。”
“既然父皇准备立你为太子，那我就当一个闲散王爷喽，当太子哪有做王爷来的舒服。”朱高煦接着吃了块点心，嗯，真香。
其实对于朱高煦给出的理由，朱高炽并不是非常相信，但是从他的话语之中，他又能够感觉出自己的弟弟并没有对自己撒谎，因为他们都是太了解对方了。
虽然自己在文官集团之中的呼声很高，勋贵武将也不乏支持者，但是最重要的帝心并不在自己这里，父皇心中最中意的人选一直是比较倾向于“类他”的二弟。
亲自给朱高煦把空了的杯子倒满茶水，朱高炽缓缓举起茶杯。
“二弟，请！满饮此杯！为兄在这里以茶代酒，弟如此待我，兄必不负弟。若违之，如若此杯。”说完，一口饮尽，朱高炽狠狠的把杯子摔在地上，瞬间粉碎。
“哈哈哈，有大哥这句话，小弟我也就放心了。”说完同样一饮而尽，把杯子摔的稀巴烂。
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动静的侍卫们正准备前来查看发生了什么，被他两齐声喝退。
毕竟这些事情让他们老爹知道了可是非常不好的，在皇帝老子心中，老子给你的才是你的，你们还让来让去，私下定夺，还把不把老子放在眼里啊！
还好他们父皇也是刚刚夺得天下，后世大名鼎鼎的锦衣卫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还没有变的无孔不入，否则他两个才不敢如此光明正大的交谈。
少时，有侍女通报宴席已经准备完毕。
这一夜，朱高煦吃着原汁原味纯天然的王爷家宴，欣赏着古代美姬翩翩起舞，喝着宫廷御酒，这一夜他醉了。
他不再担心自己以后会被自己侄子活活烤死，因为他已经表态站队了。
他要率领大明铁骑，横扫大漠；他要率领舰队，探索那海上丝绸之路。
他告诉自己大哥：我们脚下的大地是圆的，不是天圆地方；只是虽然当时他喝的有点多，他还是记得自己大哥，看向自己那充满关爱智障的眼神，里面似乎同样夹杂着内疚……
这一夜，他拉着朱高炽的手说自己要就藩边疆，要为大明开疆拓土，让这世间，日月之下，皆为我大明王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