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你是我的什么人？
“莱斯，你松手，松手。”饶是我再能忍，她这样报复性的去抓我的手我也疼的快哭出来了。
“疼吗？”莱斯红着眼睛转头瞪了我一眼，“你这伤怎么来的，你自己不清楚？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你当我还不知道吗？”
我拉着她停下了脚步，无奈的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那你现在要带我去干什么？”
“找维克多算账!问问他怎么保证你的安全的。”莱斯似乎真的很生气，她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骇人的血雾，危险的气息在偌大的走廊里蔓延开来，这样的感觉，和我昨天晚上在维克多家里感觉到的相差无几。
“不是，你找他算什么账啊，是我自己非要这样的，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不那么痛苦嘛”
“你自己？”莱斯这回停下了脚步，有些难以置信的打量我一眼：“你是说你主动碰的这东西？碰完了你还没死？这怎么可能？”
“是啊。”我愣了一下，然后一脸后怕的看着她，“靠，是真的会死啊？”
那我昨晚岂不是在死神的周围蹦迪？
我靠，我陆祁也有这么刚的时候？
莱斯突然不说话了，她眯着眼睛盯着我看，仿佛在查证什么，她眼睛的眼色在我注视下开始变换，最后等她的眼仁都变成一片漆黑的时候，我身上毛骨悚然的感觉达到了最高点。
莱斯在我惊恐的注视下，逐渐变回了正常的模样，她慢慢放开了我的手，然后默不作声的扭过头去，低声叹道：“呵，原来真的是你啊”
我眯了眯眼睛，有些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莱斯的情绪平复了很多，再扭头看我的时候，目光有点奇怪，开口的声音也温和了许多，那表情仿佛在心疼我一样：“那个算了吧，不找了，这伤别让维克多看见，瞒着点他吧，不然他会很生气。”
“瞒着我什么？”
好巧不巧，维克多正巧从男卫生间走出来，蹙眉看着走廊上的我。
莱斯：“”
我哭笑不得的把自己的手往身后藏，心说公司就这么大，随时随地能撞见人也很正常。
维克多看了我们两个一会，然后目光朝着我掩耳盗铃的身后看去。
“陆祁，”他收回目光，情绪似乎很平淡，却让我感觉到前所未有的不安，“你跟我进来一下，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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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维克多的办公室已经大概一个小时了，他依旧低着头办公，看不出来有多生气。
我当啷着手臂在不远处的凳子上坐的心慌，最后偷偷看了他几眼，缓慢地起身道：“那个，我还有活要干，我先”
“坐下!”维克多抬头横了我一眼，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让你走了吗？今天你就待在这里，治疗你手的药一会送过来。”
“那我的活”看着他这副脾气，我这个理亏的下意识就想跑。
“有人替你做了，陆祁，你靠手吃饭的，你伤成这样还想忍着工作，你想疼死吗？你到底怎么想的，嗯？”维克多的表情很危险，他眯着眼睛质问我，“作为你的上司，我有权利以此辞退你，作为你的朋友，我”
我眼巴巴的看着他。
维克多冷着脸看我，似乎真的气的不轻，最后眼眶发红的收回目光：“如果你不能珍惜你自己，那以后就离我远点，别叫我看见。”
“维克多”我叹了口气，上前想解释两句，“我不是什么自残的人，我当时看你很疼，就没多想况且你不也说了有药能治嘛，不是什么大问题。”
“住口。”他冷冷的打断了我的话，给我的感觉前所未有的疏远和陌生，“不知悔改，你是我的什么人？你以什么身份做这样的事？我们两个没有任何关系。”
“你和那些嘴上说为我好，却把思想强加给我的那种人，有什么区别？”
我看了他一会，然后很平静把手收到自己的袖子里：“嗯，你说的没错，这次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其实我也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别说我们两个目前没有任何关系，就现在我以伤害自己为代价替他减轻痛苦这件事，就已经侵犯了他的个人意识。
说白了，就像他说的，自以为为他好嘛。
“不必，此事错不在你，在我。我让你在我家住，就给了你可以为我伤害你自己的理由和错觉。”说罢，维克多有些隐忍的扭过头，故意伤人的道，“今天开始从我家里搬出去，没事不要来隔壁找我。”
“我们两个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特殊关系。”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忍不住蹙眉看着他：“维克多，你是在跟我划清界限吗？”
这个问题就严重了，我也说不上生气或者伤心，主要是我还想着有朝一日能跟他处对象呢，这怎么行。
维克多没再说话，也没有理我。
我又看了他一会，最后无奈的坐在他办公桌上，百般无赖的转头看着办公室外面围观我们两个的人，有些头疼的叹了口气。
药送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我当时已经在维克多办公室的沙发上睡了好几觉---手太疼了，不睡觉的话，我恐怕挨不过去。
总之，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见维克多冷着个脸，正半跪在地上扯着我的手给我上药。
“疼吗？”
我看了看他的头顶，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他把外套盖在了我身上。
逐渐的，我的嘴角忍不住上扬，心说维克多这人就是个外冷心热的，表面上和我切断关系，其实有多担心我还不知道呢。
也是，如果不是在乎的话，他何必跟我生这个气。
“问你话呢，傻笑什么？”维克多冷冷的抬眼瞧我，“你倒是什么时候都笑得出来。”
我忍了忍笑意，很正经的说道：“疼啊，一直疼，从昨晚到现在还没停过，但是现在你给我上药，我就不疼了。”
维克多给我擦药的手顿了顿，他没有抬头，但是我却感觉到了来自他身上的那股逐渐升腾的热度。
与生气不同，这股热度，似乎能更加让人热泪盈眶。
我用另一只手悄悄去碰他的脸。
这次他没有躲开，任凭我在他那张无可挑剔的脸上摸了又摸。
他下意识的转头蹭了蹭我的手，非常亲昵。
在某个瞬间，他就好像一个涉世未深，对我颇有依赖的孩子一样，让人忍不住心疼。
“我没事。”我轻轻触碰着他微微发热的脸颊，讲话的语气很轻柔，就像在哄小孩一样，“维克多，以后我会注意的，现在我真的没事。”
不知何时，我发觉我的拇指微微湿润了起来。
我微微怔住，半晌俯身抱住了垂眸沉默的青年。
“只要你不真的赶我走，我就会永远在这里。”我想了一会，觉得气氛太凝重太虐心了，便又忍不住破坏气氛，“直到退休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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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是直到退休之前？”莱斯听我讲后续的时候忍不住吐槽，“想想也觉得太残忍了，你们人类撑死就只能活一百年啊，我们恶魔要是真的跟你有什么感情牵扯，那你们死了我们不是很伤心。”
我听完了之后就是一愣，因为我还从来没想到这个事。
她是在说我和维克多根本不可能吗？
“你别误会，也不是完全没有意外的。”莱斯半开玩笑道，“别看我们恶魔大部分都很吓人，在性方面也很玩得开，但也是有一小部分傻子的，他们在和人类相爱之后缔结了契约，然后以此多让人类活了几百年，可就算这样，人也还是会死，等他们死的时候，这些恶魔又痛不欲生。”
我听的瞠目结舌，莱斯还在那边讽刺的评价道：“真傻，解决不了的事情忘掉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我跟她说：“忘记当然是好事，可有的人宁愿痛苦，也不想忘记，因为回忆对于一个有心的生灵来讲，是最珍贵的东西。”
莱斯不说话了，她没有看我，而是替我拉开她的车门，叫我坐进去。
她关上车门的时候，金色的眼睛暗了下来，头一次有些发愁的叹了口气：“感情真的是好复杂啊，能让人这么幸福，却又让人这么难过。”
我靠着玻璃，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当然了，哪有只有正面的东西，但感情妙就妙在即便是难过也叫人欲罢不能。”
莱斯靠在方向盘上看着我，漂亮的眉毛揪在一起，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太复杂了：“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啊。”
“你问呗。”我点了点头，低头颤了颤两只手上的绷带，心想这种打扮虽然只是因为我伤口不能见风，但除此之外，看着还挺帅气的。
“你说林桀喜欢我，但我现在天天跟你走，也不见他介意啊。”
我缠着绷带的手顿了顿，有些好笑的看了她一眼：“你很少跟我主动提他。”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挑了挑眉，点头道：“我想我知道吧从前他看过你带过不少男人来来去去的，麻木了吧，而且大家都知道我和维克多的事情，他很难吃醋。”
莱斯愣住了：“多吗？也没有很多吧，跟我搞过的男人也就一卡车那么多。”
我：“”
这还不多吗？？
一卡车是多少？多大的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