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啵啵啦
旁边的陈茜茜缓缓后退, 假装自己不存在。
“人我带走了。”温沐白看着她说。
“您请,您请。”陈茜茜露出职业假笑。
她怎么觉得温沐白的表情怎么看怎么像“下次找你算账”呢。
呜呜呜,她真的只是想带许茶茶出来放松放松而已啊。
看着那件盖不住大腿的外套, 温沐白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罩在许茶茶身上,扶起她, “走吧。”
许茶茶身子骨软成一团,贴着她,“要抱。”
陈茜茜薛苗苗转开脑袋我们聋了。
温沐白叹口气,真就直接横向把人抱起来,“手扶住我脖子, 别掉下去。”
“抱。”许茶茶圈住温沐白, 脑袋往她脖颈里塞,“香香。”
呼吸洒在脖侧隐隐泛痒, 温沐白暗暗忍住, 声音放低,“老实点, 行吗。”
“我很老实。”
说话间她嘴唇擦过温沐白下巴的皮肤, 后者手臂募地收紧, 差点没抓稳把人抛下去。
“……”
温沐白放弃和醉鬼辩论,咬牙加快脚步把人塞进后座, 然后坐上驾驶座。
一路无言,她踩着油门, 半小时后把车停到许茶茶公寓楼下, 又用刚才的方法把人搬运上楼。
在车里睡过一觉的许茶茶显得更迷糊了,被放倒在沙发上的时候,一动不动,只会睁着眼睛跟着温沐白的身影转。
温沐白的大衣在她身上, 现在上身只剩里面一件打底用的黑色高领,领子贴着她干净漂亮的下巴线条,修饰出脖颈的修长,上面带着一条小众品牌的项链,挂饰也是一个像太阳的玩意。
项链晃得她眼花,许茶茶眨了眨有些泛浑的眼睛,伸手冲温沐白的方向,“你,不要再晃了。”
温沐白给她倒了杯热水,“先喝点水。”
“啊。”许茶茶两手支在身旁,下巴向她探过去。
温沐白认命地蹲下,扶着杯子倾倒角度对到她嘴唇边。
许茶茶这才乖乖低头含着杯壁往下咽水,结果喝得太急反而被呛到,满出来的水从嘴唇落下顺着脖颈划入领口。
她身上的连衣裙领口开得很低,从温沐白的角度看下去能看见一片被水光浸过的白皙肌肤,她浑身透着淡淡的粉,像熟透了蜜桃,轻轻一捏就能捏出汁水。
“烫。”许茶茶舔舔唇瓣,皱起眉头显得有些委屈。
温沐白自己低头喝了一口,“不烫啊。”
“我是说,我很烫。”许茶茶抓起她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湿润的眼微睁对上她,“是不是,很烫。”
指尖触及她柔软的脸颊,温沐白手指像是真的被开水烫到一般,往后弹。
“让你喝那么多。”
“可是陈倩姐姐说,那个酒度数不高的。”她又舔了舔干燥的唇,舌尖灵活得像条小蛇,“像桃子味的饮料,很好喝。”
“一口一个姐姐,是不是喊谁都喊那么甜。”
“那你会吃醋吗。”
比平时更大胆直接的问法让温沐白一时间想不出言语应对。
“温沐白。”许茶茶立起身子,圈住她的脖颈,脖子向前探,湿润过的浅红唇瓣明晃晃闯入对方的视野中心,“你要不要尝尝看?”
“嗯?”
“桃子。”许茶茶轻轻朝她吹了口气,“香吗?”
温沐白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差点就控制不住被眼前的人带进陷阱里。
她用理智限制住自己,生硬地挪开视线,扶着许茶茶的腰想把她推开,“你先去洗个澡吧。”
清醒清醒,她是自己也是。
“我自己洗吗。”许茶茶晃晃腿,光着的脚丫踩到温沐白裤腿上,“现在不帮我洗了?要是我在浴室摔倒了怎么办。”
“……”
五分钟后,浴室
许茶茶已经换上了轻薄的打底背心,人被按坐在板凳上。
温沐白正站在一旁替她试着水温,等温度差不多了,才走到她身后,“低头。”
“奥。”许茶茶乖乖垂下脑袋,弯曲的脖颈后薄薄的皮肤下突起几节椎骨,一直连到背心位置。
她背上那只红色的蝴蝶胎记,随着时间变化,也跟随身体变大,原本缩着的小小一团,展开来,像是蝴蝶欲振翅飞翔的前一秒。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温沐白还能清晰记得她这具身体曾经受过的伤害,视线顺着肩颈滑落,一道一道重复描绘那些伤痕。
应该已经不疼了吧。
许茶茶的头发挺长的,光打湿就用了好一会儿,等到头发充分湿润,温沐白关掉喷头,去挤洗头膏。
浅蓝色的一团挤在手心,慢慢揉搓出细细的泡沫才往她头上揉。
许茶茶似乎很享受她温柔细致的手法,眯起眼睛,鼻子里发出几声轻哼。
“低头。”温沐白发现自己可能还真的挺有伺候人的潜质,至少对付这位小祖宗,算是绰绰有余。
泡沫被冲掉,她拿过毛巾把许茶茶的头发包好。
许茶茶抬起脑袋,脸蛋比刚才更红了,她皱着眉头小声抱怨,“晕。”
“脑袋充血,缓一下就好了。”
温沐白一手垫在她下巴下,把人脑袋抬起来,拿过卸妆棉给她卸妆。
许茶茶乖乖闭着眼,一句话又将原本和谐安静的氛围拉入旋涡之中。
“你可以不可以,一直这样陪在我身边。”
温沐白手指停顿,很快回答,“不是已经在做了吗。”
“不一样。”许茶茶睁开眼,眼底复杂的神色让人分辨不清她是已然清醒或是还陷在酒精里,“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温沐白垂眸,默默把手上脏掉的化妆棉丢掉,换了张新的。
她不出声,想用沉默把这个难以回答的问题略过去,许茶茶当然知道她打什么主意,但竟然也没再逼问。
“还有这里。”她指指嘴唇,“今天的唇釉很难卸。”
温沐白扫了一眼她微张的唇,换了眼唇卸妆液把化妆棉浸湿覆盖上去。
湿覆了几秒再揉着擦掉,一点一点,甚至没放过细微的唇角。
“干净了吗。”许茶茶睁着眼问她。
“嗯。”
“那就好。”许茶茶突然笑了一下。
温沐白点点头,正准备起身去洗手,却看见许茶茶突然朝自己靠近过来,那一瞬间她快速旋转的大脑好像已经判断出对方要做什么,却迟迟没做出正确的反应。
等到那柔软的触感碰上自己的唇瓣,炙热的呼吸将鼻息缠绕,好像一切都已经晚了。
许茶茶说的没错,那桃子的味的鸡尾酒,确实很甜。
短暂的辗转,许茶茶稍稍退开些距离,一双被桃色浸染的眼盯住她,“这样呢,也没感觉吗。”
温沐白垂在身侧的手捏紧成拳,怎么可能,心脏要从身体里冲出来了。
但她还是只能做自己该做的事情,摁着许茶茶的额头把人往回推,“我出去,你洗完早点睡,明天起来应该就不记得了。”
许茶茶抓住她的手腕,眼眶里湿润的水汽看起来马上要凝结成珠滴落下来,“你知不知道你老是这样一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很讨厌。”
她死死盯住温沐白,她就和那件该死的高领一样,能细致地圈出身体妙曼的线条将人吸引,却将防守线死死维护在脖子以上,谁也不能冒犯。
她恨不得现在就把件高领扯碎,也撕碎她高岭之花的外衣。
“哭什么。”温沐白蹙着眉,食指弯起擦掉她眼角的泪水,“一副被人欺负了样子。”
“就是被你欺负了啊。”许茶茶声音带了鼻音,“为什么一直把我当小孩,我也可以站在你身边,杜菲安娜能做的事情我也能做,以前你保护我,现在换我保护你,不可以吗。”
温沐白眼底有动容,手掌贴在她的脸颊上,轻声问,“你知不知道这种话说出来,代表了什么意义。”
许茶茶可以不知道,她不能不知道。
她曾经在十八岁想过,如果自己是二十八岁多好,那样就可以给许茶茶更多,给她所有她想要的。
可是真的到了这个年纪,温沐白才发现这个年纪的局限不比十八岁小,她现在可以给许茶茶的确实比十八岁的时候多了,但她也没忘记自己始终是外人,会变成她生命中一缕过往,只是在回忆里的占比是多是少罢了。
她见过身边的朋友被年轻小孩的热情淹没,被迷得晕头转向,像是干旱的田地遇见难得的甘露。
可热情这种东西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女孩反应过来的时候,小丑就成了早已将城墙变作深情的她们。
这就是她这么多年来,不碰感情的原因,身边的朋友是这样,自己的母亲也是这样。
温母是流连在草丛的花蝴蝶,自由烂漫却避免不了那是对家人的自私,温沐白不想变成她那样,她要有且只有一个,从一到终。
她忘不掉母亲离开的那个冬日,也不想重蹈她的覆辙,她甚至想过,如果她和许茶茶的记忆,只停留在那个明媚的夏天就好了。
她就没有这些挣扎,这些心理抗争,不会觉得自己像一个胆怯的小丑。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但是这个,不是轻轻一个点头就能下定的决心。
她不能确定自己一时的心动是不是太过在意而产生的错觉,也不能肯定许茶茶会永远在自己的身旁留下,这是要付诸一生的东西,温沐白不会轻易冒险,也不能让许茶茶陷入进来。
“为什么我最想要的东西,你不给我,明明你也想要不是吗。”
许茶茶的话精准到像是有读心术,猛地击中她的心脏,连呼吸的节奏都被打乱。
“那我和刚才的女生交往你会心甘情愿祝福我吗,如果真的不要,你会躲不开我的吻嘛。”
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打得她措手不及,乖顺的兔子张牙舞爪起来,攻击性并不弱。
“你为什么要想那么多。”
温沐白垂着眼,轻轻抚摸她的脸,手指从眉描绘到唇,“你会后悔的。”
“你以为我真的很稀罕那点保护吗。”许茶茶一字一句地说,“我稀罕的是你。”
许茶茶愤愤地张嘴,咬住那弄得她心痒的手指。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