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一起睡啦
可她也没漏听江缪后一句话。
“你说我这样, 是不是特别变态啊?”
“变态在哪?”温沐白问回去。
江缪有点尴尬,“就是这样偷偷的喜欢她,暗戳戳地幻想和她能发生点什么……我总觉得怪怪的。”
“那只能说明你喜欢她。”温沐白声音听起来挺冷静的, “这种事情没必要问外人,喜欢就喜欢,想告白就告白, 做好被拒绝的打算就好。”
指导起别人她倒是显得毫不拖泥带水的干净利落,可真的轮到自己,她眼前也只有无数问号。
当局者迷, 温沐白觉得自己现在像是被蜘蛛网裹住的猎物, 努力挣扎却挣扎不开,但好像心底还有一点点念头。
那你就不挣扎了呢,最差后果又能怎样。
她眼前仿佛又浮现女孩专注充满信任的眼神,放在大衣兜里的手不自觉地捏紧,指甲陷进肉里都毫无知觉。
不, 她和江缪不一样,对方可能还有任性和试错的余地,她没有。
她和许茶茶的关系要复杂得多,牵一发动全身,别说最差的后果。
在关乎她的事情上, 温沐白不允许自己出半点差错。
“今天太晚了,我先送她回去。”温沐白对江缪说, “谢谢你在学校一直照顾她。”
“等等。”江缪喊住她, “你就没有别的点什么意见可以给我吗?”
温沐白没回头, 声音很轻,不知道是说给她还是说给自己的听的。
“你再想想,没准其实你自己目前为止拥有的, 已经足够多了。”
……
温沐白再次踏入包厢,敷衍地和其他几人打了个招呼,过去把软成一滩的许茶茶拉到怀里。
走之前她给朱竹她们递去一张银行卡,“回不去宿舍就拿这个去住酒店,密码是她生日,身份证都带了的吧。”
“带了的,带了的!”
“那好,回去路上小心,三个人结伴别在外面多逗留。”
“嗯嗯嗯。”朱竹点头如捣蒜,“女神你真温柔,人也好好。”
“走了。”温沐白冲她们点点头,扶起许茶茶。
嗅到那股熟悉的栀子香味,许茶茶甚至不用抬头认人,便安心地抱着她的腰跟着走。
“姨姨,你还没和我说生日快乐。”
“昨天晚上不是说过?”
“可是那是在手机里啊,想听你的声音。”许茶茶攀上她的肩头,冲她笑。
她朦胧的视线里,看见自己呵出的热气扑在温沐白如同白玉一般剔透的耳廓,然后那玉竟然慢慢被她染成红粉色。
温沐白的嗓音还是同往常一样,扶着许茶茶的腰用上了点力,把她滑下去的身体提上来,“生日快乐。”
“好冷淡。”许茶茶声音有些委屈,同垂弯腰的狗尾巴草,“姨姨不疼我了吗?”
从她口中吐出的每一个音调都勾着温沐白的心弦,每一弦被摁动都要余震好久。
温沐白还是没回头,她不是不想,是不敢。
她怕看见那双湿漉漉的眼眸,毫无防备地注视着自己,那样柔软像一团棉花,让人忍不住用力去攥紧。
“疼你。”终于走到车旁,她手掌摁在许茶茶脑袋上避免她进去的时候撞到头,“先睡一下,到家喊你。”
许茶茶扯住她大衣下摆,仰起脑袋,“你坐后面。”
“我坐后面你不好睡。”
“你坐后面我才好睡。”
“……”两人对视一阵,温沐白败下阵来,她把人哄进去,自己才弯身坐下。
许茶茶身子倾倒,脑袋轻轻靠在她大腿上,仰面冲她笑,“好久没有这样了,好舒服。”
她面颊红红的,皮肤好到在灯光下能看出细细的毛绒感,加上少女专属的苹果肌让她看起来像一颗多汁的水蜜桃。
“睡吧。”温沐白挪开眼,抬手让司机开始开车。
“我的礼物呢。”许茶茶没闭眼,长腿缩起来,变成侧躺的姿势,正面冲着温沐白的方向,眼睛眨巴两下。
温沐白想,要是许茶茶她有条尾巴,肯定正摇得很欢。
“现在就要?”她手指抚开贴在许茶茶脸上的发丝,很细心地一点点把碍事的它们清理开。
“要。”
许茶茶只是眨了眨眼,也不知道温沐白突然从哪给她掏出来一个盒子。
“给。”
“手镯?”礼物收多了,许茶茶看盒子大小就能猜出来。
温沐白没否认,“打开看看。”
这盒子还挺紧的,许茶茶皱眉用手指扣了半天好不容易打开一条缝,啪当一声又合回去。
眼瞅着她嘴巴瘪起快要发作,温沐白连忙接过来替她打开。
是只银色的镯子,和流水线上出来的工艺品不同,镯身上有很多密集的锤纹,中间部位嵌入圆形的黄金,被割出太阳的形状。
“嗯?”她捏着镯子,面露疑惑。
国内外大大小小的牌子就没有她不了解的,而且按她对时尚的敏锐程度就算再小众的牌子也会略有耳闻。
“我做的。”她抬起许茶茶的左手。
因为喝过酒,她的体温有些烫,手腕的肤色泛着淡淡的薄粉,指腹压得用力一点就可以感受到她脉搏的声音。
“这个换掉吧。”温沐白拇指蹭了蹭那红绳,即便主人把它保养得很好,但因为戴得太久的关系,还是有轻微的掉色。“不可以的,这个是定情信物。”这么多年过去,许茶茶还是不肯纠正这个说法,她盯着温沐白的眼睛,“你不会把我送你的绳子丢掉了吧。”
“当然没有。”温沐白当着她的面挽起左手的袖子。
其实她这条下场不比许茶茶的好多少,手绳连接处已经被磨得起毛,看着马上就要断掉。
“可是定情信物要一对的啊,我换了,你呢。”
“还有第二层。”温沐白眼神示意她。
许茶茶拿起盒子沿着中间那条缝推开,下面真的还有一层,款式一样,只是尺寸大了些。
她手从上坑洼的锤纹抚过,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给我戴上吧。”她伸出胳膊,手心朝上,纤薄的手腕内侧几条蜿蜒的青紫色静脉匍匐在皮肤下。
像是小猫朝主人翻身露出肚皮,把自己最柔软的地方交到她手里。
温沐白从鼻子里低低嗯出一声,替她拆下原本的手绳。
戴得太久,皮肤上都留下浅浅的痕迹,绳子解开时带来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但很快因为覆盖上来的沉沉的镯子而消散。
她举高手臂,晃了晃,镯子也跟着动起来,“好看。”
“会不舒服吗,内侧我打磨过很多次了,但还是有点粗糙。”
许茶茶手指拉着镯子窥探它的内侧,原本只是想看看有没有凹凸不平的地方,却在那处看到一串瘦长的字体,是那张素描右下角的话。
她一下明白了为什么手镯上的团是团金黄的太阳。
许茶茶挽起嘴角,“挺好的。”
“嗯,那就行。”
她拿起剩下那只给自己换上,伸直手臂和许茶茶的凑到一起,柔和了眉眼露出一抹笑,“是挺好看的。”
“有你这么自恋的吗。”许茶茶拽住她的手臂想去看她那只内侧的字,却被温沐白以手臂长度的优势躲开。
她拍拍许茶茶的额头,“不是要睡觉吗,还动来动去的。”
“被你的礼物兴奋得睡不着。”这话换做别人来说,多少有些奉承讨好的味道,但从许茶茶嘴里说出来就很自然。
因为她真的是这么想的,温沐白也了解她。
“等会儿路过满记吗,我想买点蛋糕。”
“路过。”温沐白开了这口,司机就算不路过也得路过了。
半小时后,司机终于跟着导航找到一家满记的分店,把车停下。
“你在车里带着,我去就好了。”
“为什么,我又没喝醉。”许茶茶不服气地睁圆眼睛,然后突然冒出一个酒嗝,她立刻捂住自己的嘴,一副惹了祸的样子,“是不是很臭。”
“不是你说的吗,仙女放屁都是草莓味的。”温沐白揉她脑袋一把,“我很快,你就在这里等着,外面风大。”
“那好吧。”这个理由许茶茶可以接受,“我要一个巧克力千层,抹茶泡芙,红豆手指麻薯还有……牛奶吐司好了。”
“吃得下吗。”
“可以留着明天当早餐。”
“行。”
温沐白平时对手底下的签约模特,饮食控制严格到多喝一杯果汁都要苛责的地步,到了这就只有一句话的妥协。
她直起身关上车门,去把许茶茶想要的都买上,因为快到打烊的时间,怕蛋糕卖不出去要丢掉,服务员很热情地推销其他热款。
温沐白看也没看,大方地说,“都拿了吧。”
反正有人爱吃。
等她回车里的时候许茶茶已经趴在那睡着了,她把外套脱下盖在她身上,走到副驾驶坐着。
“开慢点,别太陡。”
司机不敢出声,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车一路开到温沐白公寓楼下,她下车把后座还昏昏沉沉的许茶茶扶起来。
许茶茶困得不行脑袋还沉沉的,虽然有意识但懒劲在就是不想动,和个布袋似的软绵绵挂在温沐白肩头被她拖着走。
这间公寓上次来都不知道是几年前了,没想到里面的摆设装修一点变化都没有。
黑白灰,除了必须要的家具,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不像她,花里胡哨从娃娃机里搬回来的玩偶就要堆满一间房。
“先喝点水,清醒一点了再去洗澡。”温沐白剥下她的外套,递了一杯热水过去。
许茶茶皱着眉喝完了,然后和她提要求,“可以吃蛋糕了吗。”
“晚上吃太多甜的不好。”但温沐白还是把袋子给她了,“只能吃一个,剩下的我放冰箱。”
“就这个。”她挑出那个巧克力千层,然后爬起来去摸外套兜兜,掏出一根歪歪扭扭被快被折断了的蜡烛。
这是她餐厅吃蛋糕的时候顺的,放在兜里一顿折腾没想到成这样了。
“怎么这样……”
“晚上没吃生日蛋糕?”温沐白察觉到她的企图。
“吃了,和朱竹她们吃的。”她撇撇嘴,“但是想和你一块吃。”
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像只可怜巴巴的宠物。
“我有蜡烛。”
温沐白起身进厨房,打开冰箱,从里面捧出一个蛋糕盒,她定蛋糕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会被喊回家,后来拜托上门打扫的阿姨帮忙收的快递。
温沐白没把蛋糕端过去,只是拿出蛋糕盒里附赠的蜡烛包,里面是两根写着数字“1”和“8”的蜡烛。
她回去的时候顺手拿了打火机,把蜡烛递给许茶茶。
这两根蜡烛摆在一边,快和小千层蛋糕差不多大小了,许茶茶却用一种认真严肃的表情把它俩稳稳插上。
“仪式不能少。”
温沐白替她把火点上,然后关了灯,“行,你许愿吧。”
房间的窗帘拉着,灯一关就真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那两根蜡烛是唯一的光源。
许茶茶靠近蜡烛,双手合十闭上眼,蜡烛火光在她脸上摇曳,将睫毛和鼻子的倒影扯来扯去。
“希望明年后年大后年……姨姨都能陪在我身边过生日。”
“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傻瓜。”温沐白牵起唇角。
“那怎么了,我就是说给你听的,这事神仙妖精管还不如你来得有效率。”她眼睛一瞪就会变得圆圆的,“你不会要在我生日这天拒绝我吧。”
“不会,你吹吧。”温沐白轻抬下巴示意她,“这个愿望我这凡人替你实现了,行吗。”
“行。”许茶茶笑,然后呼一口吹灭蜡烛。
伴随淡淡的烧焦糊味,房间归于黑暗,这个时候温沐白听见一句很轻的声音,因为和许茶茶平时的语气不太像,差点让她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吧。”
黑暗中,许茶茶看不见温沐白那瞬间异样的表情,也没看见她右手盖住左手手镯轻轻转动了一下。
“嗯。”
下一秒,灯打开,许茶茶已经换上笑容举着勺子,“现在可以吃蛋糕了吧。”
“吃吧。”温沐白拿掉蜡烛,把千层往她前面推。
许茶茶却递给她一只勺子,“姨姨也吃。”
温沐白接过勺子,挖了一口放进嘴里,她还记得自己十八岁生日那天也是吃的这个蛋糕。
没想到十年过去,蛋糕店都开成网红店了,还能保持原来的口味。
还是那样的甜。
蛋糕吃完,许茶茶进去洗了个快速的澡,她一边洗一边犯困,出来的时候两只眼睛都已经快闭上了。
她穿的是温沐白的睡裙,丝绸质地贴在皮肤上滑滑的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穿了衣服。
睡衣好归好,薄也是真的,她斯哈斯哈吐着气往床那边冲。
温沐白瞧见她披着还在滴水的长发就要往床上倒,过去拉着人的胳膊拉起来。
“湿发不吹干就睡容易得病,这还是你告诉我的。”
“今天不养生,明天喝个枸杞茶补回来就行嘛。”许茶茶迷蒙着困眼和她打商量。
温沐白不听那邪门的狡辩,把人摁到沙发上往她身上裹了条毛毯,拿来吹风机替她吹头发。
“困就睡,等会抱你去床上。”
“哦。”
说是这么说,吹风机在耳边呜呜响着,许茶茶非但没犯困,还稍微清醒了一点。
她能感觉出温沐白细长的手指插入自己的长发里,力道轻柔地一点点拨动,手法还是和自己学的,先从发根吹起。
指腹贴着头皮划过,产生仿佛带了电流的酥麻,她缩着肩膀抖了个机灵。
“是我手太凉了吗?”
温沐白手捏合几下觉得指腹有些冰,又用吹风机先吹热了才往许茶茶头上放。
“不是,是痒。”许茶茶盘腿坐着,朝后仰起脑袋看身后的人。
从温沐白的角度看下去,她顶着头吹得蓬松的长发,毛毯下露出小半个光滑的肩头,满脸乖巧的表情,像只大型松狮犬。
“你胸围多少。”
温沐白手顿住,“问这个干什么。”
“就是奇怪啊,明明我们身高体重差不多,衣服穿着也合身,可是里我穿这里会空空的也。”
她手指勾着睡衣领口扯了扯,温沐白刚瞥到一片白嫩的肌肤就转头挪开视线。
“忘了。”
“什么忘了,就是不想告诉我。”
温沐白一手掌摁在她脑袋上,把她的头摁下去打开吹风机继续吹。
“你知道了想干什么。”
“哦,也对。”现在还干不了什么。
因为许茶茶光着脚,吹完头,温沐白索性将她连人带毯子一块横抱起来放到主卧的床上。
“睡吧,我洗个澡也睡了。”
许茶茶藏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冲她眨眨,“快去快回。”
“嗯。”
温沐白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句“快去快回”是什么意思,吹完头发去许茶茶那道晚安的时候明白了。
“别去客房。”小姑娘拉住她的手腕,语气直白坦荡让她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今天想和姨姨一起睡。”
温沐白站着没说话,要是今天之前她肯定会毫无负担地答应,但现在她知道了藏在自己内心深处那肮脏的想法,她没法再心无杂念地和许茶茶睡到一起。
“是我生日也。”许茶茶软着嗓子,像是在撒娇。
在她充满期待的眼神中,温沐白最后还是点头了,挺直的脊背稍稍放松,掀开被子的一角躺进去。
她很久没和人一起睡过了,习惯了一个人慢慢将被窝捂暖,现在却占了许茶茶这小火炉的便宜。
温沐白睡得太边上了,许茶茶主动朝她靠近,腿伸过去,“嘶,你脚好冰。”
“有点。”
温沐白挪动腿,想要把脚拿的离许茶茶远一些,却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被对方扣住。
“我给你暖暖,很快的。”许茶茶脑袋靠上温沐白的那只枕头,脸蛋距离她只有一指头的距离。
如果给温沐白时间,她甚至能数清许茶茶有几根睫毛。
“嗯。”温沐白有些招架不住她距离这么近的盯视,抬手去关掉台灯。
黑暗终于给她糊上一层薄薄的安全感,至少许茶茶看不见她的表情,不会知道她此时不该出现的亵渎眼神。
呼吸声贴着耳边,是温温热热的,温沐白极力忍耐着,才没有挪动身子把头移开。
毕竟她再躲就要掉下床了。
两人的呼吸都逐渐平稳,从混乱的节拍变成整齐的合奏,在温沐白以为许茶茶要睡着了的时候,她突然说话了。
“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温沐白呼吸漏了一拍,原本和谐的奏曲被破坏,破绽大得明显。
许茶茶是一定会察觉到的。
“嗯?”见温沐白不回应,许茶茶就当她是默认了,手臂圈上去滚烫的体温很快传递到温沐白身上,“抱了已经。”
“这样睡,你会不舒服。”很长时间之后,温沐白才找了个一个相对合理的说法。
“舒服。”许茶茶的下巴正窝在她锁骨处,声音听起来像就贴在耳侧,“姨姨香香软软的,抱起来好舒服。”
许茶茶整个人贴着她,温沐白甚至能感觉到她的心跳,重重的力度带着她的一块疯狂。
她抬起手,像是小时候那样,拍拍许茶茶的后脑勺,“好了,快点睡。”
“晚安吻呢。”许茶茶又问她,“那玩意是未成年的许茶茶限定款吗。”
温沐白唇边溢出一声笑,很轻很轻几乎只有一个气音,“行。”
她偏头,准备在许茶茶额头印上那个晚安吻。
许茶茶察觉她的靠近,也仰起下巴,朝她凑近了呼吸,“看得清吗,不会亲错吧。”
温沐白的动作停住,不知道怎么回答,两人的呼吸距离得很近,她甚至可以闻见许茶茶睡前涂的润唇膏是淡淡的薄荷味。
然后她听见许茶茶很轻快地笑了两声,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
“这,认准了亲。”
那一吻终于落下,温沐白心里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
行了吧祖宗,别折腾她了。
像是听见了她的祈祷,这次许茶茶终于安安静静地睡过去。
听着耳旁逐渐绵长的呼吸声,温沐白却越来越清醒,她在回想白天江缪的话。
那一个个字像是被刻在了脑子里,怎么也忘不掉。
“在她心里,可能只是把我当做一个好相处的学姐,但我不想就这样止步于此,我想做她心里最特别的人,想和她做更多亲近的事情,想和她关系变得特别再特别一点……”
再特别一点,再重要一点,那是怎么样。
温沐白鬼使神差地对着睡着了的人问,“你心里,最重要的人是谁。”
睡梦中的人翻了个身,嘴唇上下碰了几下,时间恰巧地呢喃出一句。
“茶茶,最喜欢姨姨了,想一直一直和姨姨在一起。”
温沐白理开她遮挡在脸上的发丝,嗓音轻柔地回了个“好”。
女孩软软的胳膊又勾上了她的脖颈,圈住,然后将埋进去,还是刚才的位置,把下巴抵在那。
温沐白的困意也逐渐袭来,她缓缓闭上眼,所以当然没看见,原本应该是睡着的许茶茶,嘴角突然勾起的那抹笑。
那笑带着一点点的狡黠和小得意,像是什么计谋得逞的模样。
……
苏青说给宿舍的人办联谊还真不是随口开的玩笑。
她效率极高,简直半个专业的媒婆,赶在朱竹下一轮嚷嚷寂寞空虚冷之前,就把这事给办妥了。
“四对四,都是我和周洋认识的,人品有保证,长相也都还不错。”
上铺,许茶茶伸出一只胳膊,“我不去,我不寂寞。”
“你过来凑数。”朱竹一句话给她安排好,“只是联谊又不是相亲,当交个朋友也行啊,再不济你就坐在那吃吃喝喝不说话当个花瓶镇镇场子。”
许茶茶翻了个身,声音懒懒的,“哈?你就不怕我抢了你看上的。”
“能被抢走的,就说明原本就不属于我,我这个人看得很通透的。”朱竹描着眉说。
许茶茶脚蹬到床栏上,“蒋菽你说说她。”
“朱竹,你得知道男人一般都经不起考验,特别是美色。”
“美色怎么了,我也有。”朱竹挺挺胸膛,“你别说风凉话,你也得给我去,不然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吃苏青和她男朋友的狗粮,我哭给你们看。”
“可是我都已经朋友圈出柜了啊。”许茶茶继续找说法,
“所以嘛,我才放心带你去。”朱竹理不直气也壮。
“……”许茶茶明白了。
朱竹还真的只打算带她去凑个数,脱单不脱单的从来没替她操心过。
苏青把时间约在周三下午,大家都没什么课,提早了一点出去。
许茶茶她们已经是提前了十分钟去的,但男生到的还要早一些,已经齐齐坐在咖啡厅的座椅上了。
四个美女并排出现目标实在太大,门一开,那桌的人就注意到她们,周洋先站起来挥手打招呼。
“苏青,这里。”
“过去吧。”苏青拉起朱竹的手往那走。
蒋菽和许茶茶步伐慢悠悠的,像是生怕走在前面,会不小心接下前面射来的丘比特之箭。
等四人慢悠悠入座,坐在许茶茶对面穿白色卫衣的男生才小声凑近她问了一句,“许茶茶?”
“嗯?”许茶茶从菜单抬起头看他。
男生穿着了连帽卫衣,皮肤比别人都黑一个色号,但五官立体气质阳光,算是个小帅哥。
主要是她看着怎么总觉得有点眼熟呢。
“是我,你不认识了吗,冯庄啊。”
“壮壮?”许茶茶下意识念出这个熟悉的名字。
“哈哈哈哈,兄弟,你小名叫壮壮啊?”周洋笑问。
“怎么了,你以为羊羊就很好听吗?”冯庄怼回去。
他不是q大的,和周洋是一次打篮球比赛的时候认识的,因为性格相投,所以混到一起,偶尔休息日会一起约个球,这次联谊也是被拉来凑数的。
谁知道竟然遇上了许茶茶,早知道这样,他今天抓个头发再出门了。
许茶茶初中直升q中火箭班,而他只分到了普通班,两人交集越来越少,到中考他学习一落千丈,没能直升,考了外面的学校就和许茶茶彻底没见过面了。
都说女大十八变,可许茶茶是越变越漂亮了。
他之前也谈过女朋友,不过大多嫌弃他一根筋的直男性格所以没多久分了,今天碰到自己童年初恋,他那颗小心脏还是忍不住失控地跳动起来。
“你们认识啊。”苏青问。
“小学同学,一个班的。”许茶茶解释,“初中就分班了,后来没见过。”
冯庄没好意思提醒,其实他们后来见过的,只不过许茶茶可能没注意过他。
“你和薛苗苗她们还玩在一起吗?”冯庄边说着,想拿起手机趁机问许茶茶要个联系方式。
许茶茶假装没看见他的小动作,手指并拢成掌指指冯庄旁边的男生,“你朋友他们还没自我介绍呢,要不要先互相了解一下。”
“对啊兄弟。”周洋搂住冯庄的胳膊,“不着急。”
“那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
许茶茶只是想把话题从自己身上岔开,不是真的对那几个男生有兴趣,但为了给对方面子她还是认认真真听完介绍,然后给出一点反应。
“b大服设啊,真厉害。”朱竹对冯庄隔壁的男生起了兴趣。
许茶茶扫了一眼众人,注意到那男生是长得最好看的,加上专业关系,也比较会打扮。
属于照片修两下就可以拿去当网红头像的类型。
怪不得朱竹这颜狗会主动起来。
而旁边原本说对联谊没兴趣的蒋菽,竟然也不知不觉和剩下的男生聊起来了,聊得诗集什么,许茶茶不是很感兴趣,就没仔细听。
冯庄还在找机会和她搭话,许茶茶干脆挪开视线不和他对视,也就没什么说话的机会了。
短短半小时,许茶茶已经打开手机三次看时间。
苏青安排的是一个小时初步了解,之后自由活动,差不多也就是看上眼的单独约会增进交流,没对上眼的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可是她现在就好想回家啊。
“茶,你姨姨。”旁边的蒋菽突然拍了她一下。
许茶茶低头看手机,“嗯?没给我发消息啊。”
“不是。”蒋菽指指窗户,“你姨姨在那。”
许茶茶整个人坐着一抖,甩下嘴里的吸管抬头去看,那慌张的样子像是放学偷买辣条被家长正好抓包了似的。
蒋菽没骗她,温沐白还真的站在门口。
她不仅仅是站着,还正往她们的方向看过来,旁边站着的是矮她大半截的蒋潘潘。
蒋潘潘的表情可比温沐白富有内涵多了,她一手捂着嘴,表情看上去痛心疾首。
许茶茶通过优秀的面部表情阅读能力,分辨出她想要表达的话。
“我家的白菜又双叒叕要被猪拱了?”
在蒋潘潘眼里,只要是任何对许茶茶有想法的,都是她口中的那只“猪”,不论高矮胖瘦,不论条件优秀。
她是许茶茶拥有的最早一批“粉丝”,还是死忠脑残粉的那种类别,所以她认为谁也配不上许茶茶,她就是圣女适合孤独终老。
坐在许茶茶对面的冯庄当然也看见温沐白了,这么多年后再次看见这张脸,他还是条件反射地缩了缩脖子。
小时候那丢脸事他到现在还忘不了呢,结果今天两个当事人都到齐了。
他看见温沐白神情淡漠地扫了自己一眼,没什么情绪地抬手冲许茶茶的方向勾勾手。
微张的口型看起来应该是。
“出来。”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