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的男人不哭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闻词笑了,“说完了?”
他看了眼外面,“天还亮着呢。”
闻声不懂他的意思,并没开口。
闻词继续说,“天还亮着你怎么就开始做梦了?我跟你回家配合你演戏?我看起来很闲吗?”
闻声微微一笑,“你不闲吗?你应该找不到工作吧?啊,我记得你是k大毕业的呢,现在k大毕业的都找不到工作了吗?真可惜。”
“放心,我闲得就算去帮别人养猪也不会帮你演戏,死心吧。”闻词挥挥手,实在懒得和他说什么,“我说不会回闻家打扰你就不会打扰你,你不用特意过来找我在这里上演一出戏,你不觉得累,我这个看戏的累,赶紧走赶紧走。”
似乎没料到闻词会这么说,闻声一怔,脸上笑容更多了,“不行,那也是你家。爸妈说了,我们都是他的孩子,而且哥哥你这样,不止爸妈会伤心的,我也会伤心,虽然你本来就该滚,但我不想让爸妈为了你伤心。”
语气说变就变,就像两个人一样,让闻词饶有兴趣地瞥了他一眼。
小说里虽然他没搬出来,还针对起闻声,但闻声可不会一口一个哥哥的叫他,也没现在这么阴郁,而是对他十分冷淡疏离。
现在他脱离剧情了,闻声也跟着脱离剧情了?不然行为怎么能那么奇怪。
“该说得我已经说完了。”闻词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一般会送朋友,但送你没必要。”
“哥哥的房子好漂亮啊。”闻声像是没听见他说的话,自顾自地打量起房子来:“漂亮到我也想搬过来。不如我回家和爸妈说,我过来和哥哥一起住吧,我也大了,不该在家里一直住了。”
知道他是在故意恶心自己的闻词笑了笑:“不了,我只习惯和正常人住,没办法和戏精共处一室。”
“哥哥的意思是,我回来造成了哥哥的苦恼吗?”闻声皱眉,一脸沉思。
小兔崽子挺会装的啊。
闻词似笑非笑地望着闻声:“你想多了,你是爸妈的儿子,回来是应该的,我没有苦恼,也不会因为你有什么苦恼,别自作多情。”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回去?啊,我知道了,你心里还是怨我回来对不对?那我今天就收拾行李回原来的地方,哥哥别因为我搬出来好不好。”闻声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看着十分委屈,“我会和爸爸妈妈说清楚的,不会让哥哥委屈的。”
这人压根不在意他配不配合,直接开演。
闻词越听越不耐烦,忍着一拳把眼前这张脸打瘪的冲动,扯着闻声的衣服,把他扯出去后利落关上门。
虽然他搬出来确实因为闻声,但不是因为闻声回来,而是不想做闻声的垫脚石、闻声的替身。
关门前一秒,闻声那脸上总算多了一丝意外的表情。
“哥哥。”闻声不死心,趴在窗外,目光幽幽地笑了,“哥哥我还会再来的。”
“下次再来,你就不会站在门外了,而是那。”闻词用目光示意不远处的垃圾桶,打开窗户,倏然笑出声,“对了,送你一样东西。”
“什么?”
闻词伸出手,竖起中指,在看到闻声铁青的脸色时满意地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能找来一次,肯定会找来两次,刚刚应该直接录音,下次闻声再来纠缠,可以用录音威胁。
不过闻声那么会演,就算他录音了也没用,闻声有能力颠三倒四,让其他人不相信这录音,反而更加可怜他。
闻词思来想去,最终给房东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别处的房子,得知有后连忙收拾东西准备搬过去。
好在东西并不多,搬起来比较容易,半天闻词就在新房住下了。
*
新房子比之前的房子大了一些,闻词一个人躺在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窗外。
周围太过安静,他别扭地打开电视看了会,总算驱散了那种孤独感,最后迷迷糊糊睡着了,梦见了小时候的自己。
读小学的闻词一张小脸精致白净,眼睛又大,看着十分乖巧,走到哪都被人夸,他也配合地装出乖巧的模样,但实际上一点都不乖。
比如路上放学碰到同校的欺负人,二话不说,拿起来地上的石头对着带头人狠狠拍去,直到听到对方喊饶命才及时停下。
那天晚上,闻词以一己之力把四个人解决了,事后还十分帅气的把被欺负人的搂在怀里,抚摸着他的长发,告诉他“别怕,别怕,以后我保护你”。
怀里的人一声不吭,闻词并不在乎,他捧着那人的脸,自顾自的和他说了很多。问他叫什么、家住哪里、为什么有人欺负他。
没得到回应后,闻词介绍了一下自己,并把最后一个巧克力剥开塞进他的嘴里,不顾他是否同意,霸道地宣布他们从今天开始就是好朋友了。
吃了巧克力的少年嗓音软软地说了两个字,“谢谢。”
尽管那天他就说了这两个字,闻词也特别高兴。
第二天,闻词在隔壁班找到了那少年,开心地和他说着趣事,并把想欺负他的同学揍了一顿。
当然,下场是请家长过来。
欺负人的学生睁眼说瞎话,联合其他人说是闻词欺负人。
闻词一直在朝那些学生做鬼脸,把他们气得不行,有的还直接放声大哭。
最后老师信了,把闻父闻母叫来了学校。
闻母很严肃地告诉老师,闻词不会无缘无故动手打人,并且少年把身上的伤口露出,质问老师怎么回事。
向来故意忽略少年的老师一句话也说不出。
旁边的同学嘲讽少年没了爸妈,是个扫把星,被打被骂也是活该。
闻词听得红了眼,抓着那乱说话的学生撕打了起来,吼得最大声的就是,“他是我的朋友,不许你们欺负他!有没有爸妈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你这么关心有本事把你们爸妈给他啊!你敢吗你敢吗!”
那学生被吓到了,一边哭一边嚷嚷着才不让出自己的爸妈。
后来老师被开除,闻词转到了少年的班上,充当起了小保镖。
闻词喜欢叫少年小名阿厌,最喜欢他那头漂亮的长发,但阿厌却十分讨厌,不止一次想要剪掉。
闻词便用不精的技术帮他扎了起来,认真地告诉他好看。
从那之后,直到阿厌消失,都没再说过剪头发。
他的头发越来越长,每次都是闻词笨手笨脚地给他扎头发,有时候弄疼他了,他也只是皱一下眉,一句话也不说。
最后一次见阿厌,闻词记得他们还约好了暑假一起去爬山。
但从那次后,他没有再见过阿厌。
闻词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片刻才回过神。
又梦见了小时候。
他已经记不清阿厌的脸了,甚至记不清很多事。
他和阿厌的事并不在小说剧情中,这点很奇怪。
闻词起身翻出画纸,画了起来。
那是梦里他帮阿厌扎起头发的场景。
看着最后没有五官的脸,闻词揉了揉太阳穴。
记不清了,脸太模糊了。
他放弃画五官,把画纸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里,开了直播。
闻词到现在也才直播了一次,今天是第二次,再加上时间很晚,开播的时候并没有人。
他开了一把四排,队友很活跃,嚷嚷着跳军事基地钢枪。
跟随队友落地后,闻词刚准备捡起地上的枪,一号先他一步捡起来,还开麦让他滚。
闻词懒得跟这种人计较,转身去捡别的枪时被人打了,倒在地上。
这游戏被击倒在地只要趁着血条还没完全消失把队友扶起来,那就不会被淘汰。
一号和对方对枪没中一下,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换弹,也没去管闻词,在三号让他扶一下的时候,他更是直接一句,“扶什么扶?这么菜,死了得了,活着也是拖后腿。”
话音刚落,他就被人连打带补直接淘汰了。
周围全是人,三号快速赶过来扶起闻词,紧张地一直念叨“别来人别来人”。
一号在观战,见闻词被扶起来了,心里十分不平衡,不停地喷闻词,怪闻词把他害死了。
闻词把麦闭了,认真打游戏,最后和另外两个队友成功吃到了鸡。
返回大厅时,有人邀请他一起组队,正是上把一直喷人的一号。
闻词嗤笑一声,点了拒绝。
黎明前的黑暗:“主播今天竟然没下饭,震惊,这次是我认识的那个下饭主播吗?”
闻词瞥了一眼弹幕,被逗笑了,“下饭是不可能下饭的。”
他又开了一盘,这次的队友跳得很散,一个接一个死,闻词落地三分钟就被人淘汰了。
小杜跳舞天秀:“好家伙,我一口吃了三大碗米饭。”
鸣笛声:“这波自我打脸秀啊,主播脸疼吗?”
芜湖起飞:“我想上车,可以吗qaq。”
闻词忽略问他脸疼不疼的弹幕,点开二维码,让他们扫码加入队伍。
进来三个人后闻词直接开了游戏,三人统一跟闻词跳得p城。
一号是闻词,二号三号开着麦,说他们是看闻词玩才下载的,刚玩很菜,希望闻词别介意。
四号没开麦,一直在捡物资,时不时标点物资。
闻词缺个头,翻了四五个房间也没捡到一个头,开麦说:“你们那有二级头吗?有的话标个点,谢谢。”
话音刚落,四号翻窗停在他面前,把三级头扔给了他。
闻词开了自动拾取,直接捡起来戴头上了,发觉后立刻摘下还给四号,“你拿着,我要个二级头就够了。”
四号做了个摇头动作,翻窗走了。
闻词道谢后戴上。
接下来,只要闻词开麦说缺什么,四号都会跑到他身边扔给他什么。
最后他们成功吃鸡。
闻词这局人头拿了4个。
弹幕有人说四号厉害,闻词仔细看了下才发现四号拿了13个人头。
他还一直没注意到。
“四号确实超级厉害。”闻词看了眼四号的名字,叫“伤心的男人不哭”。
又怪又像极了中年大叔才会用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