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鸣惊人
“不愧是朱雀司代代司命流传的贴身宝物,果真不凡,老朽佩服,佩服。”唐管家看着周围,镇定自若。脸上挂着恭维的笑容,眼神却冷漠而充满杀意,让人望而生畏。
“唐宫!这到底是怎回事?这是不是你做的,回答我!”庄国公脸色铁青,厉声喝问。
一个追随自己几十年的侍卫,却深藏不露,转眼成为一个杀人凶手,庄国公的声音不禁带着些许颤抖和愤怒。
似乎是受久远的主仆关系影响,不敢与庄国公对峙,唐管家低垂着脑袋,默不作声,默认了自己的行为。
“哎,这位大人,晚辈冒犯了。”朱雀司命躬身行礼,轻叹一声,随后对身后的朱雀卫使了使眼色。
霎时间,朱雀卫抽出腰间上的唐刀,一齐涌向唐宫,将他包围成了圈。其动作之快,纪律之严明,让人叹为观止。
正当朱雀卫准备上前扣押之时,异变突起。
处于中央的唐宫,身上升腾起一阵黑烟,衣服尽数腐烂,白净的皮肤被侵蚀得发黑,散发出恶臭的气味,令人作呕。
黑色的烟雾向四面八方涌去。朱雀卫欲舞刀相抗,奈何黑烟太过诡异,竟然无法挥去。而刀身反被侵蚀,化作一滩污水。
“死魂花!”祝云略感诧异,不由惊呼。
众人闻言,皆不知其为何物,纷纷望向祝云,欲求解答。
“死魂花,诞生在极阴之地的尸体上,是一种极毒之物,可释放死魂之气,一亩之内,万物俱灭。“祝云解释道。
朱雀司命虽对祝云言辞半信半疑,但是眼下危如累卵,容不得他犹豫了。
“朱雀所属听命,全员退至一亩外戒备。”
收刀,撤步,眨眼间,朱雀卫已至安全范围。
果然如祝云所说,死魂之气散至一亩时,便无继续扩大之势。
众人松了口气,随后都看向祝云,眼神里充斥着感激、敬佩,和一丝不解。
“世人皆道武定侯庄轲行为放荡,不学无术,乃大恒京城内最大纨绔子弟。但今日一见,却觉得世人目光短浅。武定侯博物通达、风采卓绝,此等人物,岂会做那无耻之徒!”朱雀司命抱拳恭维,言辞之中,对庄轲赞美不断,虽然略带马屁。
“司命过奖咯,本世子不过略懂点奇门遁甲罢了。”祝云谦逊道。
“世子若不嫌弃,日后到朱雀司任职如何?”朱雀司命邪魅一笑,邀请道。
好家伙,感情你夸我是为了拉拢我啊!祝云鄙视地瞥着朱雀司命。
“浩大人,我觉得这孩子与我极为有缘,所以,还是让武定侯入我吏部吧。”一旁沉默不语的吏部尚书王启名突然开口。
武定侯庄轲虽在外名声不好,但毕竟为镇国府世子,身份尊贵,自是值得拉拢一番。
况且今日之表现,堪称惊艳,令人刮目相看、心悦诚服,若能招为己用,可谓如虎添翼。这种好事哪里可以错过?
当下王启名话音刚落,便有户部尚书陈道翔立刻站出来反驳:“王尚书,此话不妥吧。吏部已有三百多人,个个都与你有宿缘的话,你的缘分未免也太多了。”
王启名脸一红,正要狡辩,工部许侍郎却抢先道:“陈尚书说得对啊,说到人数,我工部却不到百人,实属凄清,不如……”
众人纷说云云,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理由纷呈而出,说得是冠冕堂皇,令人瞠目结舌,却只为拉拢祝云。
祝云暗自冷笑,婚礼之上,无人问津于自己,却在此时争夺,实属滑稽。
“诸位。”人群中,武安公庄明高举双臂,示意众人停止,朗声道:“庄某不胜酒力,身体略感不适,还请各位见谅。今日之宴,到此为止,待庄某好生休息,再行拜访。”
然此刻,庄明精神抖擞,面带红光,丝毫没有醉意,这明显是驱客令。
众人只好悻悻然,纷纷道别,散场离去。
不过离开之际,众人都不忘来和祝云告别,并且又送上厚礼,欲套近乎。
祝云怎受得了如此殷勤转头一溜烟跑了个没影,留下一众官员一阵愕然。
……
镇国将军府龙盘虎踞于卧龙山之上,千门万户,鳞次栉比,极土木之盛。
此刻,府中张灯结彩,鞭炮齐鸣,喜气洋洋,仅仅是大红灯笼就挂有不下千个。
洞房里,祝云看着窗外一望无际的红绸,不禁感慨,这哪怕是轻功了得的刺客溜进府内,看着这满天通红,怕不是要忍不住跺脚骂娘。
“相公,亥时已到了。”
身旁,伊听荷黄鹂般清脆悦耳传来,声音依旧清冷,但却不再毫无感情。
闻言,祝云转身,看向伊听荷。即使刚遭遇了一场风波,妆容略化,但此时的她依旧动人。大红色的金丝边旗袍,腰间一根玉带,长发束起,插着一支赤金凤钗。
“夫人,为什么你会嫁给我这个纨绔弟子呢?”祝云缓缓坐在床沿上,问道。
原主放荡不羁,不学无术,虽然长着一副好皮囊,但在京城之中却早已名声狼藉。
原主只要走在路上,可让京城并排驱使三辆马车的主干道立马鸡飞狗跳,路上那些打扮得漂亮的小姐千金们,顾不及淑雅风姿,只得拎着裙摆尖叫着逃窜开来,一些大铺子都赶紧打烊,溜之大吉。
但尽管如此,伊听荷却偏偏答应了爷爷的婚书,嫁入了镇国府。
伊听荷今年二十四岁,却已为三品武修,任当朝青龙使,背景不可谓不深厚。如此身份,与原主相结合,祝云猜测,只有一种可能。
“相公才华盖世,自是已经猜到了结果,又何须赘言?“伊听荷淡淡一笑,反问道,“倒是妾身有些好奇,那被人诟病的相公,今日怎突然间变得这般温文尔雅、聪慧过人”
面对质疑,祝云也不恼怒,微微一笑,头呈四十五度角仰起,双手枕在脑后,轻声说道:“夫人,你可听过庭中大鸟的故事”
“不曾。”
“有一只大鸟,住在庭院之中,可整整三年,它既不展翅飞翔,也不发出鸣叫,你猜为什么呢?”
“不知。”
“因为这只大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