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三十九只狗狗
和五条老师说的一样, 在这只狗的身上有被某种术式封印着的咒力存在，而刚才那个封印术式被解开了——即使没有能够看穿咒力流动的六眼，那一瞬间外泄出来的咒力对于乙骨忧太而言还是很容易感觉到的。
作为曾经和他订过婚的青梅竹马, 被他无意识诅咒而成为咒灵的里香对所有靠近他身边的人都表现出了强烈的排斥态度, 但对于狗也产生攻击欲望还是第一次, 这就足以证明这只狗身上有一定的危险性在。
乙骨忧太此刻在意的根本不是千寻和里香之间发生了什么, 或者说他并不觉得她们之间能发生什么，他只是更想弄清楚这只萨摩耶会不会实际上是把自己伪装起来的咒灵，好保证咒术高专的安全而已。
其实他回到东京的时间要比五条悟和其他学生说得都要早很多, 完成了外派的任务后, 他在聚餐当日的上午九点就回来了。当时五条悟没有和他说别的，比如说让他处理掉或者杀死这只狗，只让他在旁边观察而已。
这更像是将他作为某种保险措施，他猜测老师的意思大概是“暂时不要动手”, 所以看到状似要攻击对方的里香时, 乙骨忧太也果断地想要制止对方。
可以看出这只狗具有灵活的思维回路, 如果真的是咒灵，她的分级应该不低。实际上是特级……不，他没有感受到特级会带来的强烈的威胁性, 可能还是一级甚至更低、准一级而已？
在战斗这方面有着不会轻敌的美德, 就算乙骨忧太心里是那么想的，他也依然没有轻易地敲定千寻和她带给他的感觉一样菜, 哪怕事实的确如此。
他警戒地拔出刀，却发现里香在把小狗放回地上后就挡在了她前面, 呈现出一幅保护者的姿态。直到这时候, 向来是里香唯一愿意接近的对象的乙骨忧太才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但是又说不上来。
脑回路和乙骨忧太对不上, 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认知为危险存在的无辜狗狗千寻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在伏黑惠口中战斗力处在金字塔顶的“乙骨前辈”反而对她摆出了如临大敌的阵势，要说在这里谁的战斗力最弱，那毫无疑问是她啊！
……所以说还是出于伦理道德层面的原因吧？眼见祈本里香和乙骨忧太之间竟然一时隐隐有了剑拔弩张的态势，成为了原本幸福的家庭中那根命运的导火线的千寻不免有些心虚，然后她又往里香身后躲了躲。
自己就是只狗，抱女人大腿不丢人。在这种时候，千寻瞬间就承认了她作为狗的身份，她怂巴巴地垂着头，时不时瞟一眼战况。
他们仍然在无声的对峙着。在里香看来，忧太对她而言依然是那个最重要，成为咒灵后她没能保留下原本的思维，变得焦躁易怒，唯一的执念被放大到会带来困扰的地步，不能让任何人亲近他。
但与此同时，咒灵的认知又很简单，她想不出是因为什么原因，但在她原本很简单的，这个只属于“里香”和“忧太”的空间里，忽然出现了崭新的意象，一团白色的，柔软的，可以躺在她手心的东西。
在重要的两者之间犹豫片刻后，因为实力层面的差距太过鲜明，里香费劲地做出了取舍，不得不保护她不可。但还没等家庭矛盾真正升级，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在操场边的五条悟拍拍手，打断了他们。
“ok，到这里为止～禁止在校园里随便打架斗殴，哎呀，你们打起来的话校长先生会很苦恼哦，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
“五条老师。”乙骨忧太把已经推出鞘外的刀收回去，对方的出现佐证了他的想法，五条悟并没有把这只狗列入有危害的行列，哪怕同样是特级咒术师，他的实力比起五条悟还是差了太多，因此对方出现后也不用他再保持警戒了。
像是在忌惮着临时掺和进来的无良教师，但又知道他对千寻没有敌意，五条悟出现后里香也飘回到乙骨忧太身后，默默消去了身形。
“小千，惠已经回来了哦？他在这次的任务里，嗯，应该说是受了点小伤吧，所以没有过来，直接回了宿舍，你也先回去好了。”两手插在口袋里，五条悟悠闲地对着千寻开口。
啊，伏黑惠受伤了？听到这话千寻先是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眼收刀后并没有再做其他动作的乙骨忧太后，她夹着尾巴就一溜烟地离开了现场。
跟五条悟共同目送小狗飞速逃跑的乙骨忧太顿了顿才问，“伏黑他受伤了？不让他去治疗室……是因为家入老师现在不在吗？”
“嘛嘛，差不多就是这样吧，你也知道会使用反转术式的咒术师其实很少的啦。硝子又被上面的老东西调去出差了，不过惠他受得也不是什么重伤，安分地待在学校里休息一下就好。”
“我问过伏黑，他们这次任务中遇见的应该只是二级左右水平的咒灵，我想对他们两个来说不算是太难对付的家伙才对？”
“确实不难对付，但他们还是一年级，经验还无法和实力达成平衡。况且…那只咒灵是不难对付，处理起来还是有点麻烦的。”
“是术式比较特殊的咒灵吗？”乙骨忧太意会道。
“听说那只咒灵有分隔的能力，把惠和他的式神还有悠仁都强行分开了，也中断了咒力联系，让他无法召回已经调伏的玉犬或者别的式神。”
五条悟像是对自己口中提及的伏黑惠的伤势没有太上心，他轻松地说，“惠的伤其实是他在咒力不足时还强行调伏新咒灵，事后遭遇了反噬而已。”
原来是术式反噬，乙骨忧太这就完全明白了，这种伤说小不小，但能够用足够的时间恢复回来的伤对于咒术师来说也不能算大伤。他踌躇后问，“关于那只狗……”
五条悟随口回答，“你说小千吗？啊，就把她当做特殊的我的学生好了～”
“老师之前说的要入学的新学生不会就是她吧？”
“那个的话——不是哦，小千可是狗啊，忧太你怎么会这么想？”故作惊讶地反问了一句，五条悟在沉思片刻后又说，“要让普通的狗去祓除咒灵，就算是老师我也会于心不安啊！”
……于心不安，真的会吗？乙骨忧太下意识在心里疑惑地问了一句，但他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说自己知道了。年轻的池面教师这才满意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回去之后，忧太你也和里香她沟通一下吧？”
千寻奔走在前往宿舍楼的路上，在才到达宿舍楼门口时，系统在她耳边弹了几个问号的提示音，犹豫着说，【千寻，你……】
【……？我怎么了？】
【你又忽然长大了很多，这次你也没发现吗？】
【你说我长大了？】
这种事就和人的成长变化一样，她自己是没有感觉的，听见系统这么说，千寻在冲进宿舍楼之前先凑到旁边的水池边，对着倒影看了看自己。
原本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毛毛的确全都消失了，吻部也变得尖细了很多，她作为小狗的颜值忽然重回巅峰。而她身上有所改变的也不止是脸，千寻保守估计现在的自己至少有成犬的四分之三那么高了。
虽然犬类都发育的很快，不用花太多时间去慢慢长大。但一般的萨摩耶至少要有五个月左右的尴尬期，而她只在一秒钟内就跨越了那五个月……在她身上的那个时钟的指针又往前走了一格。
虽然千寻最开始决定留下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这个，但这一瞬间里也变太多了，她看看自己的正面，又看看后面，默不作声地想。
这次又是为什么会有这样明显的进度变化呢。如果这种变化是在进度推进的瞬间产生的，没有任何延迟的话，很有可能是伏黑惠受伤的事件带来的影响……难不成这是进了主线剧情了？
还在暗自考量着，满怀心思的千寻抬起前爪拍了拍伏黑惠宿舍的门——也不知道他伤的有多重，应该不会到不能站起来给她开门的程度，否则就应该直接去医院才对。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是玉犬给她开了门。
和玉犬打的交道多了，千寻也看出来它们不是全无神智的野蛮生物，甚至还对她都很友善，因此她早就没有了之前的恐惧感……嗯，见识过了其他和人差得很远的咒灵，玉犬相对来说已经是长得很板正的那类了。
而在千寻进门的时候，伏黑惠也正好从宿舍内置的小浴室里走出来，看来是已经把自己收拾好了，至少她一下子没能找到什么明显的伤处。他脸上的神色也很平静，没有任何诸如因痛意而皱眉的小动作，就是脸色肉眼可见的比起之前更苍白了。
这让千寻有点犯迷糊。五条悟应当不会在惠受伤的这件事上骗她，千寻左右望了望玉犬想获得一点线索，但可能因为式神不算是真正的动物，她和它们之间是不能无障碍交流的。
很快就又放弃了从玉犬这里入手的千寻绕着他转了几圈，把爪子搭上他的腿，发出了表达疑问的汪汪声。
“你回来了，和乙骨前辈相处的还好吗？”和那个雨夜里一样，即使千寻直接狗大十八变，伏黑惠也没有察觉到哪里不对，只是这次他似乎隐约感到哪里奇怪，在伸手撸了几下狗子之后他问，“……小千，你是不是变漂亮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