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训练馆门口一片轰乱，所有学生聚在一起，脸上都是茫然无措的表情。
“怎么回事？为啥突然中断训练？”
“靠啊，我才刚抓到一只安格斯鼠。”
“不觉得有点奇怪吗？怎么连行动科的人也在这里？”
端木煌的神情一闪，侧头看向右边。
一排黑色军装的士兵整齐列在右侧，约莫二十人左右，都身材高大，佩戴着枪支和防具，一副整齐待发的模样。
歼灭军是个极其庞大的帝国军事组织，其内部也结构森严，分工明确，共分为三个科：侦查科，后勤科以及行动科。
侦查科主要负责检测与追踪空间缝隙，后勤科负责医疗、科研和善后工作，而三科中人员最庞大，也是最为重要的行动科，则负责与灾兽的正面战斗。
端木煌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些行动科士兵，每次行动科出任务，必代表附近有灾兽活动，难道说……
他想到什么，突然抬起头。
“安静！”偏偏教官在这时道，“所有人都过来，我要清点人数！”
众人一边困惑地议论，一边朝教官靠拢。
教官迅速清点了下人数，发现少了三人。
“有谁知道缺了哪三人吗？”他大声道。
众人相互看看，纷纷摇头。
端木煌抬起头，扫了圈人，微微皱眉。
桃刀三人不在这里。
教官又问了遍：“有人知道缺了谁吗？”
无人应答。
教官皱起眉，身边的士兵轻声道：“要点名吗？”
教官有些烦躁。
点名太花时间了，如果这块地方真的会形成空间缝隙，他们应该立即疏散见习生才对，但他只能道：“好，去把点名册拿……”
端木煌踌躇了下，正要开口，一道清冽男声忽然响起：“还有桃刀。”
他一怔，下意识回头。
铃祈远远站在人群外，表情冷厉，简短道：“教官，少了桃刀，冬草和帕帕三人。”
教官也愣了下：“……确定吗？”
“卧槽！真的！”麦格喊起来，“桃刀她们不在！”
教官：“好，其他人先撤离，我去找这三人。”
见他们表情严肃，有些见习生问：“教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教官不由一顿，云木上校开口道：“石秋，告诉他们吧，这种事藏着掖着有什么用？以后该怎么办？”
石教官犹豫了下，才道：“这里马上就要形成空间缝隙了。”
众人一惊：“什么？！”
石教官：“但只是一个二级缝隙，不是很严重，你们赶快离开，以免阻碍到行动科。”
已有士兵开始疏散：“见习生，都跟我走！”
众人纷纷对视，只得跟上士兵。
石教官正准备，面前忽然多出一人。
他一愣：“铃祈？”
“教官，”铃祈道，“我也想参加歼灭行动。”
石教官皱眉：“不行，你还只是见习生。”
铃祈：“二级缝隙的灾兽最高也只有b级，我可以对付。”
石教官的眉头皱得几乎可以夹死苍蝇。
一旁的云木见状，道：“见习生，这不符合规矩，快跟你的同学离开这里。”
铃祈坚持道：“我可以的。”
“……够了，”石教官终于失去耐心，“这不是能力的问题，你没有对付过野生灾兽，根本不知道它们的危险，这件事没有通融的余地，现在立刻跟上队伍！”
铃祈顿住。
他的目光沉沉，手垂在身侧，紧紧握起，以至于苍白的手背都浮起了淡淡青筋。
他低声道：“……是。”
石洞内。
三人一脸震愕地盯着空间缝隙。
桃刀当机立断：“起来，我们往里面走。”
“这个空间缝隙很小，”她说，“应该不会有很多灾兽出来，我们先往里面走，尽量避开它们。”
闻言，帕帕诧异地挑了下眉：“你很熟悉空间缝隙？”
桃刀简短道：“当然。”
她从八岁起就靠这吃半碗饭了。
“好，”帕帕果断道，“那就听你的。”
三人互相搀扶着站起，因为看不清脚下，帕帕和冬草都走得万分艰难，唯有桃刀行动自如。
冬草很惊讶：“你看得清吗？”
桃刀犹豫了下：“恩。”
她以前的夜视能力明明没有那么好，不知为何，现在却能看得清清楚楚，简直像开了夜视镜。
闻言，帕帕看了她一眼。
冬草：“你们说……这个洞有多深？能不能直接通到地面……”
“嘘。”桃刀忽然顿住。
她回头，红眸在黑暗中划出浅光，静静看向三人身后。
过了片刻，她低低道：“来了。”
另外两人一愣。
帕帕：“灾兽吗？”
桃刀应了声，闭上眼，帕帕和冬草紧张地看着她，须臾，她忽然道：“有两只。”
桃刀睁开眼：“中小体型，速度很快，”顿了顿，“朝这边追来了。”
冬草惊愕：“你怎么……你听到的？！”
桃刀点头。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帕帕说，“快走！”
三人奔跑起来，尽管他们用上了全部的力气，面前却永远是一成不变的黑色。
冬草不禁绝望：“要跑到什么时候？！”
帕帕：“等等！你听！”
他们安静下来，片刻，身后响起一种恐怖的声音。
“呼……呼……”
冬草惊得声音都颤抖了：“灾兽？！”
“它们来了，”相比之下，桃刀的语调则镇定到几乎冷漠，“还有两百米。”
她跑了两步，忽然停下。
帕帕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对：“又怎么了？”
桃刀抿了下唇，才道：“看前面。”
两人下意识抬头，双双抽了口气。
不知何时，他们面前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点，在黑暗中散发着可怖的幽光。
再仔细一看，那竟是无数双眼睛！
冬草反应过来：“安格斯鼠！”
帕帕：“看来端木煌没有骗我们。”
“靠！”冬草奔溃，“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桃刀厉声道：“回去！”
这里的安格斯鼠少说也有数百头，实在是太多了，相比之下，竟还是两头b级灾兽更容易对付。
两人点头：“好。”
他们又往回跑去。
可是越跑，那种野兽的粗喘声就越大。
这种感觉是最磨人的——明知前方有危险，却不知何时会降临，黑暗像是个喜欢恶作剧的魔鬼，将危机用浓重的墨色掩盖了。
冬草觉得自己快背过气了：“它们……在哪……”
“嘭！”
忽然，桃刀猛地一推，把冬草狠狠撞在墙壁上！
冬草痛得闷哼一声：“桃刀？！”
他刚抬起头，却听面前传来一阵粗犷的兽吼：“嗷——！”
黑暗中，一个模糊的身影扑了过来，伴随着野兽独有的腥臭味，一只巨大的鬣狗状灾兽猛地出现在眼前！
桃刀还没起身，就被它扑倒在地。
冬草急得大叫：“桃刀！”
“白痴！”帕帕的声音传来，“看你右边！”
冬草下意识侧头。
一只浑身覆盖暗色鳞片的大蜥蜴如同利箭般游了过来。
“是暗水蜥！”帕帕叫道，“快用这个！”
她用力丢过来一样东西。
冬草慌忙接过，仔细一看，竟是个蜂鸣警报器：“？！”
这能干什么？！
但暗水蜥已至眼前，他一咬牙，狠狠按下开关。
“嗡——！”
顿时，一股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洞窟！
惊人的一幕发生了——那只暗水蜥忽然停住动作，下一瞬，竟像是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般，猛烈挣扎起来。
“很好！”帕帕跑过来，“按住不要放！”
她提着一个不知从哪里摸来的尖石头，对准暗水蜥的脑袋猛砸数下，后者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冬草惊魂未定：“这……”
帕帕：“暗水蜥的弱点是噪音，分贝超过100分贝就会让它们无法动弹。”
她低下头，看了眼暗水蜥的尸体。
幸好只是一头一阶b级，他们又恰好掌握弱点，才化险为夷。
帕帕想起桃刀：“桃……”
她才刚说出一个字，面前陡然刮起一阵劲风！
“嘭--！”
只见那头灾兽狠狠一顶，桃刀被猛地摔出去，重重撞在墙上！
“桃刀！”
帕帕和冬草忙跑过去，刚把人扶起来，冬草忽然倒抽一口冷气：“天！”
他颤抖抬起手。
手上一片猩红——全是桃刀的血。
帕帕意识到什么，伸手覆上桃刀的腹部。
她的腹部满是濡湿的液体，帕帕撩开衣衫，眼前映入一道深刻入骨的伤口。
帕帕低声道：“桃刀？”
没有反应。
她弯下腰，发现桃刀睁着眼，但瞳孔一片涣散。
“冬草，”她抬头，“桃刀的样子很奇怪。”
冬草：“我看看。”
他迅速翻动了下桃刀的眼皮，表情凝重起来：“她好像失去意识了。”
更糟糕的是，再不给桃刀止血，她很快会失血过多而陷入危险。
帕帕皱起眉。
忽然，她注意到桃刀的嘴唇在蠕动。
她连忙凑近：“什么？”
“饿……”
桃刀低哑道：“我饿了。”
黑暗中，她的双眸像是燃烧起来般，散发出炽热的红光。
帕帕一怔。
“吼——！”
那只灾兽发出一道怒吼，又朝他们扑了过来！
“小心！”
冬草忙拽着帕帕和桃刀往旁躲去，险险避开灾兽。
但没等松口气，帕帕又急促道：“回去！快后退！”
冬草：“什……”
他忽然顿住。
十几米开外，一道粗|壮的红线正朝他们撵过来！
“吱吱吱——！”
那竟是数百头安格斯鼠汇聚成的鼠群！
“它们居然追过来了……”帕帕沉声道，“快走！”
可前有鼠群，后有灾兽，他们要往哪里退？！
眼见两方的包围圈逐渐收拢，两人只能拖着桃刀，努力缩在一起。
焦急中，帕帕不小心按到了桃刀的脸。
她的手指上还带着暗水蜥的血，这么一碰，血就蹭到桃刀唇上去了。
桃刀的身体微微一颤。
她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缓缓抬起头。
她的双眸亮得惊人，里面竟像是燃着两团火焰，在黑暗中绽放出惊心动魄的光辉。
随即，忽然发出一声低吼。
“吼——！”
那声音低沉粗哑，竟像是某种大型猛兽的怒吼！
“桃刀？！”帕帕和冬草一惊。
但下一瞬，令人惊愕的一幕发生了。
“吱吱吱——！”
原本虎视眈眈的鼠群突然骚|动起来，随即，竟如潮水般朝后退去！
而那头灾兽更是猛地后退，拼命朝他们发出警示的低吼，眸中闪着惊惧的光。
冬草和帕帕交换了个惊愕的眼神。
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