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婚礼
谢明沉浸在队友背叛的巨大悲痛中，一时间无法自拔。苏瑞嫌弃地瞄了眼这小子天人交战的悲痛模样，一掌将酸秀才拍回现实：“季淮大喜的日子，收收你那一脸哭丧。”
谢明捂着胸口，悲伤难抑：“胖啊，你这种脑子里全是钱的生物是没法理解我心里的痛的。”
苏瑞嘲笑：“小明啊，从淮淮的牺牲你就该认清楚，这世上只有钱才是最忠诚的。”
谢明扁了扁嘴：“我不信，季淮一定是被江夏那个妖女拿住了把柄，他不会背叛我的！”
苏瑞仰天长笑：“他不会背叛你？哈——哈——哈！”
谢明愣了愣，随即恍然大悟，“季淮你个杀千刀的！你活该！”
某人终于想起他的忠诚队友早晨就卖过他一次了。
江夏去了休息室换婚纱，季淮则是扛起了新郎的职责，先去前厅会见各路宾朋。
一路走来，恭贺之声连连，季淮都得体地应着，不卑不亢，矜持有度。
连在一旁帮忙撑场子的顾立成都惊讶季淮身上这份从天而降的稳重。
他们相识多年，他清楚季淮是个慢热性子，对不熟悉的人常常是三缄其口，因此也总给外人落下高冷的印象。
却不想季淮偶尔热起来，竟也是这般游刃有余，原来有些事，他不是不做，只是不想做。
“季淮！恭喜恭喜啊！青梅竹马，喜结良缘！”又是一路生意场上的朋友来祝贺。
“谢谢叔叔阿姨！你们往里面走，我爸妈他们在那边。”季淮笑着将他们送进去。
顾立成找了瓶矿泉水递给还礼还到嘴唇皲裂的季淮：“我让化妆师给你找个润唇膏来。”
“行。”季淮拧开瓶盖，咕噜咕噜地灌了一整瓶水进肚。
顾立成捡着他喝水的空子说道：“江夏能把你带回来，我倒不是特别意外，但现在我真好奇她跟你说了什么，能让你做成这样。”
季淮放下空了的水瓶，努力把顶在喉咙的水咽下，半晌，才低声说道：“我已经选择了回来，后悔也来不及了。”
话音刚落，一个黑着脸的壮汉就走进了二人视线。
李宝刚咬牙切齿地看着一身新郎装扮的混账季少，也就是冲着这身衣服，他才忍住没一拳花了季淮这张脸的冲动。
“厉害啊，放了半个月的□□，实际上从江夏到的那天就花大价钱租了你家楼下，跳到楼下之后，装成我手下人混下楼，又钻进凌晨收垃圾的车混出小区。季淮，我真小看你了。”这是李宝刚追寻一上午查出的季淮逃亡路线。
季淮心知肚明，脸上装出一片茫然：“李哥，你在说我么？我一大早晨就去接亲了。你在说梦话吗？”
李宝刚恨恨地哼了一声，甩手走了进去。
季淮目送着这位跟他向来不对付的大保镖，心头大是畅快，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可是第一次让李宝刚哑巴吃黄连。
以退为进的这条路，首站风景还不错。
因为上午耽误了许久，很快就到了婚礼仪式的时刻。
亲朋好友都去了前厅，等待婚礼仪式开始，季淮还没来，只有伴娘乔雅陪江夏在后台站着。
一扇门板，在现实的嘈杂中隔出一方小小的静谧。
乔雅俯下身子，第n次为江夏整理已经足够平整的裙角，她踌躇半晌，忽地叫了声江夏。
江夏看向她，微微挑眉。
乔雅站起身，犹豫了一下，忽然伸手将江夏拿捧花的手紧紧包住，她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极认真地看着江夏眼睛：“夏夏，有些话我想了好久，虽然我知道现在说不合适，可我还是想跟你说。”
“你说，咱们两个有什么不能说的。”江夏温言道。
“……你，我知道你有自己的许多打算，但我想告诉你，”乔雅顿了顿，鼓起全部勇气，“夏夏，人这一辈子会有许多坎坷，但能陪你全程的只有你自己。所以未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希望江夏好好活着，我希望有那么一天，我真真正正给你当一次伴娘。”
“江夏，你懂我的意思么？”
大婚当天提死啊活啊的事，谁都知道不吉利，可乔雅还是说了。
自从江夏父母去世后，江夏就变得越来越捉摸不透，她作为闺密，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干巴巴的安慰。
尽管江夏待她和从前一样，但编剧特有的敏锐触觉还是让乔雅在江夏身上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她说不清这种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可她总觉得江夏平静的外表下蕴着毁天灭地的惊涛骇浪。
她怕有一天，江夏头也不回地坠向深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
江夏认真地听乔雅说完，展臂抱住了对方：“谢谢你，小雅。”
乔雅听着这几个字，心里一热又一凉——江夏懂的，可她并没有正面回答。
乔雅的下巴拄着江夏肩膀，她轻轻叹了口气：“傻瓜，好好待自己。”
“——嗯哼！”
“咳咳。”
眼看出场时间到，两位闺中密友还甜甜腻腻地抱在一起，伴郎们只好用这种方式提醒她们，最该跟新娘子抱在一起的人来了。
乔雅看了他们一眼，轻轻拍了拍江夏后背，自觉站到了新娘身后。
季淮面无表情地走上前，站到江夏的左手边。
“感谢亲朋好友的来临，下面让我们欢迎……”司仪的声音在门板外传来。
季淮深吸一口气，弯起自己右臂。紧接着，他感觉到一点重量压上他的臂弯。
夏季礼服料子薄，他能感觉到一点似有若无的温热因着压力透过衣料印在他的皮肤上。
“就当是演戏。”季淮心想着。
可那一点点属于她的温度却像有魔力似的，季淮空白一片的大脑忽然因此有了往前走的勇气。
这场假模假式的婚礼不是他感情之路的新开始，却算得上是他人生路的新开始。
他不知道这条路是好是坏，只是不再当逃兵后，他觉得自己的视野蓦地开阔了许多。
“……新郎新娘……”亲友宾朋全部安静下来，司仪的声音愈发清晰。
“……登场！”
礼乐骤起，门扇被拉开，灯光瞬间打亮今天的主角——临川江氏的现任总裁江夏和云津季氏最小的孙子季淮。
新娘挽着新郎手臂，在一片欢欣祝福中缓缓踏上礼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