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狗咬狗
“你！”禹驰愤怒地指着禹涵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不愧是父子俩, 你和禹子晨你们两个这哑巴样儿还真是一脉相传。”禹涵笑着说道。
他拉着闵璨的手闲庭自若地坐在禹驰和周澜对面的沙发上，从上衣兜里掏出来一盒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巧克力递给闵璨。不仅如此，他还从另一侧兜里掏出来一个小袋子, 拆开后把里面的小叉子递给了闵璨。
“你不是喜欢看戏的时候吃零食吗？特意给你买的你最近很喜欢的巧克力, 吃吧。”禹涵温柔地对闵璨说道。
闵璨也不跟禹涵客气, 他接过小叉子, 叉起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 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对面的禹驰一家三口看见这两人亲昵的场景，气得眼睛都红了。
敢情他们一家这样惨的境遇，在他们两个眼里不过是一场可以拿来赏看的狗血剧吗？
“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儿子！”禹驰对闵璨敢怒不敢言, 他只能出声斥骂禹涵，试图找回一些面子。
“别乱攀关系, 我爸早就死了，倒不像你这样, 说了病了，却还活蹦乱跳的。”禹涵笑吟吟地说着极为恶毒的话。
“你这个不孝子！你是真的要逼死你爸吗！”禹驰目眦欲裂地看着禹涵质问道。
他当然知道禹家能有今天是拜谁所赐。他自认即便不算特别有能力，但在商场中也算浸淫多年，如鱼得水，不能把禹家带到更上一层楼, 也绝不可能把家产败了。
禹驰现在又惊又怒，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禹涵居然能在一年多的时间就把事业做成这样。
当初看在闵璨的面子上, 他不敢对禹涵刚起步的事业动手, 可他也没把禹涵放在眼里。毕竟禹涵过去在禹家是何表现他心里有数，不过是一个只会学习纸上谈兵的废物罢了。
现在想来那些不过都是禹涵的伪装罢了。
这样一想, 禹驰感觉浑身发冷。倘若一个成年人能伪装这些年也就罢了, 禹涵可是从很小就开始伪装, 这么多年他愣是没有看出丝毫的破绽。
这份心性和为了报仇的隐忍实在可怕，别说禹子晨了，换了禹驰本人，他也没有信心能够做到这样。
看着长身玉立站在自己面前的禹涵，禹驰一时间有些恍惚。
禹涵长得不太像他，反倒极像他的母亲，那个他多年想起了的女人。
那个女人在成为他妻子后一直对他是很好的，爱他，照顾他，是他没能经受住周澜的诱惑，没能管住下半身出了轨，还默认了周澜气死那个女人……
终究是他负了她。
“我都说了，我爸早就死了，你现在是在占我便宜吗？”禹涵仍旧笑着，可眼中已没了半分笑意，“占我便宜的人现今都是什么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腾飞，广源……”
禹涵每念出一个名字，禹驰的脸就惨白一分。
这些名字他当然不陌生，这些公司有的是他控制的小公司，有的是想巴结讨好他的小公司。
这些小公司没有人脉，并不知道禹涵和闵璨的关系，只知道禹涵和禹家决裂自己出来开了个公司和禹家唱对台戏。为了讨好禹涵，这些小公司主动去阻挠禹涵公司的业务。
禹驰对此不仅没有阻止，反而同样操控了几个小公司去帮忙。
在他心里，禹涵不过是闵璨一时起兴的一个玩物罢了，他不好光明正大利用禹家的公司去阻挠禹涵，但暗搓搓使些手段，想必闵璨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闵璨确实没有管，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这些事，然而事情结果也没能按照禹驰所愿发展。这些小公司不仅没有占到任何便宜，还相继受到了禹涵的报复，一个接一个宣告破产了。
当时禹驰就隐隐有种感觉，说不定有一天他们禹家也会沦为这个下场。如今这种感觉终究是成了真。
禹驰突然心生颓唐。
现在的禹驰即便没有闵璨，也不是他能对抗的了。禹驰是如日中天的宏愿的老板，他只是一个破产的落魄人罢了。
“我知道你恨我，现在禹家已经被你搞垮了，也算够了吧。”想通后，雄心壮志全然破灭的禹驰仿佛瞬间老了几十岁。
“当然……”禹涵拉长音，在看见禹驰眼中期盼的时候笑着吐出三个字：“不可能。”
“为什么？禹家已经破产了你还想我们怎么样？”禹驰痛苦地问道。
“破产了又如何，人不是还活着吗？”禹涵漫不经心地说道。
听懂禹涵话中之意的禹驰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颤声说道：“你真的要……逼死我们吗？”
“那怎么可能。”禹涵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死那不是便宜你们了吗，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你少说大话了！”在旁边听着的禹子晨忍不住出声嘲讽道：“生不如死？你凭什么让我们生不如死？”
“那方法可多了去了。”禹涵慢悠悠地说道：“比如说让你们三个这辈子找不到体面的工作，想要活下去只能去做服务员捡盘子之类的。唔，听说有些高档饭店的服务生工资还挺高的，那可不行，不能便宜你们，我只能允许你们去一些小饭店做服务员。”
“我记得禹子晨在学校的时候看不起有些勤工俭学的学生是吧？那我就请他们一起去你打工的饭店吃饭，让你们好好叙叙旧。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
禹涵的这些话听在禹子晨耳朵里无异于恶魔的低语。
对他这样自视甚高的人来说，这种折辱确实可以让他生不如死！
“禹涵，你！”禹子晨感觉整个人快要气炸了，可偏偏他拿禹涵没有任何办法。
“怎么又是这句话，刚才说你们俩是哑巴样儿是我对哑巴的不尊重，我得对他们道声歉。起码人家用手语是很流畅的，比你们强多了。”禹涵无奈地摇摇头。
闵璨又叉了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这不比有些狗血剧好看？禹涵这妥妥爽文男主口才啊，对面三个没一个能打的。
“小涵，当年的事，是我的错，可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妈妈要是看见你现在这样恐怕也不会……”
“你闭嘴！你也配提我妈？”禹涵一直笑着的表情终于变了，他直接打断了禹驰的话，凶狠地盯着禹涵说道：“禹驰，你是不是忘了我妈是怎么死的？”
禹驰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只凶兽给盯上了，刺骨的杀意让禹驰身体控制不住得抖了起来。
“小涵，你妈妈她是病……”看着禹涵越发凶狠的眼神，禹驰的话说到一半突然不敢继续说下去了。
“禹驰，你是把我当傻逼吗？是以为我还小，所以不知道实情？”禹涵从沙发上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禹驰面前，高大的身躯极有压迫感，禹驰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我妈难道不是被你找来的贱人给气死的吗？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禹涵声音里带着冰冷的寒意。
“我……”禹驰想要否认，可看着禹涵的表情，他那些狡辩的话到了嘴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他甚至侧过身，把躲在自己身后的周澜暴露在禹涵的视野里。
在察觉到危险后，他的身体自动做出了选择，让周澜去承担禹涵的怒火。
“还当你们俩有多么情比金坚呢？现在也不过如此啊。”禹涵自然读懂了禹驰动作中的含义，他冷笑道：“也是，渣男和小三之间谈什么爱情，不过是肮脏丑陋的欲望罢了，说爱情是玷污了爱情这个词。”
周澜也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禹驰，可禹驰避让开了周澜的视线，紧闭着嘴不说话。
“老公……”周澜颤声唤道，换来的却只是禹驰一不做二不休彻底往旁边躲去，把他暴露在禹驰视野里的动作。
禹驰现在仍旧心存侥幸。
当初气死禹涵他妈的是周澜，他毕竟是禹涵的亲生父亲，说不定禹涵把怒火都撒在周澜身上后会放他一马。
禹涵看着这两人，突然生出一个好玩的想法，他饶有兴趣地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们两个一个选择，你们现在互相说对方做出来的坏事，谁说得更多，我就给谁一条活路，怎么样？”
禹驰和周澜齐齐一愣。
“赢了的人，我对他过去的错既往不咎，还给他一千万，够他下半辈子舒舒服服地过。”禹涵再次加码。
这次禹驰和周澜不再犹豫，而且是周澜率先发难。
“是你在公司里先找上我，说喜欢我，还跟我说你早就看家里的黄脸婆不顺眼了！”周澜指着禹驰说道。
“明明是你先勾引我的，故意穿低胸裙子在我面前俯身卖肉！”禹驰直接抛出致命一击：“而且是你害死禹涵他妈的！你故意跑到他妈的病房里揭露了我们俩的关系，还说了以后会如何接替她的位置虐待禹涵！”
“那你还不是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却丝毫没有阻止吗？”周澜冷笑道。
禹涵重新坐到了沙发上，冷眼瞧着这两人互相揭短。
果然越是了解对方的人捅起刀子来越狠。
闵璨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禹涵，此时的他仿佛再次变成了他当初第一次见时的模样。眼里全是冷意，全身写满了危险，如一头复仇的孤狼，凶狠，却也孤寂。
闵璨把手里吃完了的巧克力盒子放到禹涵手里。
禹涵有些愣怔地看向闵璨。
“吃完了，我还想吃。”闵璨自然地说道。
禹涵看了眼手里的盒子，眼中逐渐浮现出暖意，他微微勾唇：“车里还有，等会儿给你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