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9戳穿
周末很快过去，刚开学注定有许多事情要忙，除了繁重的学业，校园文化建设也不能落下。
学校开展以“网络安全进校园”为主题的宣传周，出黑板报的重任自然就落在了宣传委员安然头上。
宣传词照例交给了大才女许璐璐，晚自习放学安然打算先将整体的框架画好。
虽然事先已经在纸上打好草稿，但是实际画起来还是用了将近一个小时。
她默默把地面弄脏的地方收拾干净，整理好东西打算关灯离开，却发现后桌的纪凌川还趴在桌子上睡觉。
正当犹豫要不要叫醒他时，纪凌川打了个哈欠自己醒了。
安然尴尬地朝他笑笑。
纪凌川揉了揉眼睛，懒洋洋地说：“你画完啦。”
安然点点头：“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要关灯。”
“一起走吧。”纪凌川随意提起书包，又不客气地抢过安然背着的大包，“包这么重，怪不得长不高。”
安然奇怪地看他一眼，把教室的灯关上，也没说什么，反正从第一次见他开始他就一直奇奇怪怪的。
她一身轻地走在前面，纪凌川跟在后面默默踩她的影子。
两人走得挺快，出了校门过条马路就到了通往华庭小区后门的巷子口。
“夜魅。”纪凌川突然开口。
安然脚步一顿，随即恢复正常只当没听见。
“唉。”纪凌川夸张地叹了口气，有些受伤地说，“你是真的忘记我了么，还是说，从来就没有记得过？”
安然索性也不装了，转身反问道：“我应该记得你？”
纪凌川盯着她看了许久，发现这个小没良心的是真的一点都想不起来。
“那我提醒你一下。”他无奈道，“半年前，七夕。”
“步步生莲。”
这几个字如同一道开关打开了闸门，尘封许久的记忆便如同洪水一般倾泻出来。
“你是……灵犀？”安然不确定地说。
纪凌川轻笑一声：“难得你还记得这个名字。”
可灵犀不是个女号牧师么？
纪凌川一眼就看穿她内心的疑问：“范建不也玩的女号？”
安然：……
“当初还一口一个小犀的叫我，现在却理都不理我。”纪凌川幽幽地看她，“真叫人难过。”
“我又不知道是你。”安然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谁能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出现在她眼前，还是在现实里。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这还不简单。”纪凌川解释道，“上次pk，你用的牧师号脚上那双步步生莲，不就是我陪你做七夕任务打出来的么？”
“七夕限定橙装，每个区只有一双，并且颜色各不相同。”纪凌川叹了口气，“该说你心大还是忘性大？”
安然无话可说，当初pk时她光想着换最好的装备不拖后腿，结果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半年前的七夕，夜魅和灵犀组队完成七夕任务，步步生莲还是灵犀开出来的。
灵犀说自己操作太差，步步生莲给她就是浪费，还有可能被别人盯上抢走，无论如何都要她收着。
而如今，她有心想提升安安安这个牧师号，于是便把夜魅的部分装备转移到了安安安身上。
“你怎么确定我不是从夜魅那里买的？”这也是安然最疑惑的地方。
夜魅经常卖装备又不是什么秘密，按理说她的装备出现在别人身上再正常不过。
“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好歹做过一夜队友。”纪凌川顿了顿，“再说能把牧师玩出刺客的感觉，估计也只有你能做到。”
而事实是，他不过是安然随机选中的临时队友，灵犀那个号也是他帮朋友的妹妹练级才登的。
后来他a了游戏，却总会有意无意地去论坛关注那个叫夜魅的女刺客的消息。
他知道夜魅不喜停留，短短半年就转了三个区。
他也知道夜魅个性张扬洒脱，所到之处必会留下她的传说。
直到元宵佳节，他被朋友拉去参加那个无聊的比赛，碰上了一个操作走位都很像她的牧师，甚至身上还有他们曾一起打出来的装备。
“呃，你记性真好。”安然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可说。
毕竟她有过无数个“一夜队友”，却没有一个在现实中找上门来。
“是不是只有我知道夜魅和安安安是同一个人？”纪凌川好整以暇地问道。
安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
纪凌川却突然心情极好，把安然的大包还给她，还贴心地帮她挂到肩上。
安然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巷口昏暗的灯光洒在她脸上，依稀可见蝶翼般的长睫扑棱几下，整个人如同受了惊吓的小猫。
“这么怕我？”纪凌川眉头一挑，俯身看她，样子实在不像个好人。
安然扭过头并不理他。
却看见小巷的另一头，高大英俊的青年斜倚在墙上，低头玩着手机。
她的双眼瞬间睁大，师父怎么会在这里！
纪凌川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忽地一笑：“看来有人来接你了。”
“那我就先回去啦。”纪凌川直起身离开，还不忘挥挥手喊了句，“小安，明天见。”
安然也不回应，背着个大包慢慢向青年的方向移动。
师父究竟听见了多少？是不是听见纪凌川说她就是夜魅了？
她不可避免地想到之前做的那个梦，有些不敢面对。
及至走到青年面前，她轻声唤：“师父。”
时舟终于把手机收起，又拿过少女肩上的大包。
两人并排走着，时舟突然问道：“怎么这么晚回来？”
“今天留下来出黑板报。”安然小心翼翼地说，“师父等了很久吧？”
“刚到。”时舟淡淡地说。
安然听不出真假，只好再次试探道：“那师父有没有听见什么？”
时舟笑笑，垂眸看她：“隔那么远，我能听见什么？”
“还是说，我应该听见什么？”
安然悄悄松了一口气。
如果师父听到了，应该不会这么平静的吧。
自从那夜表明身份后，纪凌川就和个没事人一样，只有安然时不时地担惊受怕。
就像是横在脖子上的一把刀，永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给个痛快。
她是夜魅这件事从来没告诉过任何人，本意是想在游戏里逍遥自在地接单卖货，攒攒画画的学费，而且这样在游戏里干起缺德事来也没什么负担。
现在却不一样了。
她想把之前卖掉的师父的装备重新买回来，但是做生意哪里有反悔的道理？
就算师父不在意装备的事情，那她后来顶着夜魅的壳套他的话也仍然是明晃晃的欺骗。
小姑娘心里揣着事，低着头慢吞吞地走路，完全没注意到前方有个一脸痞笑盯着她的男人。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没看路。”安然撞到人急急忙忙地道歉。
“没事儿，能被小美人儿撞到可不就是我的荣幸。”
这声音和腔调听起来十分耳熟，安然看清面前的人后不禁脸色微变，绕开他就走。
“小美人儿怎么见了我就走？”油腔滑调的男人立马拦在她身前，不怀好意地说，“你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男朋友呢？”
“关你什么事。”安然看都不看他一眼。
“小美人儿脾气还是这么大，不过我喜欢。”男人笑了笑，似是想到什么，“我可打听过了，上次那个不是你男朋友。”
安然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背包带子。
刚刚从画室出来已是晚上九点，但心里头想着事一不留神就走了人最少的这条路。
本来以为上次找范建装男朋友接送一段时间就没事了，没想到过了快三个月又遇上关武。
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在这里守株待兔。
“撒谎不是什么好习惯。”关武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死死盯着她，“我最讨厌撒谎的小朋友了。”
“不过如果是小美人儿撒谎倒是可以原谅。”
安然朝他身后望去，不远处的便利店门口正蹲着他一群小弟在抽烟。
果真是有备而来。
“你到底想怎样？”安然不耐烦地说，眼底尽是对他的厌恶。
“一起吃个夜宵？”关武点了根烟，极有耐心地等着她回答。
安然想了想，犹豫地说：“我奶奶还在家等我回去。”
“这好办，打个电话回去说一声不就成了。”
“去哪？”
“就这附近。”
“我想吃烧烤。”
“都听你的。”
安然等的就是这句话，便立马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奶奶，我刚从画室出来碰见个同学，他说要请我吃夜宵。”安然不紧不慢地说，“您放心吧，就在美食街那个王大胖烧烤，吃完就回去。”
说完就立马挂断了电话。
见小美人儿今天这么配合，关武心情极佳，朝着小弟的方向挥了挥手，就有人立马把他的摩托车推了过来。
“我不喜欢坐摩托车。”安然看了眼他的摩托车，淡淡地说，“反正也不远，我想走路过去。”
关武自然答应。
“王大胖烧烤，今夜我买单。”他朝着便利店随口喊了一句，众小弟便纷纷起身跟着，颇有□□老大扫街的架势。
安然抿了抿唇，径自转身往美食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