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越是遇到这样的情形，程之之就告诉自己更应该要冷静。
用商场上的一些情形作类比，大概就是你长期合作的供应商，发现你除了他，还在跟另一家供应商合作。
虽然没法律规定不能货找两家，可到底被知道了会有损情面。
通常这种情况下，程之之要做的就是忽悠。
往死里忽悠。
海蓝曾经说过，如果她能把在生意上忽悠人的劲儿，拿去忽悠男人，何愁无男朋友。
如今在颅内警告和好感度下降的双重刺-激下，程之之突然像是开了窍，竟然将她平时生意场上用到的手段，娴熟运用到这里。
听到江行舟这样意味不明，让人产生误会的话，程之之嘴角泛起了她那娴熟的商业化标准微笑。
用一种长辈式责怪的目光不赞同地看了江行舟一眼。
然后把江行舟拉过来，拍了拍他的手背。
“还不过来见过谢先生！”
然后面带歉容地向谢音寒道了个歉。
“对不起，谢先生，小孩子说话不懂事，请别见怪。”
生意场上有一句话，她一直将其运用得炉火纯青。
即便是被捉奸在床，你也得拿出从容的姿态，让人觉得你不过是在人家床上观了个光。
江行舟突然露出一个迷惑的表情，反应稍稍迟钝，因为程之之的表现不像是把谢音寒当作她的下一个包养对象，反倒是一个让人尊敬的长辈。
而且，她的手放在他的后背，面对谢音寒时是一种异常亲密的姿态，他在心底排除了谢音寒会来跟他抢夺位置的可能。
江行舟面色平静下来。
【江行舟好感度+80】
误会虽然解开了，但当时不爽的感觉还在，所以好感也只恢复了一部分。
“切！原来是姐弟啊！我还以为是什么男女修罗场呢，真扫兴！”
“呵呵，刚才还说人家是被包养的，打脸了吧！”
周围人散去，留下他们三人在原地。
谢音寒半信半疑，程之之说话时，表情格外真诚，有让人信服的魔力。
如果她是在演戏，绝不会逃过他这双法眼。
身为演员，没人比他更清楚演戏跟真实反应会是什么样的状态。
之所以怀疑，是因为江行舟说的话，实在是有些可疑。
什么情况下，一个弟弟会对姐姐说出“你是不是想甩了我，去养别的男人”这句话，这可不像一对姐弟应该有的占有欲。
谢音寒没打算含蓄，通常出人意料的发问，对方的反应才会显得真实可靠。
程之之面露惭愧。
“行舟他很早父母就去世了，所以……”
说话是一种艺术，有时恰到好处的留白，可以带给人无限遐想。
就像现在，谢音寒已经自动脑补为他们的父母早早去世，程之之一人辛苦把弟弟拉扯大，所以弟弟对她黏糊了点，似乎也在常理之中。
恐怕弟弟是担心姐姐教了男朋友之后，会甩开自己，所以才会对接近姐姐的男性，表现出这么强大的占有欲。
她可从没说过江行舟是她弟弟，他也确实父母早就去世，不过显然江行舟对这句话并没太大反应。
想来也是对自己亲生父母没什么感情。
程之之又望了谢音寒一眼，这一眼掩饰着自卑和羞赧，像极了被自己心上人知晓不堪的身世之后，流露出那种期待被救赎，又害怕被嫌弃的神情。
这在某种程度上愉悦了谢音寒，殊不知这是她欺骗她的授业恩师而产生的一种愧怍。
江行舟肯定这是一场误会之后，又恢复到之前那般爱理不理的模样，看向谢音寒的眼神都淡了些。
虽然觉得周围人说他是她弟弟这件事不对之外，也没有别的能够冒犯到他。
谢音寒经纪人开始叫他，程之之也想趁此机会带江行舟离开。
“既然谢先生有事要忙，那我就带行舟离开了，谢先生再见！”
程之之挥了挥手，拉着江行舟的手就准备离开。
谢音寒看着她牵他的手，总觉得有几分碍眼，他压制住心底升腾的控制欲，一瞬间又恢复了平和。
谢音寒眸光一动，从经纪人那里拿来了一样东西，从后面叫住了程之之。
他俯身前往，无论语气还是动作都格外暧昧，把工作证交到她的手上，灼热的气息吞吐在她脸上。
“记得下次别粗心大意，再把这个落下了。”
程之之神色泰然，从他手上接过工作证，略带感激道。
“原来在你这儿，我还以为我掉了呢！谢谢你，谢先生。”
心跳没有加快，瞳孔也没有缩小，这样判断，程之之确实没有说谎。
也许真是个误会吧！
程之之走远过后，谢音寒望着她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然后跟他的经纪人说。
“你上回不是说华清大学有一个演讲邀请我去吗？给我安排一下。”
真是粗心啊！轻而易举便将自己的信息暴露得一干二净。
……
宗珩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觉了，他总是太容易被惊醒，多数时间，他的房间外总像死一般地沉寂。
可意外的是，昨天晚上下了这么大的雨，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发现。
宗珩怀疑，是程之之的功劳。
“管家，太太呢？”
管家早已在外等候，听到声音，便进去开始侍奉起来。
“回先生，太太现在在学校。”
“她多久回来？”
他想再试试，看这回她还有没有能力让自己睡个好觉。
管家有些讶异，先生居然会主动问起太太的行踪，他以前是从来不过问这些的。
管家只是暗自好奇，不敢摆明面上，但至少确定了一个消息，就是先生对他这个现任太太，目前来说是足够特别的。
之所以说是目前，因为他不清楚先生会不会哪一天突然发作了，把这位太太也给……
“先生，您忘了吗？太太除了周末，一般是不回家的。”
“不回来，她住哪？”
“太太住校，和舍友同住，因为太太说这样更方便。”
宗珩忍不住紧皱眉头，眼里恣睢的戾气又浮上来。
“给我通知她，以后让她每天都回来，每天你安排车去接送，知道了吗？”
没有转圜的余地，宗珩很快便替程之之做好了决定。
比起她的工作学业，显然，他的睡眠更加重要。
管家低着头应了他的命令。
在他看来，先生的一切决定都是天经地义的。
太太享受了先生提供的一切便利，自然也应该付出点什么，等价交换的原则谁都懂。
收到吩咐，管家就开始筹备。
另一边，白蓁按照以往，照常上班。
她买了两杯奶茶，带给田秋芸一杯。
“昨天的事谢了，晚上我请你吃大餐去！”
谁知道田秋芸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不停地开始挠痒痒，手背整块皮肤都抓红了。
程之之掀开她的袖子看了一眼，发现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点，让人看了就觉得头皮发麻。
“天哪！这该不会是什么麻疹吧！你多久开始发痒的？”
田秋芸手控制不住去挠，太痒了。
“好像是昨天下午就开始了吧！一开始只是一小片，后来就感觉全身都在发痒，我这不会是得了什么皮肤病吧！”
程之之赶紧抓住她的手，让她别继续挠了。
“小心挠破之后留疤，今天你就别过来了，我帮你搞定，你赶紧去医院看看吧！”
田秋芸也是这么觉得，赶紧批了请假条就往医院跑。
程之之现实世界里，本科学的金融学专业，众所周知，当时金融学美女如云，可即便这样，程之之依然可以凭借美貌杀出重围，在整个经济学系，乃至全校都一枝独秀。
名气大了，来追的人自然不少，当时有个生物学系的男生表现得最殷勤，无奈程之之就像一块木头，怎么也不开窍。
那男生自尊心受损，于是开始到处说她坏话，把程之之批得一无是处，还说她文科生只会死记硬背，成绩再好也是书呆子。
程之之彼时还不懂收敛锋芒，说她别的她都行，可说她只会死记硬背，不好意思，她不服。
于是在大三的时候，程之之就同时修了跟那男生同样的学科专业，短短一年时间，不仅把他们之前学过的课程追上，还顺道拿了生物学系的第一名。
后来考研的时候，更是有无数导师争相抢夺。
至于那个男生，不好意思，他的名字已经跌在程之之历史洪流里，成为那几届生物学、经济学系，乃至全校最津津乐道的笑话。
所以在游戏里，无论是报告还是实验项目，对程之之来说只是需要复习一下，便可以重新拾起的工作。
其他组的成员发现程之之居然是最快完成实验的人，都不禁露出了惊叹的目光。
毕竟这次的实验，成功率极其低，他们都准备今天要奋战一整天了，结果还没到中午，程之之就独立完成了任务，一时流露出了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程之之打电话问田秋芸情况，如果不舒服的话需不需要带饭去看望她。
“医生说我这是病毒感染引起的皮肤病，他们说都没见过这种病毒，所以让我留院观察。”
田秋芸声音沮丧，她也不知道去哪弄来这一身病毒，她平时很注意个人卫生啊！
程之之有些担心，是昨天让她一个人待实验室的缘故，决定还是亲自去看看。
正准备出校门，就看到远处的江行舟，而让她奇怪的是。
昨天她已经带他去买衣服了，为什么他还穿着昨天破破烂烂的那一件，于是上前拦住问他。
江行舟表现得有些犹豫，但他不是扭捏的人，于是很诚实地跟她坦白。
“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