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怪胎
爆炸声应声而至，空气之中弥漫着冲天的血腥味，天空中下起了血雨，绯红的染红了整片天幕。
夜色里大雨不知何时停下，只剩下草原上静静刮过的微风。
麒麟亦是伴随着撞击消失在夜色里，周围一切都变的异常安静。
那些包裹在壮汉和长生周身的人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此刻两人正呆滞的站在一起。
地面之上仍是摆着那小姑娘的尸体，只是唯一不同的是，小姑娘的眼神闭上了。
但又闭的不那么紧实，让人看着像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但又无关紧要。
我缓缓转身，望着开始变动的环境，脑海之中回荡着最后那一声近乎百岁老者的悠长叹息。
两者相撞之际，我听到那小姑娘问我：“如果当她刚死，我能否渡她？”
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静默。
继而变换来了一声长叹，带着不甘的甘愿。
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渡化，佛渡有缘人，我虽不清楚什么是有缘人。
只是，在那个人们会将小姑娘分食的年代，我没有碰到这小姑娘。
或者，就算是碰到了，我会不会也是这分食之中的一员？
所以大抵来说，应该是无缘的……
既是无缘，便没有必要徒增烦恼和业障。
眼前一晃，再睁开眼的时候，我们已经站在石洞里面。
墙壁之上画像仍在，只是后面的内容悄然改变。
有壮汉，有长生，有麒麟，有蚂蟥，也有我……
小姑娘的眼睛从睁开到闭上，不到五岁的年纪，终是天道的一场玩笑。
“多谢。”壮汉最先清醒，望着我躬身弯腰，姿态改变的很彻底。
和初见时的傲娇判若两人。
我点点头，转身望着仍是在沉睡之中的长生，看着对方嘴角的口水微微皱眉。
我淡淡睨了一眼，壮汉反手一巴掌直接抽了过去。
巴掌声在整个山洞里回响的厉害，像是怎么都散不开的大梦一场。
长生呆滞的睁开双眼，刚睁眼便是捂着脸倒吸一口凉气。
“嘶——好疼！！！”
我淡淡勾起唇角，知道疼，那就说明没问题。
“走吧，前面的路，还很长……”
说罢我便接着往前走，不知道前面又要看到什么古怪之事？
走了两步我便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惊呼：“大哥！！这壁画，变了！！他妈的，这是咱们三吧？怎么会到壁画里？”
长生后知后觉的提问着实消耗人的耐心，我没有理会，接着往前走。
只是背后的唧唧呱呱的声音一直都在响个不停。
直到我都觉得有些受不了的时候，一道把掌声将自言自语打断。
“再说话，拔了你的舌头！！！”
壮汉冷冷说完便快速上前，留下背后长生满脸懵的望着墙壁上改变的壁画不敢出声。
冗长的山洞陡然变的清静不少，望着走在我身前的盗墓贼，这些人，是真的想要金银财宝？
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下意识却告诉我，这些人目的并非那般肤浅。
“你们是来找什么的？”我望着前方壮汉陡然问道，也并未期待能够得到答复。
只是让我惊讶的是，答复很快就到了：“来找转运石！！”“大哥！！！你怎么……”
我没有说话，尚且在思考着真假，背后这小子用实际行动告诉我，壮汉所言属实。
壮汉斜着眼睛瞪了一眼长生，这才接着说道：“我和他一样，自小都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因此被当成疯子傻子，却从来没被人当成正常人，听闻转运石可以改命，我们出来找找看。”
壮汉说的十分自然，淡漠的像是在陈述着一件和自己毫不相干的身外事。
背后之人一阵沉默，良久亦是一声长叹。
“看来大哥都给你说了，我是实打实的阴命，每天一睁眼床边便是围了一圈的黑影，小时候尝试着赶走，但怎么都赶不走，索性就放任不管了，只是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我点了点头，能看到这些东西，难怪想要什么劳什子转运石？
“你们从哪里听到的这种消息？”我望着壮汉心中困惑，这东西我在师父的异闻杂志里面都没见到过。
这两普通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壮汉紧皱眉梢，望着我活生生像是我撒谎了似的。
“你不知道？”我老实点头：“不知道，我从未听说过逆天改命这种事情。”
背后之人身子抖了抖，衬的整个山洞都凉了几分。
眼前壮汉微微眯着眼神，格外长的睫毛之上像是镀上了一层寒霜。
“你竟然不知道？那这东西，存在么？”壮汉好像是在问自己，也像是在问我，我分不清，也懒得分，只是百无聊赖甩着红纸伞朝前走。
“人各有命，要是真那么容易改，岂不是人人都可以逆天而行，这样的事情，晚上睡觉好好想想就行了，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有的时候，或许是好事也不一定。”
“好事？要是好事给你你要不要？我们被这种鬼样子困顿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真正踏实的睡过一次。”
瘦高个挤兑着眉眼张嘴满是嘲讽。
我心想要是可以逆天的话，我要回到刚才亲自抽上那一巴掌。
睡的跟八辈子没睡过觉似的，好意思说自己没睡觉？
可到底是没送上那一巴掌，只是转身望着眼前两人：“你们怎么知道，自己不想碰见的，不会是别人终其一生都难以忘怀的人呢？”
我转身用伞柄敲了敲两边的石壁，空洞的回响让山洞越发幽长。
“你要知道，有的时候，你自以为恐怖的，只是你没用对地方罢了，换种方法来对待这件事情，你会发现，能看到鬼，也并非是坏事。”
说罢我便听到背后“啧”的一声，不知是在鄙夷还是在嫌弃。
说实话，我真想要回刚才那一巴掌的所有权。
起名叫长生怕不是担心孩子短命，是怕嘴太贱被人打死吧。
“那你呢？你也是这样混迹在人群之中的怪胎，难道你不觉得不对劲？”壮汉不知何时转身站到我面前，眸子里的冰冷散去，带着些许探视。
我不习惯和生人这样靠近，于是用伞柄将挡在眼前的人肉大山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