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钟家这是走了什么霉运,真是……喝凉水都塞牙!”
“可不是,谁知道钟家撞了哪路神仙?”
“别说风凉话了,现在咋办,总不能眼看外人这么欺负咱们村上的人吧?再说,尸体就停在大门口多不像样!”
“村长都没发话,你装什么大头蒜?再说,那可是岳家!”
“什么呀!村长那是……”
“唉,咱们老百姓可惹不起,听说岳老爷又升官了,是兵部尚书了!”
“嚯!”
吵得很!
就像是有十万只乌鸦齐齐在耳边嚎叫,直把岳绒烦得抱住头翻了个身,“桃子,外面怎么那么吵?是不是忘关窗了?”
桃子熟悉的叫声应声响起,“嗯~嗯~”
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激动让脑子还没清醒的岳绒顿了顿,还没等她细想,尖利的惨叫声差点震碎她的耳膜,“啊!诈尸了!诈尸了!”
这下着实把岳绒吓得一激灵,翻身爬起来,“哪儿诈尸了?让我看看!”
触目是惊慌逃散的人,只是让岳绒迷茫的是他们都穿着窄袖粗布古装,身旁几个家丁打扮的男子手执棍棒,一脸惊悚戒备地盯着她。
“宿主岳绒已激活好感值系统8888号,现有好感值为零。”
岳绒满头雾水,什么系统?
烈日当头,岳绒眼前恍惚,看着眼前陌生的场景陡然想起身处31世纪的她已经死了。
想她岳绒打出生就觉醒了神农血脉,一双神手种什么活什么,在地球荒漠化的31世纪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孤身一人带着自家羊驼主子桃子闯荡世界多年,不知道有多快活。
可惜一时大意,阴沟里翻了船,跟队友去搜寻遗迹的时候被人算计丢了命。
那个时候,她也才知道世界上有种玩意儿叫做“系统”。
算计她的人绑定了系统,才打了她个措手不及。
这样算起来,她跟系统那是血海深仇!
她环顾四周,全然陌生的场景让她蹙了眉,肌肉紧绷不着痕迹地将兴奋得直叫的桃子揽在身旁。
不管“系统”打的什么主意,以不变应万变就是了,反正她唯一牵挂的桃子也跟着穿过来了。
桃子兴奋地咬住岳绒的衣角扯了扯。
这一会儿功夫,围观的村人躲的躲,藏的藏,本来密密麻麻的人群顷刻间只剩岳绒与身边的几个家丁,还有一个身着宽袖褐衣留了一大把白胡子的老头。
老头好像也被吓得不轻,推搡着一个家丁往岳绒这里凑了凑,色厉内荏地喊:“你是人是鬼!我这里可是有叶玄法师亲赐的护身符,你还不赶紧离开?”
岳绒歪头看了眼黄表纸叠成的小玩意儿,好奇地伸手去接。
这下把老头和一众家丁吓得倒吸凉气,齐齐往后退。
竟然连叶玄法师亲赐的护身符都不怕!
被老头杵在前面当挡箭牌的家丁退得急了倒把老头踩得差点摔倒。
岳绒扑哧一声笑,浅蓝色的眸子如春日湖水波光粼粼,温暖璀璨,本只占了一分白的脸颊似乎也跟着明亮起来。
林管家有片刻的恍惚。
想当年,当初的女主人也曾在老爷面前笑得这般开怀。
他回过神来,猛地沉了脸。
没想到这丫头片子竟然活了过来!那他怎么去跟老爷交差?
岳绒趁着这会儿功夫接收了前情提要,登时有些笑不出来了,“她”好惨啊!
方才那声惨叫可真没错,她着实算是诈尸了。
原身早已香消玉殒,凶手就是眼前这个老头和原身的爹。
原身的父亲寒门学子出身,在乡下娶了原身的娘。原身的爹高中之后自觉原配配不上他,又怕停妻再娶坏了名声,吃着碗里惦记锅里自然不会对原配有多好。等原配难产死后立马把刚出生的原身扔到乡下,娶了延平侯之女延平县主,生下一女两子。
多年过去,两人的掌上明珠岳隅对一表人才的状元郎一见钟情,死磨硬泡托着外公延平侯请了赐婚的圣旨。谁曾想这状元郎在朝堂倾轧之下被下了大牢,还被罢了官。眼看昔日的状元郎前途无亮,这一家子自然不肯掌上明珠岳隅受苦,于是就想起了小可怜儿岳绒。
更绝的是,原身的爹端的是心狠手辣,不能悔婚又怕结亲碍圣上的眼,亲自嘱咐林管家把原身弄死送过来,既遵了圣旨又摆脱了状元郎,一石二鸟!
岳绒心中有句mmp想讲!
这家子真是又蠢又毒!
林管家心乱如麻,这人突然活过来了,总不能光天化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弄死一次,只能先把事情糊弄过去,于是狠狠瞪了眼方才趁乱躲在墙角的钟家庄村长钟宏。
钟宏张口就推卸责任,“人怎么活过来了?你昨儿不是说人已经死得透透的了吗?怎么蹦出来一个似羊非羊似马非马的怪物占着尸体不放不说,现在人还活过来了?你倒是给我个主意!”
似羊非羊似马非马·怪物·桃子本就通人性,一听就愤怒地叫了起来,兜头喷了钟宏一头口水。
“啊!什么玩意儿!”钟宏惨叫。
岳绒将愤怒的桃子扯回来。
如今形势不明,不是出手的好时机。
林管家被钟宏的指责戳中痛处,见桃子的举动大快人心,轻飘飘将事情揭过,“事已至此,你先去叫门!其他的事儿再从长计议!”
钟宏胡乱扯了袖子擦了口水,恨不能将眼前这个小怪物给宰了,却被岳绒瞪了一眼。
岳绒视桃子为唯一的家人,护短得很。
这可是刚诈尸的人,钟宏心里还有些发毛,只能就此作罢,被林管家催促着上前敲响大门。
岳绒这才注意到偌大的宅子,青砖绿瓦,漆了红色的大门虽有些斑驳,但铜质的铆钉却依旧光亮,只她在意的是门前披挂的粗白布这一搭那一挂,一看就没人打理。
这家刚办完丧事吗?
钟宏总觉得头顶一股子臭味,见没人应门,发泄般死劲踹门,“人都死里面了吗?”
这家可是有丧。
岳绒抿了嘴唇。
这人说话难听又扎心,活该被桃子喷了头口水!
里面的人像是被惊着了,传来少年发抖的声音,“不,不开!你们都是坏人!”
林管家就冲着钟宏嗤笑。
钟宏恼羞成怒,“小兔崽子!你还反了天了!赶紧开门,你家少爷钟毓也得喊我一声族叔!开门!”
“不、不开、不能开!”
钟宏张口又要骂,却听里面传来一管冰冷的声音,“福顺,开门。”
“少爷!您怎么出来了?”
“开门。”
钟宏顿时笑了起来,“小兔崽子,赶紧给你爷爷我开门!你家少爷都说话了,你一个下人还装什么大头蒜!”
大门慢腾腾打开,夏日阳光倾泻而下,一人慢慢从黑暗中踱步而出,似乎从地狱中冲出的恶魔。
岳绒眨了眨眼,就见一人身着厚重粗糙的孝衣凌凌立在门前,身子瘦削面如白纸,五官精致有着雌雄莫辨的美感,只满面寒霜,眼神如削骨弯刀,只一照面就让她心生寒意。
这人不好惹!
“好感值+01,当前好感值为01。”
?
岳绒有些莫名其妙。
“好感值-5,当前好感值为-49。”
岳绒:……
什么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