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雨浇梅花
傅恒:“……”
姐夫啊, 你要去娴妃那儿就去,可你能把你的小舅子给撒开吗!
当然,乾隆也没想到自己的手就跟不听使唤似的, 就算吴书来使出了吃奶的劲儿, 也没能把他的龙手从小舅子的腰上给挪开。
伺候的宫人自然是很有眼力见儿的, 早早的就撤了。
可傅恒不一样啊!
皇帝姐夫那粗壮有力的胳膊, 那满满的霸道帝王气息,那热辣辣的温度……“皇上, 奴才自己可以走。”
乾隆:“……”
朕不知道你自己可以走吗?
朕知道啊!
可朕撒不开啊!
所以当乌云波闲着没事儿干正在跟娇嫔来了个双人舞减减脂的时候,容嬷嬷惊慌失措的跑了进来:“娘娘,大事不好了,皇上搂着傅侍卫过来了!”
傅侍卫?
傅恒?
乌云波没想到这苟皇帝还有这么重口的时候, 冷笑道:“随他去!”又看向被揽着小蛮腰的娇嫔:“你长的跟个男人似的, 就嗓音跟身条不错, 回头本宫教你的这个舞你多练练, 可不能连唯二的优点都没了。”
娇嫔也不知怎么回事, 娘娘说她跟男人似的她一点都不气, 甚至恨自个儿为啥不是个真男人, 心里这么想, 脚下跟着娴妃的舞步就更加的利索了, 二人转圈圈转的特高兴。
所以当乾隆和傅恒以相同姿势进来的时候, 这俩人恰好一舞结束。
感觉到四肢能自由控制了,乾隆立马撒手把小舅子撇在了地上:“下去!”
傅恒很有眼力见儿的滚了, 吴书来赶紧将门关上。
又看了看没眼色的娇嫔, 乾隆语气不好,“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娇嫔福了福身,二话没说就出去了, 乾隆又是气的一阵胸闷。
“你方才干了什么!”乾隆脸色很不好的质问。
乌云波听完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喝了一口水:“皇上这是在跟谁说话呢?”
乾隆:“……”
乾隆坐下,憋了憋气:“方才朕在路上走着的时候,不知为何抓住了傅恒,且一直在原地转圈,这事儿你怎么解释?”
乌云波手一顿:“转圈?”
难道说两个格子套在同一个人的身上,不仅自己受苦受难对方要同步,这跟旁人接触也要同步?
这么想着,她把容嬷嬷和吴书来叫了进来,在容嬷嬷的腰上戳了一把,而后便眼睁睁的看着乾隆跑到吴书来的身边,也伸出手指戳了一下。
乾隆:“!!!”
吴书来:“!!!”
吴书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才人老珠黄,当不得皇上的厚爱啊!”
乾隆:“……”
“放肆!”
乌云波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想知道这金手指跟人物性别有没有关系,便勾勾手指:“吴总管,麻烦你过来给本宫倒杯茶。”
吴书来不疑有他,短暂的远离口味突变的皇上也是好的。
“谢吴总管了。”乌云波也没太过分,只是假装没接住,手肘不小心撞在了吴书来的胳膊上。
就没想到,乾隆好好的站在原地,突然脚下踉跄,也撞在了容嬷嬷的身上!
看着眼前放大的龙脸,容嬷嬷的脸瞬间就绿了,直接往后退,压根儿就没有接一把的意思。
咚——
龙脸重重的着地,乾隆立时嘶了一声。
乌云波亲自上前把人扶了起来,又挥手叫他们二人下去:“皇上,臣妾算是看出来了,似乎现在的情况已经变成了臣妾若是跟旁人接触,这不拘男女的,您也会跟臣妾做同样的动作?”
心里却想着观察对象太少了,还不能找出个具体的规律来。
乾隆哆嗦了一下:“那你这段时日不跟旁人接触可行?”
“臣妾尽量吧,”乌云波皱了皱眉,“毕竟每天都要给太后请安,有些事儿还真不好说。”
怎么就不好说了!
乾隆可不想往后他召见朝臣正商量大事的时候,猛不丁的就从底下拽了个男人上来又摸又抱的!
便道:“朕跟皇额娘说,就说你不方便,请安免了!”
“皇上您确定?”乌云波斜眼看他,“太后似乎是忘了那些事儿,这种事儿自己没想明白的话任何人都说不出口,您要是这么做,万一太后以为您护着臣妾不尊重她老人家,再逮着空儿给臣妾一点颜色瞧……”
乾隆:“……”
别说,这还真像是他额娘能干出来的事儿!
乌云波便趁机给自己人要福利了:“您看,这娇嫔也是臣妾身边的老人了,她这些日子也琢磨出一些道道来,您不如就将她日夜带在身边,这样有个什么也能推脱成是您对娇嫔宠爱颇深?”
娇嫔?!
乾隆有些拒绝,“薇嫔不也是你的人?”
呵,你还想挑个好看的?
乌云波翻了个白眼,“薇嫔也不是不成,只是薇嫔新来的,对咱们的事儿了解不多,还是说您想再多一个人知道这事儿,从而找到您的弱点?”
那不能够的!
可是想想娇嫔那张脸,乾隆……乾隆也没办法,只能这么认了,从早到晚的将娇嫔带在身边。
而另一边,太后在发现娴妃骂不还口还任劳任怨之后,心里堵的跟什么似。又见儿子宁愿把那个女生男相的娇嫔带在身边也不愿意找他表妹侍寝,看向乌云波的目光就更不善了:“娴妃倒是会调丨教人,身边的人便是容貌不堪也能叫皇帝离不开手!”
乌云波客气的笑了笑:“哪儿能呢,都是皇上喜欢罢了。”
太后哼了一声,把人撵走之后,身边最近新提上来的赵嬷嬷便凑了上来,“太后可是看不惯娴妃娘娘?叫奴婢说呀,皇上这是新鲜劲儿还没过去呢,您很不必着急,咱们真答应娇媚如花,皇上日后定能明白什么是好的!”
这赵嬷嬷本就是行宫里的人,很是会拍马屁,在太后的记忆自动补全后,很快便靠着一张嘴上位。太后便哼了一声:“皇帝是哀家生的,哀家最是明白他的性子,这凡事就不能跟他对着来!”
赵嬷嬷神秘的笑了:“这有何难?不跟皇上对着便不对着,奴婢这些年在行宫别的本事没有,可这叫人有苦说不出的法子却多的是。”
太后有些犹豫:“你可别害哀家,母子情分……”
赵嬷嬷凑了上来,压低了声音:“您是婆母,娴妃且不是正经儿媳呢,便是受了些叫人看不见的委屈,皇上也不能信呐!”
能在宫里弄出一个暗房来上私刑,可见太后本身就不是什么良善的人。
如今被赵嬷嬷这么一说,便蠢蠢欲动了,“你有什么法子?”
“明面上自然是不行的,不如明日众人请安之后您将娴妃留下,点上一支安神香,而后用雨浇梅花之法,在其睡的半熟之际,拿一张张湿透的黄表纸往其口鼻上覆盖……”
太后正侧耳倾听呢,听她这么一说,猛的打了一个哆嗦:“不成不成,娴妃乃一宫主位,又是后宫位分最高之人,不能在哀家的眼皮子底下丢命!”
赵嬷嬷就道:“有奴婢亲自看着呢,不会出事的,便是娴妃醒了,也只会当自己做了一个噩梦,不会怀疑到您的身上的。”见太后还犹豫不定,她又道:“奴婢用此法教训过那些个不听话的小宫人,太后您放心吧,绝对出不了错的!”
这行宫里头真是待的她够够的,虽说作威作福没人管,可这地儿哪有皇宫里头来的叫人眼热?
再说了,太后是皇上的亲额娘,这自来长辈身边的奴才是叫人高看一等的,与其在这里拿那些小宫人撒气,倒不如混成太后的心腹,若是成了,那些高高在上的妃子们都得看她的眼色!
想想就兴奋!
太后见她再三保证,虽心里还是跳个不停,但想着皇帝是自己儿子,便是这边一时没收的住,大不了叫这个老东西顶上就是。
反正儿子不可能叫她这个额娘给一个妃妾抵命的!
“你确定有用?可这事儿说出来也只是做噩梦,她心里对哀家依旧没有敬畏之意啊!”
“这您就不明白了,人一旦长期噩梦且精神头不好,难免会损了容颜,到时候娴妃没有了这满蒙第一美的称号,皇上的目光不就放在了真答应的身上?”
太后点点头,觉得有道理,便叫赵嬷嬷下去准备了。
所以第二日,乌云波请安之后便被留了下来,且很快被安神香放倒。
安神香这东西对身体没什么坏处,甚至能叫你睡得更舒服,所以便没往乾隆的身上反弹。
太后坐在椅子上,将身边的人都打发了,时不时的便探头往另一边瞧。
没过多久,赵嬷嬷便来回话:“太后,奴婢已经盖了一层,您可要进去瞧瞧?”
太后迟疑道:“这不好吧?”
万一看到什么不好的,岂不是吓着了自个儿?
赵嬷嬷一眼便看出太后在想什么,道:“您放心,里头什么不好的都没有,就是一碗水和一沓黄表纸,奴婢还可以教您试试看。”
“真的?”太后说不上来心底又是担忧又是激动为那般,便道:“走,哀家随你看看去!”
进了内室,看着娴妃这会儿无知无觉的躺在床上,太后克制不住的激动起来:“她没事吧?”
“才一张纸,不会有事的。”赵嬷嬷挽起袖子,亲自沾湿了一张黄表纸递过去:“您试试。”
太后眼眸一亮,觉察到娴妃口鼻处的纸面似有干透痕迹,忙一巴掌盖了上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那纸面似乎停顿了一瞬,吓得她往后退了一步:“这、这会不会有什么事?”
赵嬷嬷也是心里一跳,忙伸出手指放在娴妃的脖子上,待觉察到脉搏依旧稳健有力的在跳动,松了一口气:“没事,娴妃娘娘还好得很,您要不要再试试?”
太后心里咚咚的,忙摆手拒绝:“哀家不做了,你停手吧!”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会儿特别的想见到儿子。
倒是赵嬷嬷,为了讨好太后简直不遗余力,想着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反正只要不把娴妃弄死了,随便折腾不就完了!
所以她在太后离去后也没停手,于是脸上便挂着隐秘的兴奋继续干她的活儿。
前头盖了两张,接着三张,
四张,
五张,
六张……
赵嬷嬷有些纳闷:“娴妃这么能憋气?”
她都盖了七八张了,怎么她胸膛还是保持一样的频率在起伏?
另一边,乾隆已经蹬了腿儿,太后过去的时候,太医们早就急的红了眼。
“吴总管,皇上呼吸停了一下!”
“吴总管,皇上又停了一下!”
“吴总管,皇上他又停了!”
吴书来心里那叫一个苦啊,早在发现皇上突然昏迷呼吸急促的时候,他就让娇嫔去找娴妃娘娘了,因而这会子急也没用,得找到娴妃娘娘再说。
太后就是这会儿进来的,眼看着儿子都开始四肢抽搐了,她呆了一下,而后尖叫着扑了过去:“皇帝!”
这么用力的一下,正在把脉的太医大叫:“不好,皇上的脉搏停了!”
吴书来:“!!!”
吴书来顾不得尊卑,赶忙把太后拉了下来:“太后娘娘,太医们正在给皇上诊治!”
要了命了,您没来的时候皇上还会抽抽呢,您这一来,皇上直接断气儿了啊!
这时,娇嫔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吴总管,本宫问了旁人,都说上午娴妃娘娘在太后处请完安便没出来,方才本宫去找了,可是没找到!”
吴书来发现不对劲了,太后这些日子针对娴妃的事儿他知道,赶忙掉头:“太后娘娘,您可知娴妃在哪儿?”
太后:“……”
太后心虚了一下,随即想到儿子命在旦夕,又理直气壮起来:“皇帝出了这等大事,哀家如何有心力去关注她!”
吴书来:“……”
这熟悉的心虚,这熟悉的理直气壮,娴妃娘娘是被太后藏起来没跑儿了!
“娇嫔娘娘,还请您在这里看着点皇上,奴才去找娴妃娘娘!”这时候跟太后也说不清,且也说不出来,他必须将娴妃娘娘解救出来再说。
到底是御前大总管,手中的权力不少,这么带人一搜,不到半刻钟,就搜到了太后的寝宫后头。
太后给气坏了:“吴书来,您竟敢对哀家不敬!”
看着太后拦着人不叫进,吴书来心里感觉越发不好:“都给咱家进去,出了什么事由咱家去跟皇上说!”
可到底侍卫们都不敢去冲撞太后,那毕竟是皇上的生母。
就在此时,里头突然传来了浅浅的阴笑声:“哟!您醒了啊?不过娘娘您也别怪奴婢,奴婢奉太后之命给您一些教训,您乖一点,不会要您的命的!”
“呜呜呜呜!”女子闷哼挣扎的声音传了出来。
“哟呵!还敢挣扎?您怕是不知道奴婢还有个摧花辣手的称呼吧?”说完,赵嬷嬷便桀桀笑了起来,伸出手,用力的在某处掐了一把。
吴书来听的那叫一个胆战心惊,直接伸手把太后给扒拉开,一脚踹开了门。
待看到床上一宫装女子脸上糊满了黄表纸之后,吴书来目眦欲裂,二话不说,冲过去一把将糊烂的黄表纸给撕了下来:“娴妃娘娘!”
太后那是想拦都没拦住,准备好的狠话自然也就没说出来。
吴书来想着傅侍卫是自己人,且见过皇上的另一面,便道:“傅侍卫,麻烦您用锦被带着娘娘跟奴才走。”
跟着吴书来冲进来的傅恒吓了一跳,顾不得规矩,直接用锦被裹着娴妃就往皇上那边去。
就没想到,他们已经行动迅速了,可当吴书来到了御前,见到面唇青紫的皇上时,还是心疼了:“皇上啊!奴才……救驾迟了啊!”
乾隆口鼻一松时便立刻缓了过来,这会子看着娴妃被人扶到后头去洗漱,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着吴书来:“你这……狗奴才,是不是——”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小舅子,咬牙道:“有人趁机欺负了娴妃!”
吴书来还在那儿哭呢:“奴才发誓,以后一定保护好娴——嘎??”
傅恒:“???”
所以继觊觎小舅子的美色之后,皇上他又要怀疑小舅子的清白了吗?
傅恒果断磕头:“皇上,奴才听吴总管的话一路跑过来的,且娴妃娘娘当时危在旦夕,奴才可是连片衣角都没碰到啊!”
乾隆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忍着痛伸手指向傅恒:“你出去!”而后叫吴书来上前,俯耳低声:“你过来看看……”
吴书来上前,越听眼睛睁的越大,抖着手掀开锦被,看到那地儿满目青紫之后,瞬间惨叫出声:“皇上啊!!!!”
您这也没比奴才那玩意儿好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