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断首青铜像
这个铭碑上虽然没有详细的记载,但是之前我们说过,雷家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之前都是属于鲁班教的,对于皇陵的建设鲁班教也并不陌生,我们前面也说过,古人讲究一个生前身后事,对死后陵墓的修建也极为讲究。
特别是皇家,一向认为皇陵祖宗的风水龙脉之力影响整个王朝的运势,皇陵的修建也是重中之重,皇家不希望自己皇陵的图纸构建泄露,一开始会采用坑杀工匠的方式来保密,这就导致了皇家和工匠之间出现了矛盾。
任何工匠都不希望自己为皇家做事之后变成个了陪葬品殉葬,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所以工匠会偷偷的为自己留下逃生通道,逃得升天的工匠们为了泄愤甚至会主动的出卖皇陵的图纸。
皇家希望保密,工匠却想要活命,这之间的矛盾一开始几乎不可调和并且逐渐升级,哪个工匠要是被皇家选中修建皇陵非但不会高兴反而还会举家逃命,这就好比某个老板一向用工人不给钱,不给钱便罢了还把人给杀了,谁还愿意给他做事?
后来鲁班教成立之后,在各方原因的驱使之下,皇家也做出了妥协,皇家开始御用公输家族为核心的工匠,而公输家族背后有整个鲁班教来背书也不敢做泄密之事,公输家族还有一本书为皇陵契要,这本书上详细记载着公输家族为历代皇帝所修建的皇陵的总要,被公输家族当成绝密之书流传着。
因此公输家族对于皇陵的修建并不陌生,这本身便是他们的分内之事,更何况按照猴生的说法,这个地下的皇陵并不需要按照皇陵的修建规格来建造,只需要建一座地宫便可。
公输家族乃至鲁班教并不在意王朝的兴衰与更替,首先鲁班教独立于三教之外,儒家忠君爱国平天下的大义对他们没有太大的约束,其次他们并不是实权的人物,只是掌握了核心工匠技巧的匠人而已,只要手艺在就不会丢了饭碗,哪怕改朝换代了也照样有他们的一席之地,因此公输若愚并不在意在这里葬下朱姓的人是不是真的可以从风水堪舆上来拯救朱家王朝,他们做的只是自己的分内之事。
于是公输若愚便按照猴生的命令带着那两口棺材进入地下,鲁班教的理地治水之法加上猴生记下的地下水道潮汐走向,他们摸透了地下的路线,成功的运着这两口棺材在地下找到了那个所谓的龙断首处,也就是导致整个龙口泉流血的症结所在。
可是在这里,公输若愚和猴生发现了一座地下的龙宫,准确的来说这是一座修建于地下的宫殿,公输若愚身为鲁班教的教主,自然一眼就从整个地下宫殿的规格制式上就看了出来,这一座地下宫殿年代久远,应该是春秋战国时期所流传下来的,而且这不是阳宅,而是阴宅,也就是说这是一座春秋战国时期流传下来的墓,从整个宫殿的格局来看,这个墓墓主人的身份定然十分的显赫。
从风水上来说,墓中墓是极为凶险的,从人情伦理上来说,阴宅也是宅,是别人的房子,在别人的房子上盖房子,或者是抢夺了别人的房子都是不对的,他们本身的计划是在这里修建一座地下皇陵葬下朱家之人,如今既然已经在这里发现了远古的墓葬,那按照道理来说就应该离开这里。
但是猴生却说皇命难违,天子已经下令把人葬了这里,就必须葬在这里,违抗了天子旨意所有人都要人头落地,既然这里已经发现了一座宫殿,那相对来说还省事儿了,只要打开这座地宫把墓里的正主给拖出来,然后把这两口棺材给葬进去便万事大吉。
公输若愚觉得这样做不妥当,作为鲁班教的教主一脉,他觉得这样做有违自己的职业道德,而且这件事泄露出去的话后果肯定更加的严重,鲁班教与皇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彼此信任也会分崩离析,但是猴生却执意如此,公输若愚因此跟猴生之间产生了分歧,两方的人马在这宫殿的入口处僵持了起来。
最终这个僵持以公输若愚的妥协而告终,并非是公输若愚屈服于猴生的淫威,而是猴生给公输若愚送了一个东西让公输若愚动摇了——那是一具断首青铜像,那个青铜像的造型十分夸张,是一个身上长满了奇怪的鳞片的物种,它微微的弯着腰,双手做一个迎礼的姿势,像极了古墓门前的跪佣,只是它没有脑袋,脖子上的断层处长满了铜锈,看起来很难断定是一开始做这个东西的时候就没有做脑袋还是事后被人给劈下来的。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断首青铜像的脚,那是一个类似于鸟的脚蹼,而且这个脚蹼只有三根指头。
说到这里的时候大家是不是就明白了为何公输若愚会动摇?——这三根脚指头的断首青铜像,让公输若愚想到了鲁班的诅咒,那在鲁班教教众晚年会出现的奇怪“诅咒生物”正是长着三根脚指头。
那这个断首青铜像,会不会就是那在鲁班教教众晚年出现的“诅咒生物”?
没有鲁班教的教众会对此无动于衷,因为不管是鲁班教众还是公输家族的人,都避不开这个祖师爷留下的诅咒!可以说这是鲁班教教众发自内心的恐惧源泉!更何况,联想到这座地宫的年代,春秋战国时期,那可是祖师爷在世的年代,这座地下宫殿会不会跟祖师爷有关?甚至有没有可能出自于祖师爷之手?里面会不会有祖师爷诅咒的线索?
在这致命诱惑的驱使之下,公输若愚答应了猴生这鸠占鹊巢的办法,决定协助猴生把尸体送进这座地宫当中。
而铭碑里的记载内容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了,没有记载公输若愚到底在地宫里面遇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这个猛然的停止好悬让太爷爷一口气没有上来,同样感觉意犹未尽的还有在场的几位鲁班教堂主,此刻饶是宋赐福宋掌柜的都屏声静气,几人把铭碑给仔细的研究一遍,并没有发现断裂的痕迹,那就只能说明这座铭碑的内容就这么多。
铭碑是出自谁的手?此人为何会知晓这段往事?又为何记载了这么一个半截的故事?这似乎成了一个萦绕在在场每一个人心头的巨大疑团,不过好在这个铭碑已经带给他们足够多的信息,印证了一些他们之前的猜测。
“两百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今天再一次的重演了。”风满楼苦笑道。
“风堂主,你一向博文而多才,依你之见,这铭碑没有记载下来的后半段故事,大概会是什么?”宋赐福问道。
风满楼摇了摇头道:“我猜不出来。”
“是猜不出来,还是不敢猜?”宋赐福再次问道。
“宋堂主何必为难我?接下来到底是什么故事,只要下了水找到那个宫殿不就真相大白了?莫非宋堂主胆怯了不成?”风满楼道。
宋赐福点头道:“没错,我怕了。宋某一生没有这么怕过。不过怕又如何?公输若愚教主被鲁班教上下埋怨了近两百年,如今吾辈中人再次的来到了这个地方,知晓了这地下可能藏着的秘密,试问天下鲁班教众,有几人能拒绝这个秘密的诱惑?”
关风月道:“宋堂主何须多言呢?此番我们众人在来之前就已经想过最坏的结局,无非是回不去罢了,如今能得到此番信息,当属是意外之喜。”
宋赐福看了看风满楼和贺春来张子风道:“你们三位的意思呢?”
风满楼道:“现在站到这里的,又有谁准备回去?”
贺春来和张子风也是点了点头,宋赐福叹口气道:“既是如此,就别让弟子们下去了,下去也没有用,我们几个下去走一趟,金刚郭老爷,你们跟其他弟子退出去,我们几个若是回不来的话,记得把这铭碑上的内容传下去,也让鲁班教门下的弟子知道这一段往事。”
金刚往前走了一步摇了摇头,太爷爷也是紧咬牙关道:“我师父尚在地下,我如何舍他不顾?更何况到了如今的地步,我若是不看看那地下的宫殿,怕是余生都不得安稳,此番我也是断然要去的。”
二人态度坚决,宋掌柜的也没有多推辞,只是让几位堂主带来的弟子们带着石碑离开,留下的人看着弟子们抬走石碑,宋赐福一直在关注着雷献彩的动向,可是这个雷献彩却真的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直没有出来,直到弟子们离开三道口,宋赐福道:“我是该说这雷献彩能忍呢,还是说其他的?”
“或许他早已知道这铭碑上的内容,更有甚者,铭碑上没有记载下的故事他也心知肚明。”风满楼笑道。
“你们怀疑那个猴生?他就是雷家的先祖?”太爷爷憋不住问道。
几位堂主都看了看他,没有回答。
不过从几位堂主的眼神里,太爷爷也已经看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