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十只徒徒
回去之后周暄暝没有逗留,当夜直接前往小魔域。
亥时。
景钰来到苏和这里。
苏和傍晚休息了一阵,晚上便在打坐修炼。
微黄的烛光迎着窗纸摇曳,景钰站在走进主殿敲了敲门:“剑尊,弟子来了。”
苏和察觉到对方的脚步声,起身拿了两盏烛灯,去开门:“过来了,走吧,随我去寒潭。”
少年亦步亦趋的跟在苏和身后,来到主殿后的寒潭。
寒潭的水带着一丝晶莹的浅蓝,周围铺上两圈白玉。
苏和在寒潭周围放下这两盏灯,照出一点微黄的光。
“今晚你第一次泡,恐有不适。若是受不了或觉得身体支持不住,便与本尊说。本尊便在那扇窗后。”说着苏和抬手指了指寒潭正对着的主殿书房卧房那扇打开的窗。
从寒潭刚好可以透过这扇窗看到屋内的景象。
景钰看一眼窗户,而后点点头。
苏和回到卧房,背对着窗坐盘膝,开始继续打坐。
景钰看一眼窗边的坐的笔直的背影,心中有升起一种久违的安心感。
剑尊是个很细心地人,他这么想着。
少年脱掉外衣,只剩下纯白的里衣,光着脚踩上寒潭周围的白玉石砖,一股冰寒的凉意瞬间从脚底传至全身,激得景钰身体一颤。
少年抿着唇,眸光坚定,脸上的带着几分对自己的狠意,不迟疑不犹豫的往前走。
走到池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池水中的寒意透彻心扉。
他抬脚缓缓进入潭中。
等整个人完全浸没在潭水中是,景钰的脸色已经变得完全苍白,在潭水中的双拳紧握,身体更是忍不住发出微颤。
景钰闭眸唇角紧抿调整呼吸,强迫自己适应潭水。
在潭中呆了一会儿后,他感觉自己渐渐有些习惯了,没有一开始那么冷。
亥时往后,夜间的气温逐渐降得更低,寒潭的冷更加刺骨。
景钰觉得自己的骨头缝都被冰水浸满了。
每当他觉得自己即将受不了的时候,景钰就睁开眼看向那个窗后的背影,以转移注意力继续坚持。
苏和能感受到少年不时落在她背后的视线。
她很清楚寒潭难捱,在里面泡一晚上并不容易。
到后半夜接近日出前的那段时间气温降得更低,寒潭水也更冷。
差不多卯时的时候。
苏和从屋中拿出一条宽大的毛毯,来到寒潭后。
苏和蹲在景钰身边:“可以了,出来吧。”
少年靠着寒潭的玉璧,睫羽沾着的水汽都结了一层薄冰。
景钰睁开眼,看向苏和,缓缓开口:“可以了吗?”
“嗯。”苏和点头。
景钰抬手想扶住池壁起来,却感觉手脚僵硬:“剑尊……我有点动不了……”
苏和闻言将毛毯放在一边,扶住景钰一只手臂,另一只手放在对方的肩膀上,将人从水中带出来。
用灵力烘干对方身上的湿衣服,而后脚尖勾起毛毯,毛毯飞出一个弧度,苏和一只手捏住毛毯的一角,另一只手捏住另一角转一圈,将人裹了起来,带回屋中。
景钰被毛毯裹着,带到屋内后,过了好一会儿,方感觉四肢回暖手脚没那么僵硬了。
苏和温一杯冒着热气的热茶,递给景钰。
少年脸色苍白弱纸,伸出冷白瘦削的手接过茶盏。
手背青筋的微起,深色的茶盏称得景钰更显苍白脆弱。
“谢谢剑尊。”
苏和微微颔首:“让本尊看看的你情况。”
景钰闻言,伸出手腕,苏和灵力游走到他的丹田查探。
“已经没那么活跃了。继续,每日坚持不要断。”苏和嘱咐道。
而后给景钰拿出几瓶丹药,给他。
“这个可以帮你恢复身体,每次浸泡结束后吃一颗。”
景钰点点头。
等景钰休息一会儿回去后,苏和这才继续打坐修炼。
……
另一边,小魔域。
今天是小魔域一个新鲜的日子,这里将迎来一个新的魔尊。
大部分魔没有见过这位魔尊,因此对这位魔尊都十分的好奇。
许多魔涌入魔域,就是为了看看这位魔尊的真面貌。
萧景轶上一辈子再后来因为心魔盘绕无法断绝而入魔。而他的心魔就是杀了他那个禽兽师尊。
这虽然一辈子重新来过,但萧景轶的灵魂仍然是过去的那个灵魂,从一开始重生那一刻,萧景轶就知道他的心魔还在,并没有因他重生而消失。
没看见苏和一次,心中的心魔叫嚣的杀意就更甚,心魔一日重于一日。
萧景轶知道,除非杀掉苏和,否则他的心魔这辈子都会纠缠着他。
所以,当苏和冲击合道成功,他知道作为剑修短时间内达到可以杀掉苏和的实力很难。
所以那晚给苏和送晋升礼物未果回来后,就下定决心入魔。
当心魔再次搅得他无法修炼时,萧景轶这次没有抵抗,放任自流,任心魔侵入他的心神。
那晚萧景轶入魔,此后一段时间,萧景轶白日在峰上,用法宝晚间没有特殊情况,全部在魔域修炼,作为一只魔时的修为突飞猛进,直升化神后期。
平素在剑峰,他便用法宝封印住身上的魔气,除了那次宗门大会需要运转灵力,比拼结束后他遭到不小的反噬,平日不必动武,倒是瞒天过海了。
后来他又找到上辈子入魔不久后,集结起来的一小批旧部。
中间当然有些不被他所言打动不服的,但通通被萧景轶吞噬掉了。
带着所剩无几的旧部,重新集结魔军,多方筹谋,这才有了今日攻入魔都,成为新任魔尊的结果。
魔都的魔尊大殿中。
萧景轶负手立于幽暗的魔尊大殿,神色不明的看着殿中魔尊的主座。
身边最信任的两个手下,刀疤脸男人和羽皆站在殿中。
殿外则是一条从魔尊殿延伸到魔域祭坛的纯黑色地毯,周围分列着手持兵气的魔军,不少妖魔围在后面。
“时辰快到了,请主上换衣。”羽开口说道,手中拿着一个木制的托盘。
上面呈着一件规制颇为华丽威严的墨袍,墨袍上绣着暗纹和银线绣成的颇为繁复的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