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弈司停半秒：
【……睡觉啊，睡觉这个事情有点复杂，不好办。一来我们俩都很一，二来我只是数据没什么感情跟经验，做不来。】
谢禅收拾起茶具：
“想的什么，我的意思是让我单独待会儿。”
他笑顿一下，话里几分玩味：
“还是说你非要和我一起上床？”
弈司：这个嘴贱的样子可一点不像惨逼。
014秒换成另个形态，以示自己立场：
“不了谢邀。”
谢禅看他一眼，没说什么，扬扬眉把门带上了。
弈司先前在刷评论，回去客厅才注意谢禅给他剩了晚饭，还附带一杯茶。
其实有些意外，因为正常人并不会去考虑一个系统的温饱。需要了讲两句剧情，不需要的时候是空气。
他吃不吃东西意义不大，但还是尝了尝味道。
咖喱饭不错。
茶苦得不是人喝的。
次日最新综艺节目《我想当个好人》开拍开播。谢禅上午见导演策划，下午进组，顺顺利利，理由是自带流量。黑红也是红。
天气不错，太阳刚好。
谢禅头发打理过，短了些，身边是没宿进去的人形014。
弈司换了身行头，耳钉戴了两三个，纹身就差贴成花臂，穿搭不良。
谢禅：“什么造型，精神小伙葬爱出征？”
弈司平静戴起挂饰：“衬托你，让你看上去更像个好人。”
“真贴心。在你旁边我看着明显正常起来了。”
弈司：……
“学换装救不了嘴毒带恶人。”
节目开始后整个组一起坐车上路。谢禅跟弈司明显抓了一片视线，谢禅大家是认识的，但他身边那个好看的狂野男孩很脸生。
摄影给了镜头，实时直播。
“？？谢禅旁边坐着的是谁，怎么看着关系很亲的样子？”
“我靠不是吧舔狗要换目标了？不追齐白笙了？三年面壁思过思通了？”
“我想坐他们中间，打醒我。”
“三年不见，仔细一看，谢禅好像长更绝了，在我审美点上安居定业跳踢踏。”
谢禅坐在最后排，没看手机也没去注意那些评价。
大巴很空，这期节目一共找了五个妖魔鬼怪。
耍大牌作到过气的冷艳演员，流里流气啃老挥霍的废物二世祖，热衷垂钓事业的资深海王，认钱不认人的无情医学能力者。
以及谢禅这个不在一个问题级别的杀人犯。
第一天人物公布，网上当即给节目取了新名——
《全员恶人之没颜没钱的别来》
谢禅不认识车上谁是谁，隐约觉得有人在看他，抬眼望过去时瞥见了前排往后瞅的锡纸烫。
锡纸烫眼神微妙，隐约露出点排斥。谢禅没在意，也无所谓，不喜欢他的人多了去了。正常。
弈司悠悠闲闲看了会儿，胸有成竹预判剧情：
“新的感情线来了，你要不要坐到前面去，人一回两回往后转看着还挺累的。”
“你管这叫感情线。”
“不是的话头拿给你泡茶。”
金牌系统经验丰富。第六感从未失误。
第一站目的地是养老院。
变好，从尊老爱幼开始。
恶人们到位后被安排了扫地的活，每个人一块分配的区域，抽签决定各自去哪。
在场都是唯我独尊的主，即便来参加了这个改造节目，也不见得多情愿，抗拒在脸上写得明明白白。
漂亮艳丽的女人踩着高跟在一旁补妆：
“人数是不是不对？海王掉海里了？”
锡纸烫：“我还以为是那个戴耳钉的卷毛。开局找最拉的玩，勇气可嘉。”
弈司：“有吗，我也没找你玩？”
谢禅正低头看手机，没说话，笑了一声。
锡纸烫给一绕，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被骂。
刚想发作，主持几分尴尬，打了个哈哈：
“还有一个嘉宾有点事，一会儿就到，我们先开始吧。”
与此同时谢禅收到了齐白笙的第二条消息：
“车已经过去接你了，你最好识相点退出节目马上滚回来。把你的搭子留在那里，少给我演。蹲了三年出来管不住了是吗？做这么多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一分钟后又是一条：“看到回我！”
少爷人设显然稳不太住，悬在那里摇摇欲坠。
谢禅平静地扣了个1。
接着把人直接拉黑删了。
齐白笙看着屏幕上的“1”，扔掉清高，连打三个问号，换来的是刺目的红色感叹。
操了。
齐老坐在对面，神色沉沉：
“等他过来就早点去把契断了。”
老爷子说完走了，齐白笙五味杂陈，确实用完了的东西就该扔，他手术结束，生病十来年就没疼过痛过，因为谢禅的血和异能，安生到现在。
接下来只要断掉两人关系，他就自由了。
而谢禅会被重新送进牢里，所谓的三年全是噱头，出来一趟不过为了叫他出来解开契约，后半生，这一辈子，他都会在黑房间里过。
齐白笙明白，但他忽而不大想剪断这根线了。
不是心疼或者不忍，只是不服。
节目场地里谢禅已经配合抽好了签，选好了扫帚。
扫地工具质量不大一样，另外三个“老子不扫爱谁谁我就露脸刷点流量”的摸鱼恶人看谢禅捞走最实用那把，危机意识一下起来，当即拿了剩下的纸条。
主持：谢谢大佬带动节目效果。感恩戴德涕泗横流。
评论区：“全场最想当好人的人：谢禅。”
“笑死，但没完全笑死。最可怕的一个竟然意外很听话很积极。这个反差我先吃一口。”
谢禅拿完工具，看着手里小地图的标记点，正朝前走，忽而有人把他小臂拉了住。
他回头，是先前的锡纸烫，叫顾寻欢。
“要不要一起？”
“嗯？”
顾寻欢人如其名，成天流里流气寻欢作乐，啃老啃得明明白白，某天喝多在慈善义卖柜扔了个空瓶子，没想到被人拿一千万买了。
这是正常人做得出来的吗。这他妈不是傻就是对他有意思啊。都跟来录节目了。锤中锤。
二世祖想，齐白笙就是个幌子，谢禅这个狼人不出意外已经移情别恋盯上自己了。
估计要求他扫个地都能乐死他。
于是顾寻欢自信且直球：
“你要不把我那块地方也扫了吧。”
谢禅：“？”
“别矜持了，是不是没想到我会主动跟你说话？去吧，你扫，我陪你一会儿。放心，你没做梦。”
“这我知道，你先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