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生意
林挽卿看得出他得动作是无心的，也不多再计较，心里像是闪过什么东西却没能抓住。
“林姑娘这桩生意我接下来了，但不知道林姑娘何时请徐某喝茶”
“十日后罢。”林挽卿明白徐北柠这是问她验货时间，祭语阁的规矩，杀人取物必验货。她想了一会又道：“徐公子是亲自来么？还是派其他人来？”
“自是我亲自来，他人我是不放心的。”徐北柠神情略有些严肃，他又一笑：“今日徐某便送林姑娘到这了，十日后再见罢。”说着便要掀开车帘下车。
林挽卿见徐北柠要下马车，而马车虽行驶速度不快但并未停下，这样跳下马车必然会受伤，她便轻轻的扯住徐北柠的衣角道：“等马车再慢些下去也不迟。”
徐北柠要下车的动作一顿，复又坐到林挽卿身边温柔的笑道：“我觉得十日太长，怕产生什么变数，不若五日后我自请上门，只是不知林姑娘的时间是否得空？”
“自然以徐公子方便，时间越短我便越放心。”林挽卿心想，这话要是旁人听了指不定还以为她和徐北柠有什么呢。
林挽卿才说完话，徐北柠已跳下马车消失在这夜色中，只留了一句林挽卿才能听见的细语道：“林姑娘大抵不知，凡我们这些人身上必会一些拳脚功夫的，不然不好行走。”便再无其他。
徐北柠才到休息的别院便要调出史氿的资料来看，这让简莫兮有些纳罕，她从未见过徐北柠说是要调阅谁的资料，而徐北柠的态度却不容她细思，她对门外喊了一声“鸾儿”后便有一个年轻女孩从门外轻推门进来。
简莫兮对那个名叫鸾儿年轻女孩吩咐道：“去信阁去调关于名字叫史氿的案集来看。”说着还拿了一块玉牌递给了那个年轻的女孩，女孩接了玉牌便退出了屋外提着一盏奇怪的灯走了。
“柒爷晚上可是遇到什么人了？”简莫兮坐在了与徐北柠相邻的位置倒了两杯茶递了一杯给徐北柠问道。
徐北柠接过茶浅呷了一口道:“去谈了一桩生意。”声音却听不出有什么情绪。
“柒爷谈的生意与那个叫史氿的有关？”
徐北柠只淡淡的“嗯”一声，目光却从未离开过自己的袖口处。
简莫兮本想再问些什么，想了想便闭口不言了，刚好门外传来低低地询问声，简莫兮看了一眼徐北柠便对门外的人道：“进来。”
鸾儿抱着类似账本的一本册子单手推门进了屋里，她低头对着屋里的两位主子将自己查到的信息回禀道：“奴才查了，帝都名叫史氿的共有3人”，说着便将手里的册子递给简莫兮。简莫兮接过册子看了过后示意继续说下去。
徐北柠伸手拿过简莫兮手里的册子对正要开口的鸾儿道;“其他的不必再报了，你只管说说帝都史太师家的那个史氿与林太傅家有什么关系就行了。”
简莫兮听到这话心下了然，徐北柠口中的生意怕是与那个林家的五小姐谈的了，徐北柠说是与人谈生意时虽猜出了几分，但真的得到结果时心里难免有些泛酸。
得了主子命令的鸾儿继续道：“奴才得到探报近月来林家与史家联系甚密，两家似有联姻之意，史太师的意思是让嫡孙史氿求娶林家五小姐林挽卿，而林家也似有动摇之意，听探报可能两家不日便要交换庚帖了。”
徐北柠听完便挥手让人退下了，他嗤笑道：“他们以为抱得的是一只温顺听话的兔子，却不知那兔子其面目为收敛毒牙的冷蛇，真是许久未见这样可笑的事了。”
“是林姑娘要取那个史氿的命么？”简莫兮有心里些讶异，虽说林挽卿年纪小可能些手段，但取人性命这样毒辣的手段却不像她今日见到那个看起来柔弱温和的女孩所为的。
“史氿性命她倒是不取，却是取比之性命更要紧的东西。”徐北柠明白简莫兮的心思，他带着严肃的口气对简莫兮道：“莫兮，你可不要小瞧了那个丫头去，那丫头可藏着毒牙，最好是与她为友，最坏也不可与她为敌。”
简莫兮心里十分不理解徐北柠这番话，她觉得徐北柠未免太高看了林挽卿，就林挽卿的那些生意手段而言如何比得自己，况林挽卿只是一个小女孩子，但她还是口中答应道：“是，柒爷。”
“这桩生意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莫兮你就不用管了，我着人去安排便行了。”
“是”简莫兮知道徐北柠不会让她掺进这件事，她反劝道：“今日太晚了，柒爷休息罢。”
“也是，头痛，明日还要去哄曦丫头。”徐北柠将头歪向简莫兮笑道：“莫兮陪我一块去罢，让我免些曦丫头的聒噪。”
“好”简莫兮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她简莫兮如何会舍得拒绝他徐北柠的任何要求呢？
林府
从庆安候府回来后的次日早上，早起林挽卿由自己的奶娘李妈妈服侍着上妆，粉桃也旁跟着伺候，主仆三人都不说话，屋里静默无声，掉针可闻。李妈妈和粉桃都知道昨晚林挽卿让翠屏她们今日早上去仆院受罚去了，只是不知道是因什么事让自家主子要罚她们。
林挽卿叹了口气对李妈妈道：“乳娘去仆院叫素茶她们回来罢，她们今日的罚先记到账上，改日再罚便了了。”
“哎，好。”
她家小姐还是心软，舍不得那两个丫头受罚。而粉桃的心里却有说不清的滋味。
“快去罢，晚了那两个丫头便要吃些苦头了。”林挽卿自己快速将头发绾好插上了玉钗，粉桃在一旁想帮忙却连手都插不上。
等李妈妈从仆院回来时林挽卿已经用上早饭了，李妈妈又忙要去伺候林挽卿吃饭，她接过粉桃布菜的竹箸开始帮林挽卿布菜。
林挽卿却不让李妈妈帮她布菜，她拉李妈妈坐在了她身边问道：“人回来了？”
在林府是不可与主子同桌而坐的，李妈妈刚要起身再回话，林挽卿却不让，她拗不过林挽卿只得坐着回了话：“正巧赶过去了，再迟一步她们俩就要挨上板子了，奴婢先让她们回房梳洗去了，好再来见小姐。”
林挽卿用完早饭正在自己房里榻上抱着猫逗玩，李妈妈领着素茶她们进屋来说道：“还好今日太太出门做客去了，不然这会小姐哪来得及过太太那里请安去。”
“太太自己一大早也要去老太太那里守请安的，也未见迟过，我们今日是侥幸了”林挽卿从榻上起身将怀里黑色的猫递给翠屏抱着，“今日午饭就去吴姨娘那里用罢，请乳娘去一趟沁心院了知会吴姨娘一声。”
翠屏怀里抱着的黑猫“喵呜”一声就从翠屏怀里跳到地面围着林挽卿的脚踝蹭了蹭，林挽卿又只能弯下腰将猫抱起来笑道：“你倒是会磨人。”说着便抱着猫往屋外院子里走去，身后素茶与翠屏都跟着。
如今是夏天，院子里摆着各色开着夏花的盆栽，花都是林佑宗前些日子嫌芜院太清素命人送来的，以往的林挽卿肯定是会装作惶恐的样子拒绝，但这次倒一反常态的收下了还让管门角的小厮在院里阴凉处栽了一架秋千。
林挽卿抱着黑猫坐到了秋千上，吩咐素茶道:“打发我们院里的两个婆子去府里大厨房拿些点心和消暑的酸梅汤过来，也为吴姨姨那里讨一份送过去。”
素茶才走翠屏便怯怯的问道：“小姐还为昨天晚上的事生气么”
林挽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这话也只有翠屏才敢问，素茶就是有什么想问的怕烂在肚子里都不会这样来问她。
“你们俩以后可不许像昨夜那样背着我讲话了”林挽卿轻轻抚摸着盘在怀里的黑猫道：“去屋里抱来两个小凳坐在院里说话。”
翠屏从房里搬来两张小凳，林挽卿让素茶翠屏坐了，她道：“以后有什么可当面问我，我有什么也不会瞒你们，防你们的，昨夜是有人确有人在我马车里，是翠屏见过的那位柒爷，不过只是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我说于你们听也与你们无什么益处，故才不言的，没想到却让你们留心了。”
“是，奴婢们知道了，下次再也不犯这样的蠢事了。”
林挽卿脸上无半点笑意，又接着道：“如今的林家已不如老太爷在世时好过，所以府里老太太越发地看不惯我们院里的人了，她正想着法打发我出去，现最好的方法便是与史太师家联姻嫁，给史氿为侧室，如果近日府里有什么有人传起这样的小话你们不要去理会只作不知，也不要与人争辩落了府里人的话柄，只当你家小姐认命了。”
翠屏听了这话吃了一惊，气得下意识地就从自己坐的跳了起来道：“老太太当真要这样对待小姐了么？好歹小姐也是她的亲孙女，那个史氿的名声在帝都臭到连我们下人都知道，小姐嫁过去那种人能对小姐好么？”
素茶连忙拉翠屏坐下，她对翠屏道：“你那么急干嘛，你讲得那么大声是要让府里的人都知道吗？老太太要小姐嫁小姐就要嫁么？你听到小姐说她要嫁了么？”
翠屏被素茶训的有点委屈，她低头道：“我只是心疼小姐这样被老太太糟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