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艰难抉择
“好！”
欧阳若颜高喊一声，手中的攻击稍稍弱了一些。
如此一来，广雨寒这边的压力更大，不过叶晨早就在他身旁站定，幽冥鬼眼运转到极限，几乎没有看漏任何一名修罗战士的攻击。
不过盏茶时间，广雨寒就汗流浃背，若非叶晨始终没有开口，他早就选择休息。
可连续见过叶晨两次突破极限，他眼热不已，能让叶晨指导他突破极限，即使再累也要坚持下去。
就这样，整整持续了半个时辰后，广雨寒几乎连拿刀的力气都没了。
若非叶晨每当攻击到达他面前的时候，就帮他挡开，恐怕广雨寒此时已经死了几次。
很快，一股元气波动就突然从广雨寒身上爆发出来。
“突、突破了？不但突破了极限，武道境界也突破到地武境四重了。”
广雨寒惊喜的大叫一声，若非时机不对，一定会抱着叶晨大转几圈。
虽然他不是背背。
“突破了就赶紧到后面休息，顺便把刚才损失的水分补充一下。”
叶晨连忙将他拉到身后，替换下防御位置后喊道。
“好。”
广雨寒仍然无法控制内心的激动，对叶晨的命令几乎变成言听计从。
对此，叶晨并不在意，广雨寒此人心机太深，若非此地需要他的帮助，叶晨可不敢与其结交。
接下来的数个时辰中，叶晨连续帮助欧阳若颜和洛蝶突破极限。
两女虽然同样在境界中停滞时间不短，可实力太强，并没有再次出现突破的情况。
饶是如此，两人也清楚的感觉到突破的期冀。
即使不再突破极限，静心修炼个十天八天也能顺利突破。
这种接连突破，让得队伍的凝聚力更强。
由于叶晨并不知道这种突破极限，是否会造成反面影响，并不敢让众人多次突破。
不过，众人实力不俗，虽然无法突破极限，可单单轮流休息，也让众人的状态好了很多。
时间缓缓流逝，眼看着晨钟即将响起之时，一名不速之客随着无数修罗战士冲了上来。
盈昃白金，成松。
经过一日一夜的战斗，成松已经没了刚刚来到此地时的从容，身上遍布着一道又一道伤痕，看起来狰狞可怖，就连脸上都新增了三道伤口，血肉翻飞，沾着普通修罗战士的鲜血，如同一尊浴血修罗。
随着众人冲到防线前，成松就忍不住高喊一声：“放我过去！”
闻声，叶晨几人眉头同时一皱。
就连跟成松算得上有些交情的广雨寒都是如此。
成松此人心胸狭窄，瑕疵必报，且不懂得审时度势，若真将他放过来，让他休息得差不多后反咬一口怎么办？
片刻思索，就让成松身上再添两道新伤。
“还犹豫什么？再不放本少爷进去，我让你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成松怒极。
可求人还用这般言语，就连广雨寒都是怒极，冷声道：“成松，你们成氏家族的确强大，可我广氏家族还不惧，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吧，我广雨寒陪你好好玩玩。”
此言一出，倒是将成松的所有愤怒拉到他身上，让叶晨三人对他都是高看了一眼。
虽然心中对广雨寒的心机还是有些忌惮，可他能说出这番话，至少也让叶晨几人更加接受他一些，至少也算个敢作敢当的人。
“好，这是你们自找的！”
叶晨刚想开口，就见成松的身体急速鼓胀起来。
“小心，他要自爆！”广雨寒连忙提醒一声，介于叶晨实力太低，正面迎上成松的自爆必死无疑，广雨寒急忙抓住叶晨的右臂，将其拉扯到自己身后。
“轰！”
随即，剧烈的爆炸声响彻来开。
有广雨寒帮忙抵挡，叶晨倒是没有受伤，可当他回转战台防线时，才发现广雨寒身上布满道道伤痕，血流如注。
战斗在另一侧的欧阳若颜倒是好些，可三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却也让她的战斗力下滑到极致。
叶晨和洛蝶见此，立刻将两人替换下来。
可战台边缘的防线太长，两人即便是拼尽全力，抵挡起来却也异常困难。
“成松那个混蛋，等本小姐出去之后，一定要让他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欧阳若颜愤恨不已，而另一位伤员广雨寒却因失血过多昏厥过去。
叶晨急忙斩杀掉身前几人后，才快速往后看了一眼，只见欧阳若颜正在包扎伤口，可广雨寒的身体却开始消散。
“幸好擂台战即将结束，广雨寒，你重生之后想办法保命，我们会尽快将你收回队伍。”叶晨也不知道广雨寒能否听到，依旧高喊道。
很快，广雨寒的身体就彻底消散开来。
咚！咚！咚！
同一时间，晨钟之声就已响起，由于他们属于历练者，规矩所定，前方战台的一干修罗战士只能愤恨停手。
叶晨几人原本有着三十息的休息时间，可他们之前的轮换已经休息的差不多。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欧阳若颜受伤，战力大减。
可想到广雨寒重生后情况恐怕更差，叶晨也不敢让欧阳若颜休息，急忙喊道：“趁着我们有三十息的休战时间，我们赶紧去找广雨寒。”
“好！”
洛蝶高喊一声，连忙将欧阳若颜搀扶起来。
三人朝擂台外走去，前面两座战台上的修罗战士并未阻拦，反而专门给他们让开位置，可就在他们离去的瞬间，一些靠近第三战台的修罗战士就冲了上去。
下得战台，叶晨一眼就能看到刚刚落到地面的广雨寒和成松。
似乎因为之前彻底决裂，两人重生后立刻展开战斗。
广雨寒虽因伤势过重身亡一次，可成松的状态更差，以他地武境八重的实力，竟然只能将广雨寒压着打，却无法伤到广雨寒丝毫。
见此，叶晨才安心一些，冷喝道：“宰了他！”
其实，不用他开口，洛蝶和受伤的欧阳若颜就冲了上去，三下五除二就将成松大卸八块。
只可惜修罗法则太过霸道，成松陨落后的瞬息，就消散开来重新飘向云层。
晨钟声响彻之时，无数身亡战士只会在云层中重新凝聚，却没有再次落下。
直至钟声停止，那名负责此地的女子才在天空缓缓浮现。
“恭喜还在战台上的战士们。”
女子开口，整片战场顿时一片寂静，除了女子的言语外，叶晨只能听到他们彼此的呼吸声。
“从此刻起，晨钟战生还且夺得第三战台的战士，可以休息一晨钟暮鼓时间，晨钟战生还且夺得第一擂台、第二擂台的战士，可以休息一晨钟时间。”
女子言语结束，周围三座擂台上立刻有人离去。
根本无人轻点谁人符合这个条件，可无数战台上离去的人去只有寥寥数人，甚至还有不少战台上始终无人离去。
这种自觉的举动，让叶晨几人看得一阵无语。
“现在学府大比有导师监督，恐怕都做不到这样的秩序吧？”广雨寒盯着战台感慨道。
“别废话了，晨钟战应该要开始了，若颜跟广雨寒断后。”
叶晨相比之下更为理智，急忙吩咐一声，就朝战台看去。
只见符合条件的人退场后不足三个呼吸时间，战台上的修罗战士就已经冲了下来，战台中央更是挤进来一批人，应该是昨天休息的战士。
很快，战台附近的修罗战士就全部冲了进来，随着喊杀声再次响起，乌云中的人才开始落下。
“冲！”
叶晨高喝一声，一马当先的带着队伍朝着随便选择的方向冲了过去。
时间流逝飞快，可在叶晨几人来说，这里的战斗可谓是度日如年。
尤其是不时从人群中冲过来，直接玩自爆的成松干扰，让队伍的伤员越来越多。
十天时间转瞬即逝。
一行四人在修罗战士仅仅战斗了十天时间，修为上就出现了巨大突破。
叶晨从原本的人武境七重，如同坐火箭般提升到人武境九重巅峰，距离突破地武境也只差时间原因。
这样只从地武境四重提升到地武境四重巅峰的广雨寒看得极为眼红。
洛蝶早在三天前就顺利突破，达到天武境一重实力。
最让众人惊愕的当属欧阳若颜这个小丫头，她在战斗开始的第三天起，修为提升速度就开始暴涨，仅仅十天时间，就达到地武境九重初期，别说广雨寒，就连叶晨和洛蝶都差点被她的修炼速度吓死。
随着众人实力不断飙涨，成松的干扰次数出现的也越来越少。
或许，这跟成松一次又一次陨落有着直接关系。
可，那跟叶晨等人已经没了半点关系。
这天，当晨钟声响起之后，女子再次浮现于天空中，却没有直接宣布战果，而是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若有所思的想了些什么之后，才开口问道：“你们四人虽然有人实力不足，可整体战力却已经达到五雷塔要求，可以破例让你们提前过关。”
听着女子此言，叶晨几人同时思索起来。
百战之行，他们才坚持了十天时间，虽然他们的实力不断飙涨，可随着接连不断的战斗，精神都已经非常疲惫，若能就此通过这一关卡，未必不是好事。
只不过，这种不用畏惧死亡的无休止战斗，从另一方面来说，也未尝不是一种历练。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却始终没人能够拿定主意。
“我选择离去！”
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侧面数百米外的擂台上响起。
“成松？”
叶晨几人面面相觑，就连漂浮在空中的女子都一阵疑惑，狐疑道：“你没能得到本座认可，若就此离去，只能被算作放弃。”
成松那边寂静了好一会儿，显然是在思索。
可没过多久，他的声音就再次响起：“我…放弃。”
声音中充满不甘，可还是喊了放弃。
“那你可以走了。”
女子冷哼一声，白玉般的玉手一摆，成松就从战台上飘起，衣衫褴褛，双目无神，脸色更是难看到极点，朝着叶晨这边战台瞅了一眼，冷声道：“叶晨、广雨寒，这几天的恩情我成松记住了，等回到学府以后，我们在慢慢算这笔账！”
“滚！”
女子身为修罗战场的主事人，本就看不起中途放弃者，见成松自己软蛋，还敢出言威胁自己看得上眼的几人，当即大怒，玉手挥舞间，就将成松如同皮球般拍飞出去。
“去三个得到休息资格的战士，给本座把他赶出去，他若敢在我修罗战场多加逗留，杀无赦！”
“尊令！”
立刻，场中无数人应声，至少数十人同时离开战台。
可很快，绝大多数修罗战士再次回到战台之上，其自律程度，让叶晨几人看得暗自钦佩。
“碍事的人已经滚了，该你们做决定了。”女子再次向叶晨四人问道。
“这……”
叶晨四人再次迟疑起来。
良久，洛蝶首先开口道：“叶晨，你来做决定吧！”
“嗯嗯！你说走就走，你我说留就留。”欧阳若颜嬉笑道。
“这个决定太难做了，还是由你来决定我们的去留吧！”广雨寒的眼中带着一抹不舍，只是不知道他不舍的是这片战场，还是在团队的支持下暴涨的实力。
见他们将决定权交给自己，叶晨再次沉默起来。
他虽然不是自虐狂，可这里的战斗的确能让他们快速成长，他还真舍不得就此离去，目光再次从几人脸上扫过一遍后，双拳突然握起，抬头仰视这天空的女子，道：“这十天时间我们的确很累，想必剩下的九十天会让我们体会到什么叫生不如死，可我们却不得不承认，在这里的战斗能让我们快速成长，若就此离去，岂不是太对不起这次机会了吗？”
“哈哈，好！本座没看错人。”
女子狂笑几声，道：“既然你们这般决定，那就不要怪本座心狠，在接下来的十天中，你们只能在暮鼓战中联手，十天之后，必须独自作战，且百战之行最后十天时间，你们必须每人成功镇守一座战台。”
闻言，叶晨等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女子的要求虽然苛刻，可叶晨却感觉看到了一跳康庄大道一般。
修罗战场中不会出现真正的死亡，身体疲累到极限也只会不断突破，可若真能按照女子的要求完成任务，他们的意志绝对能提升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心念电转，叶晨的双手握拳，盯着女子模糊的面庞喊道：“开始吧！”
“好，哈哈！”
女子仰天大笑几声，就突兀地消失不见。
阵阵喊杀声即刻冲天而起。
叶晨回头看了三人一眼，道：“我们也开始吧！”
“嗯！”
“下一次暮鼓战再见！”
洛蝶轻轻点头。
旋即，三次持刀冲下擂台，很快分散开来。
经过这段时间战斗，叶晨原以为自己的战斗技巧已经被磨合的差不多，可当他冲进人群后，马上就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压力传来。
若非他的实力提升到人武境九重巅峰，恐怕极难撑过十息。
饶是如此，接下来的战斗对他来说也是极为困难。
正面战斗倒是轻松，可目光要不断寻找着背后而来的黑刀，致使消耗比之前成几何倍数增加。
仅仅半个时辰的战斗，对他来说就如同往日一天的战斗那般劳累。
“不能在原地过多滞留，杀，杀！”
随着身上伤痕不断递增，叶晨的战意也逐渐被带起来。
喊杀声出口，叶晨立刻就朝前方冲杀过去。
当当当！
不断硬碰硬的接触，他手中的生铁大刀很快就变成锯齿状，砍在敌人身上再无之前的锋利，可给敌人留下的伤势却更显糜烂，随便被带出的一道伤口就是血流如注。
然而，这种战斗非但没让叶晨战意消弭，反而越战越勇。
两个时辰的战斗，就让他的体力消耗达到极致。
随着挥刀动作慢到极点后，破茧重生的快感就再次涌进身体。
突破身体的极限。
这种状态在这十天中，他就接受了十多次，自然轻车熟路。
力量暴涨未达巅峰，他的双眸就逐渐变红，随着口中又一道喊杀之声，叶晨如同被囚禁了数十年的洪荒凶兽第一次被放出牢笼一般。
一柄满是锯齿的生铁大刀被他挥舞虎虎生风，每一刀砍落都能斩杀数名修罗战士。
这种疯狂的战斗状态，几乎与擦肩而过的修罗战士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战斗力实在太强。
战场另一处的广雨寒则显得有些不济，可他的实力高出叶晨许多，才能堪堪稳定住不败之绩。
至于洛蝶和欧阳若颜则与他们完全不同，两女实力乃是人中之最，欧阳若颜虽还是地武境实力，可有着与幽冥鬼眼异曲同工的眼功，冲杀数个时辰竟没有受到丝毫伤势，反而与洛蝶一般，使她们的战斗变成了一面倒的屠杀。
十次晨钟暮鼓战的时光转瞬即逝。
经过这十日战斗的叶晨四人，几乎都进入杀人如狂的状态，即便是在十日后完全单兵作战，却也丝毫不显疲态。
与往日不同的则是，除却广雨寒修为提升到地武境六重，欧阳若颜感受到突破的契机之外，叶晨与洛蝶的实力却没有出现一点增长的态势。
由于无时无刻不在战斗，他们事实上早已忘记修为，忘记时间，甚至都忘记了休息和进食。
距离女子所言的最后十次晨钟暮鼓时间尚有二十几天之时，叶晨、洛蝶、欧阳若颜三人就能彻底占据一座第一擂台，且完全镇守，致使身后的第二第三战台呈真空状态。
广雨寒的状态虽有不如，却也能牢牢守住第三战台。
这种疯狂的战斗依旧在持续，可叶晨四人的脑海中却只剩下了战斗和杀戮。
这种战斗不知道持续了多久。
直至这次暮鼓战结束，叶晨四人虽然没有守在一座战台上，却将周围十座战台连成一线，算上第二、第三战台，四人整整占据了三十座战台。
晨钟声落下，四人依旧如同四尊浴血修罗般守卫这这三十座战台，等待女子宣布开启下一场晨钟战。
但，可是……
女子的身影一如往常的浮现于天空之中，却没有做出任何宣布，而是盯着叶晨四人这片真空地带注视许久，才叹息一声。
良久。
“本座掌控这片修罗战场数万年时间，拥有你们四人这样战意的人以前也只见过一人。”女子又是一声叹息，才有些不舍地道：“虽然本座不舍得放你们离开，可百战之行的时间已经到达，你们退去吧！”
“退去？”
“百战之行时间？”
“座上怎么会让我们离开？”
叶晨四人脑海中同时出现一阵狐疑，旋即，点点仿佛已经逝去数百、数千年的记忆才徐徐涌上心头。
“我们……是来进行百战之行的，现在圆满结束了？”
四人互相对视一眼，时间虽然只有短短百日，可无休止的战队对他们来说已经过去太久太久。
每一时每一刻，他们的脑海中都只有战斗，只有厮杀，对其他事情已经下意识遗忘了。
“是的，你们是在进行五雷塔第五层，百战之行的战斗，今天就是你们百战之行圆满完成的时候。”女子的面容虽然看不清楚，可眼中的珍惜之色却显露无遗。
叶晨几人互相对视一眼。
被遗忘许久的记忆再次回归，他们的心中自然非常欣喜，可想到马上就要离开这片与他们共度了不知多久的战场，心中却都有些不舍。
“怎么了？舍不得离开了？”女子哈哈大笑。
叶晨四人虽嘴上不愿意承认，却也的确是有些舍不得。
“哈哈哈……”
女子仰天大笑：“你们也不用不舍，实话跟你们说了吧，你们四人是我这片修罗战场最后的客人了，你们离去之后，我们也要回家了，今后若是有缘，我们会在真正的战场上再见。”
“真正的战场？我们是并肩作战吗？”广雨寒急忙问道。
“只要你们的立场不变，我们就会并肩作战。”女子哈哈大笑：“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们走吧！”
叶晨四人突然感觉眼前一阵恍惚，眼前的场景变得扭曲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四人才看清眼前的物事，那是真正的五雷塔塔顶，透过不远处的窗子隐约能够看见外面的五雷塔广场。
“我们……回来了？”广雨寒神情有些恍惚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