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章:疯魔

    “在吗？”我刚刚起床，看见吴凡对我发来消息，不禁有些疑惑。

    “怎么了？”我疑惑地发去消息。

    “我要回兰州了，我奶奶病了，没人照顾。”看到这则消息，我倒是想了起来，兰州姑娘，本就应该是兰州土上的姑娘，只是因为父亲的原因，暂时居住在湖南。

    “好。”我没有做进一步的回应，我不敢提出道别，两个加起来30岁的小屁孩，再相见，又是几何时？她似乎理解我的想法，始终没有提出再见上一面的要求，也没有同从前一样，提出分手这般的字眼。

    “还能再见吗？”我的眼眶大抵是有些湿润了，用颤抖的手指打出了这句话，却迟迟没有按到发送。她也一直显示着正在输入，不止那时的她，又会是什么想法。

    我终究是没有将消息发出去，她也像是心有灵犀般，没有将消息发出来。

    我想到如今父亲坐牢，母亲联系不到，就连这个未来的“家人”也要离我远去，不过短暂的两天时间，我本就不太幸运的人生，变得雪上加霜，一个经历过光明的孩子，突然被拉入黑暗，思想难免会发生扭曲，我缓了缓气，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上那个少年，邪魅地对着镜子笑了起来，似乎有些癫狂。镜子那头的人，笑得比我更为猖狂，我无法想到我那段最黑暗的日子是靠什么撑了下去。

    我疯了！是的，那段日子我整个人已几近疯魔，认识我的人都躲得远远的，他们怕了，怕我这个已经了无牵挂的疯子，没有亲人问候，没有朋友关心，有的，只是吴凡偶尔一两句的招呼，让我没有持续这个状态一辈子。而吴凡，也成了我当时唯一的牵挂。其实现在想想，当时要是多陪陪爷爷那位老人家聊天，想必后来也不会那么愧疚，我不是没有人关心，只是我选择性地忽视罢了。

    我跑了！是的，那段日子我又逃离了学校，在县城四处招摇，心里想着，父母都不会再管我了，老子一定要造出自己的一片天。一人，孑然一身，了无牵挂的，是最可怕的，我后来也害怕这种人，因为这种人做事不会去考虑后果，毫无理智可言，也正是那段日子，我招来了许多人的记恨，他们怕我，凡事都会迁就我，那段无敌的日子，我不怀念，只怀念在那段日子中我的无畏，与后来我畏手畏脚的理智风格截然不同。

    这种状态，持续了两周。我的母亲终归是找上了门来，但也没有开口，只是用一种害怕的眼神望着六亲不认的我，怕吗？一个母亲又怎会怕自己的亲生儿子。怕！怕这个陌生的儿子，干上一堆丧尽天良的事。她的眼神，逐渐将我从那种疯魔状态拉了出来，是的，我还有家，虽然已经七零八落，但终归比外面的大风大浪温暖了许多。无需多言，我放弃了这乱成一团的生活，跟着母亲，回到了零碎的家。

    “还上学吗？”母亲颤颤巍巍地望着陌生的男孩，支支吾吾地讲道。

    “我不想上学了，跟我哥一样，去体校吧，报个散打。”我坐在沙发上，眼神中满是冷漠，用着极其平淡的语气回答。

    母亲突然抱着我，脖颈处发出哽咽的声音，颤抖地说：“对不起。”

    我没有回答，只是内心中接受，因为我知道，有些事，怪不得他们，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母亲带着我到了武汉，姨夫开车将我送到了武汉的郊区处，我看着眼前破旧的院校，办理好宿舍，四处的老鼠蟑螂，满屋的汗臭味，我无法想象我的哥哥是如何在这里度过了四年的时光，顺利的考取了体院。但从小被父母带着四处奔波的我，心理承受能力早已远超从前，我看着操场上努力奔跑的学生，训练馆内踢着沙袋的少年，内心却没有一丝触动。是的，没有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我并不喜欢运动，来这里只是为了让母亲安心，仅此而已。

    我看向眼前的教练，这也是将我哥哥带出来的教练，不高，有些中年发福，后来我才知道，他年轻时是全国的散打高手，一级散打运动员，并且见识到他训练的强度之后，也算是大大磨砺了我的意志，让总会想着半途而废的我振作起来。

    我躺在宿舍的小木床上，体校的手机是要收起来的，每日只有一小时的使用时间，我不玩游戏，自然也无所事事，无非就是每日给吴凡去一些消息，次日收到回复，反复如此，也不知道当时的我们，成了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