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你的一生中会有很多过客，他们在属于自己的站牌下等着车，但是有些人，总喜欢提前跑上前一个站牌，在不属于她的时间，与你相遇。”这是我常看的书《山顶的风景》中的一句话，我想我与吴凡也是如此，提前到了前站，一同上了车，在本不属于我们的座位相遇。

    自上次一见，再见到她，已是被父亲按插在老家的中学的时候了。我也算是老家的一朵奇葩，村镇上嘛，没有手机的娃都是大多数，听我讲着那些外面的故事，吹着牛皮，倒也听得津津有味，我的同桌，更是如此。她扎着一头马尾辫，发际线有些突出，穿着简简单单的校服，倒也看不出哪里吸引人，透露着一股子书香气，打扮简单且平凡，叫做郑玉玄。

    她喜欢撑着脑袋，听我讲些外面的故事，不会插嘴打搅我，学习上也很安静，经常教我一些书本上的知识，就像是我用经历，换取到知识，稳赚不赔的买卖。我也逐渐适应起了这里的慢节奏生活，学校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校园欺凌，有的只有乡村人的质朴，不得不说，我喜欢这种氛围，也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人生态度，要说有什么不好的，那就是没有地方吞云吐雾罢了。

    因为父亲的厂房并不是很近，所以我晚上一般都住在爷爷家里，每次回到家，总会有一锅热腾腾的米饭和一盆猪丶鸡肉，就算我说晚上吃了对身体不好，爷爷总是说：“男孩子，多吃一点，吃的越多越好，以后有力气了，才能挑的起梁。”我以为这个梁子是用肩抗的，后来知道，挑起家里的大梁，用的是泪。

    每天上完晚自习回家，我也会掏出手机，问问吴凡和那些狐朋狗友的现状，然后用从爷爷哪里拿的早餐钱，买了一包五元的香烟，躲在屋顶上抽，爷爷知道了总会念叨我，但始终没有告诉我的父亲，现在想来，大概是怕我又挨上一顿打吧。

    到了周末，我只要同爷爷说我想去县城转上一转，爷爷便会掏出身上一块两块的零钱，凑出来回的车费交给我，“早点回来啊。”我总是一口应下，却总是鬼混到星期天的晚上才回到家，他只要一念叨，我便会凶上几句，爷爷是镇上出了名的脾气坏，可是面对我的凶，他从来没有说过一句，只是默默地叹气，直到长眠前，我都未曾让他开心过一回，若是问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我大抵会回答是我爷爷吧。

    我并不是每个星期都会去见吴凡，她辞去洗浴中心的工作后，天天在街上游荡，如同行尸走肉般，也不找事情做，只是和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可我终归还是没有分手，舍不得，亦或是，不舍得。

    我们没有再一同去白云湖散过步，没有再一齐抽细红芙蓉王，没有再一同交心相谈，如同虚假的情侣般，我以为她只是想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度过这几年罢了，有一天我与朋友与山上散步时，被告知，她已经绿了我无数回，没错，一个14岁出头的小女娃，跟许多不同的男生，给我带了满头的绿帽，我不知道我被颠覆的是三观还是信仰，不禁幼稚地朝别人问道：“你说这世界上有初中就能遇到的爱情吗？”朋友回答不上来，但是我自己却能回答。当然有，我父母就是鲜明的例子，父亲当然也猜到了我这段感情不会到最后，只是连我自己也没想到，这段感情，真的持续了很久，甚至影响到了一生。

    我该怎么回应被绿了的事情，好歹也算得上是个人物，面子丢成这样。我做出了如今的我无法理解的回应，原谅。我是懦夫吗？显然是，我就是感情上的懦夫，我怕丢失任何一段真挚的感情，我相信感动自己的事也能感化她人，但显然，这世上的思想并不相通。多年后我朋友说当时的我好像一条“哈巴狗“，明明被别人耍了那么多回，却依旧跟着上去舔，值吗？我没有回应过这番话，至于一些后话，就留在后头讲，我只知道，我没有后悔，如此便好。至于那些可有可无的面子，早就被后来的我抛之脑后。

    我依旧会同她走到一起，牵着手，偶尔碰上熟人，只是用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望着我，有人问起我也不做回应，秉持着我人生的原则——自己过得舒服便是，何必管他人的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