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我送吴凡回了奶茶店,自己前去“极光网咖”,网咖的网管便是那个总拿蛇皮佬当作口头禅的阿锦。
“锦sir,带我找找工作呗。”要说为什么找他,这是个早早便出来上班的孩子,小县城的工作几乎都被他试了个遍。
阿锦给网咖的老板去了个电话,随后偷偷捎走了两包香烟,带我游荡在大街上。
“好好的书干嘛不读?”走来路上,一向闷油瓶子的他突然向我问道。
我将昨晚发生的事都讲与他听,他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什么,后来他常常同我聊天时都会讲,我都是被红颜祸水给害惨的,我也只是笑笑,人生每一段经历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好也罢,坏也罢,它都是你人生中避不开的坎。
“你脸太稚嫩了,等下要是人家问到你岁数你就撒个谎,往16岁以上去说。”阿锦同我讲道,这是他出来一年的经验,身为好友,自然不会藏着。
我们一下午逛遍了半个县城的小餐馆,谁知都认为我太过稚嫩,不敢接纳,阿锦也叹了口气,
“我自己去找吧,总有一个地方能容得下我。”我开口道。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应了下来,便带我回到了他的小出租屋,房间乱糟糟的,当时的我十分嫌弃,直到如今自己租了房子,才明白那句话,“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在出租屋里将就了一晚上,第二日便自己在县城里晃荡,ktv,夜宵城,除了洗浴中心实在拉不下脸面,能试的都试了,可是试问谁敢收取一个童工?到了晚上,朋友请我去吃上一顿夜宵,饭桌上,我猛地灌上啤酒,说起了胡话,依稀记得当时说了一句:“我一定要给她一个家!”
饭饱酒足后,吴凡也下了班,看到躺在夜宵店门口酩酊大醉的我,一脸嫌弃的扶了起来,我顺势靠在她的肩膀上,谁知她大骂道:“妈的你是不是个男的,喝这么点就这样了?不走就滚蛋!”给我吼得有些莫名其妙,也给我吼得清醒明目,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最真实的样子,脾气差,性子急,爱骂人,我也是贱,就喜欢这一出。她终究是没有弃我于不顾,将我抗在那娇小瘦弱的肩膀上,一步步地走向路边的小旅馆,我抱着她娇小的身躯,她虽说脸上嘴上都嫌弃的很,一直破口大骂,却始终没有推开我。
清早,我起床洗漱时看着手机里的消息,两个朋友跟我讲他们也已经离家出走,从家中偷了三两千块钱,要来找我,我摸了摸口袋,只有两张五块和一盒软白沙香烟,又想起我还没有下落的工作,便讲与吴凡听,吴凡思考了一番,想到自身也是无家可归,洗浴中心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便让他们先过来一同商量。
待到他们前来,我们商讨一番,最后统一出的方案——去省城长沙。何笙的亲戚在长沙那边做了一些小本生意,正好缺着人手,我已经想到了未来的辉煌时刻,拿着每月几千的大钞,每日下班都可以去网吧,点上一杯奶茶,还有“美人”作伴,这样的生活简直就是我向往的生活。做大巴火车都要登记证件,太过危险,于是乎,我们包了一辆去省城的顺风车,途中,还不望互相吹着牛皮,一同幻想以后的美好生活。
不过两个小时的车程便到了省城,我们找着一家偏僻的小旅馆,用吴凡的证件,开了一间百来块钱的双人房,准备先歇息一天,明日就去大搞特搞,迎接人生巅峰。
“妈的,没烟了。”四个抽烟的人干去一包烟还不是分分钟,我便拿着钱,主动出门买烟,来省城第一天自然是要抽些好烟,中华玉溪,一个来上两包,点上一支华子,吹着口哨便往回走,看见孟家站在门口,我不禁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被你婆婆和何笙赶出来的。”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当时的我可是秉持着义字当头的原则,哪里会想到被戴上了绿帽子,只是有些疑惑,但也没说什么,走了进去。
进去后,我拿起纸和笔,打开导航,开始规划我们美好的未来以及金钱的分配。可是想象总是美好的,正大挥笔墨着呢,“a”突然给我弹来一条消息,“快跑”。我正疑惑着呢,门就被敲响了,我知道大事不妙,定是有家长或是学校的人找上了门,“你们快躲进厕所!”我一副大哥模样,将他们赶到了厕所,独自去开了门。
“就你一个?他们人呢?”一个年轻人手中拿着铁棍,恶狠狠地朝着我问。
我理直气壮地说:“你谁啊?这里就我一个人。
“嘭!”他没有直接回应,而是用铁棍当作回应,铁棍直接断成了两截,掉落在地上,我的右肩被敲得生疼,随后他与身后两位大叔模样的人直接笔直地走向厕所,把另外三人揪了出来,随后将我们一同带入了轿车内。
“你们应该都是临中的吧?那名敲我的人,便是孟家的姐夫,同时也是县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见我们没回应,他倒也不生气,直接将我们一同拉回了临中的办公室,我的父亲也在那里等着,那次,也是他唯一一次对我动手,记得多年后提起,他常说,“如果当时我没有动手打你,而是帮你出了被打的气,你的人生会不会不一样。”我总是笑笑,人生哪里有什么后悔的机会,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岔路口是不是正确的,但既然已经走了,就不要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