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初心
一个年轻的书生像是中了邪一般，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舞台。
此刻，昨夜的满眼伤悲看起来从容了些。
从容是一个人对这个世界、这个江湖最好的态度。
我们每个人都应该有这种态度，因为从容是一个人一生必须要有的态度。
不能做到从容，那么就只有死。
像莫云白这样的人，他的满腹经纶看起来，在这一件事情上，竟然毫无作用，该他承受的，他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
过了一夜，他变了很多，也成熟的很多，他的才华告诉他，他要学会一些事情，即使有背入江湖的初心，他也要学。
武功这是一种多么奇妙的东西，莫云白即使讨厌，可他不得不承认他这一次的满腹经纶终究抵不过这些女人的一招半式，看来想要以孔孟之学平顾列国之间的裂痕，那么孙家兵法也是不能少的东西。
或许文武兼修才是他此刻的追求，那么这个追求对吗？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此刻若是会上一招半式，也不会被迫当着这么多女人脱衣服。
女人的清白很重要，那么男人的清白呢？大丈夫若是让这么多女人再同一时间、同一个地点看到自己的身体，那是无论如何也抬不起头的事情了，只怕今天再这里一脱，今后所有的游说列国的大事就残梦难圆了。
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来，停再舞台的中央，他笔直的站着，他像个可怜的孩子，没亲人疼，没有人爱。
爱他的人就再台下站着，只不过这个爱他的人是十年后爱他的人，她纵然去帮助他，那最终的结局也是不会变。
泥香看着莫云白，心中暗想：原来莫大哥的人生中还有这一段过往，只是他从来没有向我说过。
今夕良人情怀焉何再？梦再十年前虽真亦是浮云，能看不能语。
谁再忧伤，谁又再感伤？是她！
这一次入梦，她只是想找出莫云白再十年前中毒的原因，她再见证他的过去，而他的过去谁又会想到如此令人伤感。
秋天的云总是薄细的很，就连那束阳光照来的时候也显得那么脆弱，那么无力，秋的涩像是一坛成年坏了酒，苦的人辛苦。
莫云白他一直是低着头地，他纵然敢走上这个舞台，但他绝不敢再这么多女人面前抬头，因为他面前这些女人就好像是一头头春的母老虎，他很害怕被她们吃了。
站在不远处的泥香，她眼里流下了一滴泪，泪是一颗像是珍珠的液体，笔直落在地上，也滴在她那柔软的心上：莫大哥，你要坚强！
忽然，花惹秋像是一只燕子飞到莫云白的身前，她道：“莫云白，抬起头来。”
莫云白道：“为何要抬头，是你说只脱衣服就可以了，可没说脱衣服前一定要抬头。”
花惹秋道：“此刻这个时候，你若还是一个正真的男人，那么你就大大方方的抬起头，从容一点、优雅一点脱了你的衣服，若是稍有不慎，别让这些看客们小看了你，说你根本不是个男人。”
莫云白的无助依然是一种事实，不过泥香此刻走了过来，她伸出手紧紧的握着莫云白的手：“莫大哥，记得我昨晚给你说的话吗？”
昨夜说过的话？昨夜说过的什么话？这是谁都想听说的话，但此刻也只有莫云白和泥香两个人知道，因为就在昨天晚上，花惹秋、花见羞等许多女弟子离去后，泥香还没有离去，因为昨夜对莫云白来说是个不眠之夜，既然连莫云白都不能安然入睡，那么作为爱他的人又怎么能安然入睡呢？
昨夜的星辰此刻仿佛还在莫云白眼前闪耀，昨夜的烛光仿佛此刻还没有燃烧尽，昨夜的话语仿佛再一次回响在莫云白的耳旁。
那是怎样的一句话？莫云白依稀记得，并且还记得清清楚楚：莫大哥，你记住你的初心吗？你想改变什么便会先失去什么？你初入江湖，这一件事对你也许根本不算是一件大事，你想一想对你来说真真痛心的事情是什么？真真的大事又是什么呢？
昨夜一整夜，莫云白都在想泥香这句话，他漠然感悟到了，他错了，他应该错了，因为人生的道路不可能一帆风顺，要成就梦想，必须先回到现实，想到这里，莫云白慢慢的抬起了头，他看向了远方。
远方是一束阳光，正照着他的眼，他的脸。
花惹秋看见眼前的少年人已经抬起头，她脸上的笑容又开始璀璨了起来，她真的不敢相信这个像牛一样的倔强脾气竟然的人竟然真的抬起了头，竟然还把头抬的那么端正，就像生怕别人以后不认识他了，现在正是要让别人看个够一样。
泥香的眼睛未曾眨眼一下，她一直看着莫云白。
花惹秋看了一眼周围的看客，她木然道：“好小子，你果然有种，这里全是一些女人呢，你敢在这里脱衣服，我保证你今天走不出这菜市场。”
人伦应该不受这个乱世的干扰，它应该一直都在，就像一颗宝贵的珍珠一直潜伏在人们的心中，有伤风化的东西，世人都会嫌弃。
莫云白一句也不说，他已经不想在多说一句话，他现在只是看着远方，就像看见了远方的山峦、远方的平原、远方的飞鸟。
远方是那么的美好，他很喜欢。
花惹秋见莫云白不说话，不再理会她，她也觉得自己已经没必要再和一个没用的男人在废话。
废话就是一种浪费，不但浪费精力，还很浪费时间，甚至是浪费生命，试问这世界上有哪个人又肯浪费自己的生命呢？所以花惹秋又对台下四周的人喊道：“今天要表演的丑剧就是书生当众脱衣服，这是这个男人的拿手好戏，他说他的身体要比你们女人的身体更加美好妙曼。”
“流氓！”
“无耻之徒！”
“不知羞耻！”
花惹秋的话一说完，台下的谩骂是不绝于耳，什么无耻之徒、有伤风化啊，那是一个接一个嚷着不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