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她在梦里
忽然,广场台阶上的房门“哐啷”地一声打开了,一条黑色的人影从房子里蹿了出来。
不多时,广场台阶上的其他房门全都“哐啷”地一声打开了,十来个女弟子也跟着冲了出来。
“救命啊!”
这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就是他在喊救命。
男人在跑着。
泥香一听,这分明就是莫云白在喊救命,难道他又遇到麻烦了。
泥香和花见羞不约而同转身进了大门,向广场台阶上一看,那莫云白果然像是身后有野狗在追他一般,正从台阶上连滚带爬的往广场大门处逃。
“站住,臭小子,今天还想逃?”
不错了,这厉声说话的人正是花惹秋。
也许是她在五花门现了莫云白,又想起汉江岸上的事情了,便又找莫云白讨债来了吧?
莫云白一瞧见花惹秋,在想起她那生锈了的眼珠子,当下身体哆嗦不已,拔腿就逃。
花惹秋当然以为他就是小贼,便命弟子捉拿。
“救命啊,此处有水盗又要让人家男人脱衣服了啊!”
花惹秋一听,怒气往心口上冒,扬言怒骂:“小兔崽子,你呼喊什么,我抓住你让你好看。”
于是。
花惹秋一个身轻如燕。
而莫云白就要一个连滚带爬
他们毫厘之间已分强弱快慢。
只是,还不等莫云白完全奔下台阶,花惹秋已经凌空飞起,一把提着他的后衣领,将他扔在台阶下的广场上。
这一丢一扔委实把莫云白摔疼了,使他此刻再也爬不起来了。
“臭小子,你怎么会在这儿?说,是不是那个小贱人将你带回来的?”
如此恶毒的辱骂仿佛不是在骂莫云白,更好像是在骂那个把莫云白带回五花门的人。
花惹秋嘴里的小贱人,当然指的就是花见羞了。
花见羞和泥香此刻已经从大门走了过来。
花见羞道:“师姐,此人是我带回来的啊,请高抬贵手!”
花惹秋蛮有神气地打量一下莫云白,哈哈一声冷笑:“哈哈,哈哈哈,莫非师妹看上了这个小白脸不成了,这小白脸什么都不会,带回来只是吃白食的家伙,不如交给我,前些天在船上被他和那个大黑毛汉子逃了,令我在江湖同道面前丢尽了脸面,今日刚好撞见,这账就好算了。”
泥香道:“原以为五花门是锄强扶弱的名剑门,如今看来也只不过是欺负弱小的江湖肖小。”
花惹秋怒了:“住口,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满嘴喷粪,别以为你是江湖门的人就可以目中无人,再说你说你是江湖门的人,那么你就是江湖门的人了?莫非也是冒充江湖门,作假虎威吓唬别人的小小之辈么?”
花见羞怕泥香再一次出手教训花惹秋惹下不必要的麻烦,这边做了和事老:“此事是我们五花门的门内之事,妹妹大可不必与我师姐争吵,我自有分寸处理好这件事情。”
这才像一个代理掌门该说的话,不过泥香见花惹秋言语十分刻薄无礼,她还是挣扎叫哈:“那你还是我姐姐,我还是你妹妹呢!”
这次反倒是江湖门的人小家碧玉了一回,不过花见羞此间的为难,泥香也是瞧在眼里的事情,她也就住嘴了,因为她十分的清楚花惹秋的身后有万花子在撑腰,所以今天这件事情无论是好是坏,对花见羞总是不利,不过此刻就是不知道有多不利。
莫云白被花惹秋身后的弟子挟持,任谁有多大本领,也休想救莫云白脱离被威胁的困境。
初入江湖,满腹经纶,莫云白莫非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自己只不过想下江南游览一番,开开眼界,见见世面,但绝对想不到一出门就上了条贼船,来来回回折腾两三回也是逃不出这些水盗的手掌心,顿然心中对下江南也淡然了几分,他也不得不质疑书本上写的江南好了。
“先生啊先生,你老说江南好,下江南能开开眼界,增加见闻,可现在弟子还没有进入江南地界,便要命悬一线了!呜呼,哀哉呀!”
这一声哀嚎,这一声怨天尤人,这一声惨叫仿佛是又被野狗咬住了大腿,叫的人心都乱了。
泥香知道此刻的莫云白不是十年后的莫云白,也知道他此刻就是一个不会一招半式的文弱书生,所以她安慰道:“莫大哥,莫要慌张,她不敢把你怎么样,她要动你一根手指头,我就砍断她那只手,她若敢动你一只手,我就砍断她这条手臂,凡是她如何对你,我当加倍让她偿还。”
江湖门说出的话,当然是说到做到,这是江湖上公认的,绝无妄言,不过此刻的莫云白见不得别人打打杀杀,所以她忙道:“你是谁?你怎么认得我姓莫,你也是和她一会儿的吗?”
事情不能太急,太急了无论谁都会忘记一些要紧的事情,就连泥香也是如此,她也许忽略了一个最根本的事情,那就是此刻的莫云白根本就不认识她,更不知道她是谁?
此刻泥香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花惹秋已经不敢在造次了,因为她方才已经见到泥香的厉害之处,那身法,那功夫可不是虚假的啊,纵然她不是江湖门的人,那么也绝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人,不过此刻服软,那她的一张脸今后还怎么在师姐妹面前混,所以她还是不肯嘴里服软,且道:“好吧,那么我就给你个面子,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有台阶下了,这是好事,毕竟僵持在这里谁也不会好受,况且还是秋风瑟瑟的深秋夜晚,这份冷意恐怕没谁比泥香更清楚了,所以她忙问花惹秋:“什么条件?”
互相给台阶下,谁若不识相,那真是太不懂风情了,花惹秋一向聪明的很,所以她不得不对泥香说:“这个条件很简单,当然也非常容易达成,因为这个条件我不说,你和我师妹就算猜到头花白,你也猜不到。”
泥香疑惑:“什么条件这么容易达成,却如此诡异?莫不是让莫大哥当着这许多女弟子的面把衣服脱了?”
这样一说,事情就有了转机了,因为这世界上再也没有比脱一件衣服更简单的事情了,听到这个条件,泥香笑了,因为她实在想不到她这一次入梦居然能在梦里看到莫云白的白皙肉身,这件事情果真妙不可言,所以不等莫云白说不行,她居然一口答应了,并且答应的很快。
“好,我答应了!”
这种简单又容易达成的条件,谁若不答应,那么这个人多半是个傻子,或者也是个疯子,不过现在莫云白就是这种傻子疯子,他居然高声叫喊了一句:“不行!”
本来以为只有花见到花见羞会害羞,不过此刻这个男人也害羞了,并且他还在挣扎着,好像还很想逃跑的样子。
脱个衣服不是一间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让一个初入江湖的白脸书生在这么多女人面前脱衣服,那就像是让公鸡下蛋孵小鸡一般,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不过既然现在还是初生牛犊,咋能不怕母老虎,母老虎又怎么会放走初生牛犊呢?
一切的事情已经敲定了,谁也别想改变,此刻任谁都不能说花惹秋是个坏女人,因为她出的这个条件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了,此刻就连泥香也不站在莫云白这边了,她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去。
这里是五花门,不是山寨土匪住的地方,这个一个有规矩的地方,平常就算一个男人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都别想进入五花门半步,此刻又怎么会让一个男人当众脱衣服呢?这难道不是一个很好笑的笑话那又是什么呢?
花惹秋或许已经习惯了在外面厮混的日子了,或许她真的不该再一次返回五花门,就连先前对她心软放她进屋的花见羞已经在开始后悔了,后悔真不该没有万花子的明确指令就私自放花惹秋重回五花门。
是的,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这个错误此刻看来已经不单单的是错误了,在这个江湖上每个名剑门都应该有自己的规矩,并且这个规矩神圣不可冒犯,谁也不能逾越践踏,谁逾越践踏,谁就要死。
花见羞当然明白这个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她急了,不得不挡在莫云白的身前,对着花惹秋道:“师姐,要是晚上脱衣服睡觉,那自然是一件应该的事情,但是此刻怎能让一个大男人当着众姐妹的面脱衣服,这未免有伤风化吧?师姐刚从外面重回五花门,难不成一进屋就像践踏五花门的圣洁威严?”
重归五花门就应该有五花门弟子的样子,很显然,花惹秋重归五花门以后便收拾了一番,就连她外面栽培的女盗匪们也此刻打扮的有模有样,任由谁来看也绝不会看出这个一群纵横在水面上的盗匪,她们先前的肮脏头,污垢面目早已是金银饰满挂,好像瞬间变成最富有的人了。
花惹秋已经是五花门的弟子了,她当然知道,当然也知道五花门的圣洁于纯洁,她只是哈哈一声温柔笑:“师妹有所不知,我和这臭小子的恩怨是在船上结的,让他脱衣服只是想夺回一个面子,若师妹觉得在这里不好让他脱衣服不脱,那么我还有更好的当方让他脱。”
花见羞不得不问:“什么意思?”
花惹秋又是一声冷笑:“当然是换个时间换个地方让他脱衣服。”
泥香的头已经转过去很久了,此刻她听到花见羞和花惹秋两人的说话,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泥香道:“姐姐,五花门的圣洁不能侵犯,你么就让她说说这莫大哥在哪脱衣服,才能让她有面子?”
花惹秋道:“还是姑娘你人比较实在大气,不过就是让一个男人脱个衣服,又不是让他赤条落体去跳油锅,我本来是让他在这里脱,然后众口相传出去,传给那些江湖同道,不过这实在有损我们五花门弟子的清白名节,所以我穷思极想,便想到了一个很好的办法,那就是明天早上,城民在赶集的时候,让他在菜市场去脱。”
这个办法实在是好,实在是秒,谁都知道在菜市场买菜的都是女人,若是莫云白在菜市场里一脱,那岂不是要被买菜的女人们嘲笑死了。
一个女人的清白很重要,但是又有谁会想到其实一个男人的清白也很重要,这个道理莫云白自当清楚的很,所以他又怎么会同意呢?
现在这个江湖仿佛做主的仿佛只有女人,因为莫云白一走出那个古老的树林,他就遇到了女人,并且无缘无故被女人坑的这么惨,现在连一个读书人的清白名誉也毁了,他现在很是怀疑他这是犯了桃花,花已成灾,他嚎嚎大哭:“我不要,我不要,菜市场都是一些管柴米油盐的女人,她们一定会嘲笑死我的啊!”
这世界上任何一种事情你都可以侮辱,但是对于这种潜心读书,用心好学的读书人,万万侮辱不得,要不然会倒八辈子血霉,不过这对花惹秋来说却再也正常不过了。
花惹秋听到莫云白这样说,她心里也乐开花了,因为她成心在和花见羞作对,她就是不喜欢花见羞一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样子,所以她要保护的人,也终究是花惹秋要坑害的人。
这种害人的法子也只有花惹秋能想出来,也许这世界上有九千九百九十九种害人的法子,那么他就会九千九百九十八种害人的法子,她现在的心情是愉快的,也是快乐的,一旁站的泥香作为梦的旁观者,她若能真的能帮得上忙,那最好也不过了,但是她十分清楚这是她帮不了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