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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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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三日,衙门口便又贴了新的告示,常公公监审舞弊案、受贿案。

    而这三天,李归意也没闲着。

    大闹刑场过后,卓见山经历了虚惊一场又被压入大牢待审,陆征也趁着李归意在台上疯狂输出的空隙和陆乘风隔着囚笼短暂地相聚。

    李归意因参与了案件调查,被常公公领着一同去了衙门作证,并将提供的物证录好取证口供。

    燕云漠则先行回了书翠斋,本想低调地回去找陆征,等待他的却是满店的伙计丫鬟。

    他们叉着腰将他拦在了后门,有的拿着笤帚,有的拿着打浆的锤子。

    大伙计先开了口,“掌柜的当真回何家了?”

    “嗯,”燕云漠打了个哈哈,“何月是回去了。”

    “你怎么能直呼掌柜的大名。”大伙计走上前来,摸着下巴打量着他,“奇怪,太奇怪了。自打那日掌柜的身着异装回来,好像失忆般的不认识我们了,她就突然回了何府,这消息还偏偏是你这个来的最晚的小伙计告诉我们的。”

    他微眯着眼,露出看透一切的神情道,“定是你意图不轨将我们掌柜的拐走了,然后不知道哪里找来了个会易容的女人当做她的替身,被你送回了何府,以达到你不可告人的秘密。之前我就想过这种可能,今天更是应验了!”

    大伙计有模有样地说着,一旁的小厮还连声附和,把他说的更有精气神儿了。

    燕云漠只觉好笑,盘着手,掏了掏耳朵,摆着一副看你还能说些什么的神情。

    “今天那个女人就是你找来顶替我们掌柜的派入何家,找何家少爷取证的那个吧!”大伙计清晰地梳理着思路,“想必你曾经与何家有过恩怨,然后听闻掌柜的是何家四小姐,这才来此藏匿,终于凭借你这张小白脸将掌柜的俘虏,然后利用她的身份,暴露了何家的丑闻,今日更是成功报仇。”

    大伙计抖了抖手中的笤帚,抬了抬下巴颤声道,“虽然你的确厉害,但我们也并不怕你,快把我们掌柜的交出来!”

    燕云漠听罢,不禁鼓了鼓掌,“好一出忍辱负重的偷梁换柱!”

    不得不说,大伙计这出精彩的推论,仔细来看倒是猜对了一半,但偏偏猜错了哪个是“梁”,哪个是“柱”。

    大伙计正欲接着说,却见陆征从他们之中挤了出来,挡在了燕云漠的面前,叉腰道,“不许欺负我师父!”

    燕云漠饶是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徒弟倒还真有几分义气,揉了揉他的脑袋,也没管大伙计他们滔滔不绝的质问,拉着他坐到了书翠斋对面的茶铺中。

    陆征正饿着肚子,一边啃着刚上的枣糕,一边道,“掌柜的呢?咱们不用去衙门帮忙吗?”

    燕云漠拿起了桌上的茶杯,悠闲地看着隔壁桌聊天的人,漫不经心道,“你我过去,只能添乱。不如想想等你爹被放出来了,你要如何跟他解释,他偷偷从家逃跑之事。”

    陆征一个激灵,手中的枣糕都差点扔了出去,之前陆乘风获释那日身体不好,一直昏昏沉沉,之后若是沉冤得雪,定然要跟他秋后算账,他求助般地扯着燕云漠的袖子道,“师父,你可得帮我想想办法啊!”

    燕云漠虽没正眼看他,却打了个响指道,“这还不好办。你求他教你读书认字。”

    陆征愣了一下,“可我的理想是当武状元啊。”

    燕云漠终于舍得将视线移回到了他的身上,点了下他的鼻子道,“你以为光会打架就天下第一了?”他反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师父我打架厉不厉害?”

    陆征连忙点头,“刑场上的那一脚直接将刽子手的大刀给踢开了,师父,过去是我低估你了!”

    燕云漠老神在在地点了点头,“但你师父我再厉害,顶多只能给卓见山踢开这一刀,但你们家掌柜的,光凭一张嘴就能让台下的百姓都觉出这事的症结所在,让扔在你爹头上的烂菜叶子又扔到了姓赵的头上。这说明什么?”

    陆征“哦”了一声,似懂非懂道,“说明掌柜的有蛊惑人心的本事!”

    燕云漠一脸嫌弃地撇了撇嘴,“说明她能言善辩,巧舌如簧,心思敏捷,头脑清晰,最重要的是,她懂得如何四两拨千斤,如何利用别人的力量达成自己的目标。这回听懂了没有?”

    陆征使劲地点了点头,又忽然摇了摇头道,“但这和读书识字又有什么关系?”

    “书中记录了古今天下事,你一辈子的经历不过是书中寥寥几句话,而读书识字就是让你用旁人的经验来武装自己。”燕云漠谆谆教诲道,“然后,你练的武,学的招式,才算真的有了用武之地。”

    陆征终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却见燕云漠仍旧将视线落在了隔壁桌上,忍不住探过头去好奇道,“师父,你一直在看谁呢?”

    燕云漠竖着食指将他探出来的小脑袋按了回去,低声问道,“喏,你觉得那个人看着怎么样。”

    陆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隔壁桌正坐着几个谈天说地的男人,唯一正对着他们这边的是个一身淡绿色衣装的公子哥,“瘦弱了些。”

    燕云漠的嘴角忍不住溢出一丝笑意,“比我如何?”

    陆征半是拍马屁半是真心实意道,“比不上师父分毫,不过是个小白脸少爷。”说罢,疑惑道,“他是谁啊,为什么要跟他比?”

    “没什么。”燕云漠喝了口茶,转了转茶杯道,“这铺子的二少爷。”

    陆征一惊,连忙捂嘴,左右看去,低声道,“师父你坑我,坐在人家店里,还说人家坏话,小心他多收你茶钱。”

    他话音未落,便见茶铺门口又走来一个书生,环视了下铺子,径直朝燕云漠走来,坐在了他的对面,“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燕兄弟,还请你别跟我在这儿打哈哈,”陈文丰有些着急道,“五天前,何月姑娘给我留了一封信,让我从念川等地汇集当地百姓的请愿书,我拿到时她已不在书翠斋,我去何府找她,她也并不见我。”

    “我分明将它在书房的抽屉中,今日这请愿书为何会出现在刑场上的那个女子手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燕云漠还未开口,便听陆征抢先道,“这还看不出来,今日的那位姐姐便是我们掌柜的。”

    陈文丰震惊地看向燕云漠,“那在何府的那位又是谁?”

    燕云漠安抚似的给他倒了杯茶,模棱两可道,“你先歇一会,还是待会自己听她说吧。”

    李归意只用了两炷香的时间便应付完了衙门的口供,常公公见她一刻都不想待地模样,意味深长地调侃道,“几天都跟那儿耗得起,怎么这会又耐不住性子了?”

    李归意堆满了笑脸道,“这不是相信公公您吗!”

    常公公连忙推诿道,“这咱家可消受不起。”

    趁着捕快出去的档口,李归意偷偷问道,“皇兄没被气出个好歹吧?”

    常公公掩唇笑道,“听说在殿里关了自己一整天,要不是顾姑娘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来呢。得亏那几日不是我当班,可给他们那群小的吓死了。”

    李归意长出一口气,肯定地点了点头,喃喃道,“果然还是女主最能搞定男主。”

    “什么?”常公公没听清,探了探头问道,“什么主?”

    李归意摆了下手笑道,“皇兄这回派你大老远来,可得多在济安住上几天。”

    常公公怏怏道,“那可不,咱家这回出来,科举考完之前是别想走咯。”他说着又看了眼李归意,笑道,“殿下可瞧着是坐不住了,我来打发府尹大人,您赶紧先走吧。”

    李归意立马抬屁股就走,但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抱拳笑道,“这一走,说不定便无缘再见了,这回多谢公公。”

    常公公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喃喃笑道,“那可不一定。”

    除了衙门大门,李归意正欲往书翠斋走,却见何玉正站在不远处,俨然是在等她。

    见李归意朝她走来,她眼神中反倒有几分疑惑,“是你?”

    李归意抬了抬手,在她面前转了个圈,笑道,“是我。”

    何玉这才笑了起来,“方才在台下看你,看得不真切,这近了一看,又有点不敢认了。现在想来,得亏当初劝着阿良那臭小子老实交代罪行,否则被你这皇上派来的钦差大人来个欺君瞒上的罪名,那才是死路一条。”

    李归意安慰她道,“何良愿意配合官府将姓赵的罪行指证出来,又主动投案自首,关不了一两年便能重获新生。何老爷身体如何了?”

    何玉眼睛一亮,“上回你找来的那个脾气古怪的神医,又被我给碰着了,那日我正好想来衙门打听打听,就见他在门口的告示面前站着,半晌没动静。我就在旁边等了他许久,他一见我吓了一跳,我本以为他不会同意再帮我到府中给父亲看病,却没想到他条件都没听完就答应了。”

    她笑道,“他这几日都住在何府,父亲的病也好多了。”

    李归意想象了一下当时的画面,这陶阎王分明是口嫌体正直,明明心中对卓见山的近况十分关心,嘴上却还是不饶人,能同意去何府,想必也是想听来些卓见山的消息。李归意忍不住撇了撇嘴,真是个死傲娇!

    “何月怎么样了?她刚知道父母过世的消息,想必心中定然难过。”李归意想了想,她也是个可怜人。

    何玉眉头一蹙,摇头叹道,“我来便是想同你说这个事情。那日你突然离开,我便将月儿接回了府上,也查清楚了原是阿良的母亲勾结管家冒充阿良之名与她书信往来了多年,她留下的那封践行信也是被他们撕毁。”

    她说着,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李归意,“现在她回来了,何月的这个身份……”

    她话音未落,李归意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没问题,这个名字、身份本就是她的,她回来了,我自当还给她。”

    何玉继而道,“那你以后还会留在济安吗?可还有能用的身份,若是不方便,我可以再安排。”

    李归意灿然一笑,“多谢玉姐的好意了,不过我不需要了。”

    何玉疑惑道,“你之前不是说,女扮男装藏匿起来便是为了躲人,现在可是你本来的样貌?”

    “是,”李归意点了点头,轻快的声音道,“不过,我以后大抵不再需要那些面具了。”

    书翠斋大门口,不知是哪个来采买笔墨的客人对收到的货品不满意,正跟大伙计呛了起来。

    大伙计这几日正被掌柜的甩手丢下的一堆生意上的事情弄得烦躁不安,方才又被燕云漠无视了质问,此刻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地儿发,好巧不巧来了个撞枪口的倒霉蛋儿找茬儿,他立马全副武装地怼了回去。

    这吵闹的声音太大,直把对面铺子里喝茶的几位客人也吸引了出去,倚着门窗,便听便还替大伙计说上几句。

    燕云漠也被陆征拉到了门口看热闹,陈文丰自己一个人坐着也无趣,便探出头去,听了一耳朵。

    那客人见人多了,开始撒泼打滚,坐在地上不起来,“你们这是店大欺客!分明就是给我的墨是次品,我不管,要么赔钱要么赔我的画!”

    大伙计正欲开口,却见人群中走来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走到了那人面前,笑道,“您买的是油墨,本就是用来研磨写字所用,却偏要将它用来作画,还有不将它研磨开来,许久未干,被自己的孩子玩闹毁了自己的画作,又凭什么将此事赖在书翠斋的头上?”

    那人正欲反驳,女子转而对大伙计吩咐道,“将账房那里这位客人签字的契据拿出来,当中分明写着油墨的字样儿。”她说着,附下身来,对那人莞尔一笑,“这油墨送进宫中都无人会质疑它的品质,难道您比皇家更懂这墨宝吗?”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那人只得噤了声,指着她的鼻子半晌说不出话来,哼了一声,爬起来跑走。

    大伙计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人,觉得这语气做派简直说不出地熟悉,他小心翼翼问道,“你是?”

    “你们家真正的掌柜的。”李归意撩了下额角的碎发,打了个响指,转身对着燕云漠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李归意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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