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此去不知何里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城外龙决和陈玄奘相对而立,此时,陈玄奘的背上多了一个行囊。看样子是要去远行。
“你知道吗?龙兄弟,我的前半生一直以来在商道之上被称作天才,给家里赚回来了许多钱,可是我依旧觉得那不是我应该做的事,直到我遇见了它。”
陈玄奘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就接着说道。
“我那时候才觉得我的人生变得有意义了起来,现在它离开了我的人生,也好像再次失去了方向,所以我想用我的后半生去弥补,用我的后半生去追逐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龙决听了他的话,也陷入了沉思之中,陈玄奘这一次,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还记得,昨天晚上陈玄奘对他说:
“我不管人和佛的距离有多远,我只知道我离它的距离有多远。
它是佛,可是那又如何?它以普度众生为宏愿,那我便也立下宏愿,它救多少人,我便行多少里路。
此去只为叩佛,问道,求人心。”
此时的陈玄奘与龙决都沉默了下来,此去路途不知何里,这一路上会遇到什么,谁也不知道,但这一路注定凶险万分。
作为朋友,龙决也只能告诉陈玄奘,注意安全
“孙五空兄弟他们去哪了?”这时,陈玄奘才意识到,今天来送他的就只有龙决一人,其他几个呢?
“他们说有些东西要去给你准备一下,这一路上太过凶险,多带些东西总是好的。”
陈玄奘也没有多说,点了点头。
不久之后,他就看到一道人影,自君华山的方向而来,披头散发,僧袍破烂。
来的人正是无岸。
此时,在他手中提着一块儿不知何物,等到凑近了才发现,那好像是一块儿年代已久的虎皮。
那块儿虎皮就这样被无岸扔到了地上,并不珍贵的东西,留它也无用。
但是陈玄奘却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块虎皮的来历,当日来洗劫陈府的人当中,君华山的大当家身上就披着这么一块虎皮。
这块虎皮所代表的意义也就不言而喻了。
陈玄奘看向无岸的眼神当中,也多了一丝感激。
龙决看到之后却皱了皱眉,意识到了不对劲,对着无岸说道:“你杀人了?”
而无岸此时却是满脸的轻松笑了笑,说道:“这本就是我犯下的因果,当由我来结束。”
龙决也就不再说话,虽然无岸平时的时候也会喝酒吃肉,但是杀生所犯的罪孽,在佛门之中当属大罪。
不多时,孙五空与白不若也齐齐赶来,还有月娘也来到此地。
昨日,在陈府之中并未看到月娘,直至夜深之时,才在陈府外面找到了月娘,问其原因,月娘自己说是看到了山匪的踪迹,提前躲了起来。众人也没有怀疑。
此时,孙五空的手中捧着一个大碗,还在那傻呵呵的笑个不停,其余人只道那手中是什么食物,只有无岸发现那哪里是什么大碗?那是佛家化缘用的紫金钵。
“俺老孙呢?没什么东西可送给你的,这是俺昨夜去山上连夜练出来的紫金钵,听无岸说你们在外面行走,应该能用的到这个东西,你可别小看他,他能放的东西多着呢,毕竟是俺老孙做出来的。”说完,便将着手中的紫金钵递给了陈玄奘。
而陈玄奘也没有废话,接了过来,收入了背后的背囊之中。还有白不若拿出来了三块玉牌递给了陈玄奘。
“这三块玉牌,是我和龙决共同炼制,你如今有佛韵在身,寻常鬼物不敢近你身,但是最怕的就是这些修为尚可,但是又害人性命的妖怪,这三枚天雷符就交给你了,若是与妖邪实在躲不开的话,便用此符,由我和龙决共同制作,半仙之下几无敌手。”
陈玄奘也是连忙感谢,将这三枚玉符揣进了衣兜之中。
“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毕竟我这身上也没剩什么东西了,老龙,把你空间戒指当中的那杆禅杖给我。”无岸说着说着,脑袋又转向了龙决。
而龙决也将空间戒指当中的那杆禅杖拿了出来。
无岸接过禅杖对着陈玄奘说道:“这禅杖本来是我师傅留给我的,他说日后我或许会成为佛门大师,这禅杖就留给我用了,我如今犯了杀孽,这在佛门之中是绝对不被允许的,留他也无用了。如今正好你要南行,便送给你吧!”
陈玄奘从无岸的手中接过了那名禅杖,他知道这杆禅杖到底有多大的分量,这代表的不光是朋友之间的寄托,更是佛道的继承。
这样就意味着无岸与佛道怕是再无缘分了。
“多谢几位,此去路途不知何里,日后,诸位又是有空可来南海寻我,我若是还未死,便在南海恭候几位。”
众人也纷纷双手合十还礼,看着陈玄奘离开。
……
此去为何?
叩佛!问道!求人心!
此去何里?
天下无灾无病者多少人,此去便有多少里。
……
此时,在众人的眼中。
……
陈玄奘一步踏出,佛光在其身后显现。灵力化身佛光,只比天上的耀日更加长明。一步踏出,便是灵起境。
……
再一步,日月无光,天地失色,陈玄奘手中之禅杖化作金龙盘起身后,他的一身素衣也化作僧袍,金龙居其身,袈裟披其身。已是半步归元。
……
再踏出一步,曜日依旧是那耀日,天色晴空,万里无云,陈玄奘头上的三千青丝根根落下,化作黑莲紧随其后。再瞧时已是半仙。
……
第四步,黑莲当空照耀其身,身上的僧袍不见,袈裟消失,黑发依旧如瀑,三千青丝依旧,黑莲消失,返璞归真,佛光晕其身,再看,前路芒芒,尸山血海在其身前,无数佛光倒地,这便是他的道,他选择的道。
最后诸般异象消失不见,众人仿佛做了一个梦,那梦中有迷茫,有黑暗,有数不清的思量,但最终出现的却只有一条路,一条属于自己,却从未见过的路。每个人所看到的景象都不同,这条路上具体有什么也只有他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