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你是后者

    年书柔这一问，把蝎戾原本想要说的话都噎了回去。他看着年书柔，久久不发一言。

    “不说吗？”年书柔往前走了两步，身体彻底隐入树影下，与黑暗融为一体。

    蝎戾张了张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是辩解说他一开始确实是喜欢弱于计算，但现在这个想法已经彻底被他抛出脑中，他对只有她一心一意？

    还是直接向她道歉，承诺永不再犯？

    “我……”

    话才刚吐出一个音，就被年书柔截胡了。

    “我们认真谈谈吧。”年书柔目光专注地看着他，眼里的认真让蝎戾本能地想要退缩。

    换做是以前，区区一个雌性，怎么可能引得他情绪如此反复煎熬，但现如今的年书柔确实是做到了，而且还是仅靠一个眼神变化。

    蝎戾深呼吸，面对年书柔的注视，最终还是深色不变地迎了上去，“好。”

    “说实话，关于你，我和小辞哥谈了很久。”回想起当初与青辞的谈话，年书柔的表情隐隐透露出一丝抗拒。

    察觉到年书柔的这一情绪变化，蝎戾不由屏气凝神，本就悬着的开始变得摇摇欲坠，一旦年书柔说出拒绝的话语，便会坠成肉沫。

    想要得知答案的决然和不愿面对拒绝的逃避在他心中不断纠缠吞噬，随着心理变化的原因，逃避渐渐占了上风。

    “什么？”蝎戾出了声，因为紧张而显得艰涩的嗓音险些吓了他一跳。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说的喜欢并非真话，所以在我的想象里，我应该对你的隐瞒毫不动容才对。”年书柔后退了一步，后背倚着树干，抬头去看那好似遮天蔽月般的树冠。

    不甚明显的幽蓝色月光透过那些交错相横的枝叶，变做点点漂浮的星光，落入那双栗色杏眸里，但却映不亮那里面的真实情绪。

    蝎戾细细琢磨了年书柔的话语，后面隐约透露出的反转让他重新点燃了希望，看着年书柔的目光也变得炙热起来。

    “把卑鄙的计算参杂进对你的喜欢，并想着借由你来证明我并不比蝎北差的事，你想要怎么惩罚我都行，我不会求你一定原谅。”说完，蝎戾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如释重负的放松感。

    瞒不住的事情何必还要遮遮掩掩，但想是这么想，真正付诸行动的那一刻，蝎戾还是在心底做了好一段自我疏导，才有勇气说出来。

    “但是我发现，事情好像有些失控了。”年书柔放空状的眼睛往蝎戾的方向微微移了下，但却好似根本没听到他的话，继续自言自语道：“在我们相处的时间里，你成功让我为你倾注了感情。虽然在我看来，这份感情并不是喜欢，但却足以让我受你影响。”

    暂且不提蝎戾对于年书柔略过他的话语是什么感想，年书柔后面的坦诚足以让他瞳孔剧震，心脏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

    在年书柔的讲述里，蝎戾只觉得心脏处的血液迅速冲上脸颊，烫人的很。

    虽然因为赌命的原因，年书柔同意了他跟在她的身边，并以唯一一个她所承认的追求者的身份对外介绍，但两人的关系却终究只停留在追求者这一层次上。

    面对蝎戾以追求名义送出的东西，年书柔虽不拒绝，但事后必定会补上同等价值的回礼，好维持住两人的关系。

    六年如一日风雨无阻的追求，哪怕是块石头都会有所动容，但是年书柔没有，她始终没有同意蝎戾的追求，也没有给予拒绝，一直维持在一个看似微妙，却怎么都打不破的点上。

    就像蝎戾当初说的，给他一个机会，但能不能靠着这个机会打动她，却全看她的意思。

    年书柔的滴水不进，软硬不吃不是没有让蝎戾感到气馁，但很快就自我鼓励、自我安慰，重振旗鼓起来。

    他真的以为自己的功夫白费了，但年书柔的这一番吐露却证明了他的努力还是有收获的！

    年书柔的话让蝎戾重新鼓起了信心，他目光坚决道：“小柔，我保证我现在对你真的只有喜欢，什么阴谋算计早早就没有了，你若是不信，可以找你哥哥来验证我说的话是否属实。”

    “小辞哥说你现在对我的喜欢并不包含算计的成分。”年书柔终于愿意低下头去看他，看着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喜上眉梢，露出笑容的蝎戾，缓缓补充完剩下的话。

    “对于物质的投资，因为是身外之物，所以一旦发现得不偿失，大多数投资者都会选择抽身，虽遗憾，但并不会一直身居沼泽，可感情上的投资，一旦得不偿失，大多数投资者却总是因为心有不甘而继续放任自己深陷，因为他们并不希望自己最终什么也得不到，最后谎言变成了事实。”

    “小辞哥说，你是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