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脸面尽失
“我知道！我知道！！”突然有个声音说道。
这一句话扔到人群里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扔了一颗小石子儿，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说话的人身上，离得近的纷纷开口催促。
“快说，快说呀！”
“对，快说说！！”
那人头一次被这么关注，心里头不免有些得意，不由自主的挺了挺胸脯。被大家催促也不慌，反倒清了清嗓子拿起了乔，慢悠悠的说：“康平候府这是不让她们进呢！这小厮也是个胆大的，清远候夫人拿身份压他他也不怕。”
“他说清远候府今个儿来，没提前通知，就是没下帖子。还说康平候府今日不见客，让他们回去，就连礼也没收呐！”
这人的耳朵比其他人的灵一些，只是离得太远，他也只听了个大概，不过说出来的倒是与事实无二。
“这康平候府也真不地道，哪有把客人往外赶的道理！”
不知道内情的人不禁发出感叹，周围的人也都连声附和：“对啊对啊，一点儿情分也不念。”
“我倒觉得康平候府做的没毛病，要是我有这样的亲戚，我也不让进门。”
感叹附和的人话音刚落，就被个大嗓门给压下去了。嗓门大自然传的就远，再加上她说的话，大家的目光又都转向了大嗓门。
这个大嗓门穿着蓝色粗布褂子，胳膊上还挎着买菜的篮子，里面的萝卜看起来十分水灵，一看就是新鲜的。原来这个大嗓门不是别人，正是刚才和卖糖人的李小子说话的大娘。
蓝褂子大娘刚从李小子那听说了内情，心里正忿忿不平呢！此时听见还有人被胡氏和苏以晴的惺惺作态给骗了，当然不会坐视不理。
一股子正义感从大娘的心头涌起，为了不让大家再受蒙骗，必须肩负起戳穿事情真相，拯救迷途羔羊的责任。
大娘是个行动派，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你们还不知道呢吧？这清远候府就是个黑心肠的狼窝，想当年康平候府风光的时候，他们跟着沾了多少的好处啊！还上杆子跟康平候府的顾世子订亲，你们再看看现在。”
蓝褂子大娘扯着嗓子说了一通，反倒是越说越气，提高了嗓门接着说道：“自从顾世子病倒了，这清远候府就没来看望过不说，他们还觉得顾世子好不了了想退婚啊！就那个苏二小姐，现在看着人模狗样的，那在家里可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是不退婚就去死。”
“你们说说，就这样的亲戚你要是主人家你还让她们上门吗？”
一番慷慨激昂之后大娘用一个大大的问句作为了收尾，一旁的人听完了都跟着摇了摇头。
开什么玩笑，当然不能让她们进啊！这种见利忘义的小人还是少来往的好。
看见大家都“迷途知返”，大娘心情好极了。也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的听着围观的人议论纷纷。
开始大家只是小声的交流，胡氏和苏以晴离得远，又一心和看门小厮争论并没有听见。可围观的什么人都有，嗓门也有大有小，议论的声音那是越来越大，胡氏和苏以晴想听不见也难了。
看门的小厮油盐不进，不管说什么只回一句：“康平候府不见客，请回。”
围观的人又议论纷纷，苏以晴一时间倒有了进退两难的错觉。明明只是春日，却平白的急出一身虚汗。
眼看着胡氏即将维持不住贵夫人的体面，在康平候府的大门口撒泼。苏以晴连忙稳住了心神，抓着胡氏的手说：“母亲，既然康平候府今日不见客，那我们就先回吧！”
见胡氏还要说些什么，苏以晴抓着胡氏的手死死的一用力，胡氏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看着胡氏被安抚下来了，苏以晴暗自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对着看门小厮说道：“还要麻烦小哥将这些补品拿进去，转告姑母和表哥，改日我和母亲再来看望。”
说完带着胡氏就走，抱着补品的丫鬟小厮连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也忙不迭的跟着走了。
苏以晴的动作那可谓是行云流水，带着胡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而之响叮当之势上了马车，还不忘吩咐车夫快点走。
要问动作为什么这么快？
那还用说嘛！！
不快点走难道等着那小厮追着把补品再塞回来？
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撕扯一番？
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再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今日这一趟已经丢了面子，怎么着也得把里子保住了吧！
围观的众人就眼睁睁的看着清远候府的马车一溜烟的走远了，望着马车离去的背影，大伙儿多多少少的品出了一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主角都走了，戏也散场了，看热闹的人也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刚才你要是不拦着我，我打断那狗奴才的腿。我呸，狗仗人势的东西。”
胡氏从嫁到清远侯府之后就再也没有被如此落过面子，心中怒气难消。
“母亲也知道他只是仗势。”
苏以晴已经恢复了冷静，只是眼里的戾气再也掩饰不住，她已经能想象到今天的事儿很快会成为大家的谈论的笑话，想到这语气不觉的冷了下来。
“也不知道你那个姑母是怎么想的，她还以为她那病秧子儿子能找到什么更好的姻缘？不过是个有今日没明日的短命鬼。”
胡氏一开口就把顾瑾瑜咒死了好几回，骂了几句犹不解气，话锋一转，又对着苏以晴说道：“晴儿，如今这情形你也看见了，不如就把婚退了，难道你还真想嫁给那个病秧子？只怕不知道哪天就成了丧夫之人，那你的下半辈子可真就毁了！”
胡氏的话虽然难听，但是话里话外流露出的对苏以晴的关心可不是作假，苏以晴感受到了胡氏的心意语气也缓和不少。
“母亲放心便是，我自然不会嫁给一个将死之人，我要的是夫君又不是排位。放心吧，有人会治好他的。再说了，他要是好不了咱们再退婚也不迟啊！”
还有半句话苏以晴没说：裴婉如不会让顾瑾瑜死的，她一定会治好顾瑾瑜的，就像上一世一样。
胡氏听了苏以晴没头没脑的一番话更迷糊了，顾瑾瑜病了这么久可没听说谁能把他治好啊？就算有这个人，那晴儿又是怎么知道的？怎么一点儿风声都没有？
胡氏想不明白索性也不想了，反正苏以晴是答应她了————顾瑾瑜好不了就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