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林橙琥珀色的眼眸里划过一闪而逝的受伤，却是借浓密的眼睫快速遮掩，她扬了扬艳色的唇，语调轻柔气势却丝毫不退让：“这么些年下来，难道公司都没有教过姐姐怎么蹭热度吗？”
想到之前张馨的话，纪琇顿时一噎，只能避开了林橙锋利的视线，抿着唇固执道：“我不需要你给的热度。”
林橙却不给她逃避的机会，松开了她的手腕，强硬地掐住了纪琇的下颌，逼迫她和自己对视：“可是我想给姐姐。”
她的动作很强势，却并不敢弄疼纪琇，只轻轻地禁锢着。琥珀色的眼眸里有着愧疚，但更多的是落寞。
纪琇被她的眼神刺痛到，咬着牙挥开她的手臂，恨声道：“你现在才来做这些又有什么用？”
低哑的嘶吼声在空寂的草棚里回荡，冲击着林橙的耳膜。
浓郁到快要充斥人肺部的苦茶味，快速席卷了林橙的感官。
纪琇已被彻底惹火，在林橙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拽着她的衣领把她压在硬板床上，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像是被困已久的野兽，呲着牙吼出声：“五年前呢，你早干嘛去了？”
“当初走得那么干脆，连声道别也不吝给我，现在又何必假惺惺来可怜我？”纪琇墨色的眼眸里布满了血丝，近于皑皑雪色的面颊上满是痛苦的挣扎。
裹挟着沙土的海风铺在她面颊上，落下一片斑驳的印痕，衬得她的神色越发脆弱。
她掐着林橙的手渐渐发抖，骨节隐隐泛白，但是理智到底还是胜过了怒火，没真把林橙掐得喘不过气来。
凌乱的热息从她鼻翼间呼出，混着攻击性极强的信息素，尽数铺在林橙的面颊上。
林橙被纪琇压得皱眉，那一瞬间填满鼻腔的苦茶味更是让她涩得呛出声，但她并没有挣扎，反而因为纪琇的质问，狼狈地闭上了眼睛。
纪琇垂落的发丝划过她的面颊，缠得她舌尖发紧，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纪琇见林橙避而不答，眼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此刻的她就像是一直困兽，有了凶狠劲都不知道往哪去发泄，只能不甘地吼着：“你说啊！林橙你回答我！”
林橙仍旧缄口不言，直到纪琇收紧了掐她脖颈的手，她才咳嗽着吐出三个飘忽的字：“对不起。”
她的脸色苍白，甚至比纪琇更差一分，几乎可以比拟寒冬腊月的白雪。
她的回答让纪琇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点不解气，反而更恼，连垂落在身侧的另一只手，也将指关节捏得嘎吱作响。
偏生林橙似乎没意识到，还在低声道着歉，她澄澈的琥珀色眼眸里盈满了雾气：“姐姐，对不起。”
因为被掐着，她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又涩又哑，似乎还裹挟了一丝血腥味。
那丝微弱的腥味，加重了纪琇眼底的猩红色，纪琇冷嗤：“道歉有什么用？”
紧接着，她扬起垂在身侧握紧的拳头，正对着林橙落下。
破空之声混在呼啸的海风里不甚分明，甚至是被吞没。
林橙见纪琇的拳头在眼中无限放大，只好认命地合上了眼眸，最终却没有迎来预料中的疼痛，反而是木板的咯吱声在耳边响起。
在最后一秒，纪琇还是偏离了方向，将拳头落在了她的身侧，没有真打她。
但这一拳，打开了情绪发泄的闸门，让纪琇的面色平缓了不少。
她粗喘着气，眼眸里的怒火渐渐退了下去，最后归于平静。
林橙有些呆呆地望着她，像是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转变了主意。
纪琇一句也没解释，只抿着唇松开了对林橙的禁锢，站起身背对着她，留给林橙一片落寞的背影：“你走吧，不要再来招惹我了。”
她刻意压低的声音很轻，被海浪声一盖，几乎在空气中破碎。
周身的苦茶味也被海风一点点吹散，匿于风中，无处可寻。
说完她听见了林橙难受的咳嗽声，纪琇紧了紧手指，没有转身去看她。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林橙说话，只有窸窸窣窣的动作声。
直到听见远去的脚步声，纪琇这才敢卸下伪装，全身脱了力一般倚靠在床边，痛苦地抱住了面颊。
刚刚的怒火不过是欲盖弥彰，若是再和林橙单独相处，她怕她会克制不住身体的本能反应。
甜淡的水蜜桃味，总是能轻而易举地勾起她的渴望。
她不想成为被发热期支配的野兽，也不想求着林橙标记她。
所以她借往事刺激林橙，一则为了发泄郁结已久的情绪，二来更是为了把她赶走，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的狼狈。
纪琇捂着面颊的手颤抖着，连指骨都涌起暧昧的粉色。她低声呜咽着，像是在瑟瑟寒风中独自舔舐伤口的小兽。
……
从茅草棚离开的林橙，状态也没比纪琇好到哪去。
她本就沾染尘土的旗袍，此刻越发残破不堪，手臂侧面还被拉出了几条脱线的细丝。
更别说她一向纤细修长的脖颈，此刻上面印着五道张扬的红痕，看起来就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鏖战。
但她恍若未觉，连摸都没摸一下，只平静地向着今晚的住所走去。
不过对于自愈力极强的enigma来说，这样的小伤确实不足挂齿，就是完全不处理，要不了两天也会恢复如初。
没过一会儿，视野中出现了占地极光的复式别墅，旁边还有一栋临海的景观房，应当是司卡依的住所。
海景房二楼的灯亮着，阴影似乎可以看见一道倩丽的身影。
林橙只随意瞄了一眼，却恰好对上了司卡依的目光。
司卡依支着下颌倚靠在阳台上，显然是等待她已久，这才能在她刚到别墅就捕捉到她的身影。
林橙此刻心情不算美丽，故而没和她扯皮的兴趣，视线刚刚接触就要错开。
但不过视线交错的这一秒，司卡依就憋起了笑，明明是很平静的关切声却让人感觉欠兮兮的：“又挨打了？”
她似乎对林橙的伤很感兴趣，一眨不眨地盯着林橙的脖颈瞅，一边看还要一边摇头。
林橙用手胳膊挡住她的视线，再次抬头和她对视时，琥珀色眼眸里已是一片阴翳，还夹杂着不知名的戾气：“你很闲？”
感受到林橙的威胁，司卡依当下能屈能伸缩了缩脖子，举起双手做了求饶状：“怎么会呢，老板？我很忙的。”
林橙见状不想再搭理她，收回威胁的目光，就要去刷房卡。
却不想在她开门的前一秒，司卡依的话又拦住了她。
“那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又何苦再去遮掩它。”
林橙握在门把手上的手顿了一秒，站在原地没动。
司卡依以为她动摇，继续苦口婆心地劝着：“你交付的已经足够了，她的未来会是平安顺遂的。”
说完，司卡依又像是想起来什么，叹了一口气：“你既然不敢告诉她真相，就不要再去招惹她了。”
林橙终于转过了身，却没有回答司卡依，而是给了她一记眼刀。
冰霜在她的眼眸中凝结，让和她对视的人如坠冰窟。
汹涌的黑雾借着夜色在她四周翻滚，夹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攻击性。
她舔了舔干涩的唇以润泽，似笑非笑地回着。
“我记得我们的合同里，好像没有让你多管闲事这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