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莘岚
孤芳自赏
懵懂胡思乱想
上天眷顾你来海誓山盟
奈何苦等经年
不曾见
不止冬夏几过
失落,更是几度蹉跎
年又未来
坚信不殆,你会来年入垓
守候
几度春秋
依未就
暗示自己不可日思夜想
不知为何,此番倔强
思念张狂
焦虑最
人憔悴
引疾伴身随
度日如年
生无恋
只以为,相思付之东流水
此时,从吴府至杨府的马路上,出现了一群青年才俊,都打着灯笼。他们欢声笑语,歌声高亢。人群中,只见毕坤弹着琵琶,悠悠唱着这曲《丢久不见常相思》。
“三少的的歌声太美了!”看起来五大三粗的黑大汉由衷地感慨道。
“是呀!琵琶技也是出神入化。”听到黑大汉的惊叹,沉溺于琵琶声里的石大力,也悠悠醒来。
“那是,三少的琵琶声入城,堂瓮"纷纷都开门。不知道的还以为,高赧城的"堂瓮"都不用敲门了呢!”杨再思得意赞扬道。
“你乐啥?看你那得意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多能唱呢!”杨承磊见杨再思一副得意的样子,调侃道。
“咋了?我三弟能弹会唱,我还不能开心了?我乐意,咋的?”杨再思还是一副得意的样子。
“再思兄弟,你说的,我现在信了。”黑大汉想起篝火哆吔时,杨再思曾说“琵琶出门走城来,堂里的姑娘们纷纷把门开”的话,亲眼见到毕坤弹唱后,也相信杨再思说说并非虚言。
“估摸着到"堂瓮"之后,还真没有我们啥事了。”石大力苦笑道。
“没关系的,能在"堂瓮"听三少弹唱,即便没我们啥事,那也算是亲临盛宴现场了,难得的体验啊!”杨承磊憨笑道。
“我们这是去谁家呢?”石大力问道。
“不着急,到了你就知道。”杨再思微微一笑。
城中不远处的马路上,三三两两的青年才俊队伍,听到毕坤弹唱的《丢久不见长相思》后,都纷纷躁动了起来。有人惊讶道:“是三少!”
“你说他会去哪?”
“肯定又是去城花莘岚那了。”
“三少多专一啊!什么时候去过其他的堂瓮了?估摸着其他堂瓮都郁闷着呢!”
“走走走,我们跟上去。”
“去那干嘛?三少在,哪还有我们什么事?去当陪衬啊?那哪有我们表现的机会?我们还是去其他堂瓮吧!”
“走,走,走。”
“走走走,他们去他们的,我们跟着三少,免得还要敲门。”
“不错。”
几支队伍嚷嚷了一番,有去其他堂瓮的,有奔毕坤等人队伍来的。不一会,队伍就来到了吊脚楼里闺房外的大厅。
“平阳,我来了!”杨再思看到平阳公主在堂瓮里,他开心地挥着手,大声喊道。
“嚷嚷什么?嚷嚷什么?你的嗓门比三少弹唱还要高亢,深怕没人听到是不?过来!”平阳公主一副嫌弃的样子吼道。
“啪……”杨再思急忙跑到平阳公主身边后,只见一巴掌便狠狠地甩在了他的肩膀上。
见二人此番突如其来的操作,石大力等人都傻了眼,瞪得大大的。
“有外人在呢!”杨再思见众人满是惊讶的表情,有些尴尬,瞟了一眼平阳公主,苦笑道。
“啪……”只见平阳公主又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杨再思的肩膀上,怒气声道:“有外人?难道你还有内人了?”
“平阳姐姐好!我给你带来了一根金鸡的羽毛,不知道你可喜欢?”见二人嬉闹,毕坤倒是已经习以为常。但是,今天带有石大力等外乡人一起来,不想闹笑话,便急忙解围。从怀中取来一根金鸡羽毛,递给平阳公主。
“哟!三少,还知道来了?”平阳公主抬眼看了看毕坤,怨声道:“记不记得姐姐倒无妨,可要是忘了我家妹妹,那可是要挨揍的哟!”
“谢谢姐姐提醒,小弟谨记。”毕坤微微躬身,目光迅速落在不远处的莘岚。此刻,她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
“都先坐下吧!看凳子够不够?不够我再去搬些长凳来。”莘岚以主人家的身份请大家就坐。
“我就喜欢坐长凳,跟我们家平阳坐一起。”杨再思开心道:“莘岚,长凳在哪?我去搬来。”
“啪……”只见平阳公主又是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杨再思的肩膀上,怒气声道:“谁是你家的了?谁要跟你坐一起了?臭不要脸。”
杨再思肩膀被打了几巴掌,微微辣疼,脸上有些尴尬,但还是一副开心的样子。
“再思大哥,长凳在偏厅,那就麻烦您了。”本来莘岚想自己去搬长凳的,见杨再思再三被平阳公主痛打,便趁机让他离开去搬长凳。平日里,大家倒是都习惯了此情景,杨再思跟平阳公主见面,必定会被痛打三顿,就连平阳公主她自己,都打成了习惯。所以,即便有了新面孔,平阳公主竟也忘了收敛些。
“对不起!我来晚了。”毕坤看着莘岚,歉声道。
“没事!”四目以对,莘岚轻声道。
“招待客人有些晚了。”
“没事就好。”
“没事。”
“嗯。”
一会儿,见杨再思领着城里的几位男子,搬来了一些长凳。他自己搬来的那张,轻放在平阳公主身后。然后,他仰头注视着平阳公主,憨笑着,拍了拍长凳,期待平阳公主坐下来。
平阳公主很自然地坐了下来,让石大力等人又是一阵惊讶。其实,她经常抽打杨再思,都打习惯了,慢慢地,似乎变成了他们见面时的打招呼仪式。但是,她还是很顺从他,见他挥手示意坐下时,她便毫不犹豫地坐了下来。
众人围着火塘都坐了下来,毕坤又弹了好几首琵琶歌,堂瓮里笙歌鼎沸。
“一支忧伤的牧歌如夜雨在生命里漫流,漫流成心中刻骨铭心的海,一任疲惫的思念在海的漩涡中一往情深的郁郁沉沦。”
“我原是该与你擦肩而过啊!可那一瞬间的对视是我一生的错。从此,让心灵的孤岛上,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残缺的月光下,我含泪的双眸迁出你若隐若现的身影。月,圆了又缺,缺了又圆。而我踌躇的脚步却始终走不出因你而设的网。”
“秋来秋去,我忙忙碌碌的麻醉着自己。远方没有风景,寂寞的平静,我以为我已经忘却了你,忘却了忧伤,忘却了曾经印在生命里的那一缕目光。当再一次泪流满面时,我才发现,其实那份沉沉的伤感在心里一隅里孤独的彷徨。”
“真正的离别,没有长亭古道,深情挽留。而是,在某个起风的早晨,有人,悄然留在了昨天。”
听到这些凤吟鸾吹般的歌声,有听得入神的,有拍手叫好的,气氛甚是欢快。
“石大哥,也请你们来为我们演唱几曲,我们很期待高赧城之外的歌声。”弹唱了好几首的毕坤,对一旁的石大力说道。
“是呀!石大哥,我们没离开过高赧城,让我们见识一下城外的歌声。”杨再思一直憨笑地盯着平阳公主,此时也悠悠醒来。
“好吧!黑大汉会芦笙,我喜欢吹木叶,我先给诸位表演吹木叶,然后让黑大汉给我们演绎芦笙。”石大力朗声道。
“好!”
只见石大力将一片树叶含在唇间,顿时声动梁尘,听得众人喜笑颜开。
这时,毕坤转头注视着身旁的莘岚,她也投来目光,四目以对。他眨了眨眼睛,她点了点头。他们悄悄地离开座位,来到了偏厅。
两人就站在厅里,毕坤将今天的遭遇跟莘岚讲了一遍,歉声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人生稳定是偶然,波动才是常态。你没事就好,担心也只是偶然而已。”莘岚听毕坤娓娓道来,一阵心悸,轻声道:“估摸着神族不会就此罢休。”
“回城的路上,两位长老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让我确定,神族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
“勤加修炼,拿修炼当正儿八经的事来办。”
“两位长老一定会找吴家主就此事讨论一番,估计就这一两天的事。趁此机会,或许你能离开这高赧城,到外面更广阔的天地去修炼。”莘岚凝视着毕坤,若有所思道。
“我……你在哪我在哪,我要保护你。”
“丈夫志四海,万里犹比邻。你心里有我,你在哪我便在哪。若你心里没我,离得再近也形同陌路。”
“可是……”
“其实,我们终究都是要作选择的。不是能力决定我们的命运,而是决定在改变我们的命运。甚至,是世道的变化,我们只能选择去战斗。”
“你好像知道很多,这般忧国忧民,你到底知道多少?如果今天我没有遇到神族,没有遇到两个学院的人,我都以为,我们可以‘崇水为耕,敬山神为猎’地一直过着这般世外桃源的生活。虽然,我很是敬佩和相信你立下守护族人的信仰。”毕坤有些诧异道。
“几年前族里来了一位从五开府城来的客人……”
众人欢歌,毕坤二人密谈时。吊脚楼南面,泉水滋养的一片湖旁,也有俩人正在黑暗中交谈。
湖面死一般的谧静,没有蝉叫,没有蛙声,甚至连鱼儿觅食的声音都没有。仿若刚遭受了毁灭的侵袭,没有感受到丁点的生息。寂静的掩盖,危险却在暗流涌动。
湖旁,一片全部由竹条编织而成的架子上,伸展着一片浓郁的葡萄藤。藤架下,昏暗阴森,在这黑夜里,让人无比心悸。一位身体魁梧、面色狰狞的人,却诡异地站在那。在他身旁,还有一位身穿银色铠甲壮汉,也诡异站在那。仿若月末的今夜,天无月,星星一样的暗淡,并没有因为月亮未出现而璀璨光明。黑暗的笼罩,藤架下的阴森,二人狰狞的面孔,场面异常的诡异。
“刘参将,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现在两个学院的人马都还在城里,这个时候不宜动手。”
“要是他们一直不离开,我们是不是就一直不能动手了?”
“是的。但是,杨千总,不用心急。两个学院很快就会离开的,至多三天。”
“哈哈,好,到时候我亲手宰了这小子。”
“那女的长着一副祸国殃民的样子,真是可惜了。”
仔细看,便发现,在此窥探谈话的两人,正是永从参将刘杰和八匡千总杨占先。
“他弹唱的琵琶歌,还真是美,美的仿若在为他送行般。”
“回光返照,这是死亡前的喧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