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第三次奔赴
沈振国和洛清婉到医院的时候莫爷一行人已经等在门口了,急救车还没回来。
莫爷一脸凝重,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沈振国正想过去打招呼,急救车鸣着警笛呼啸而来。
医生护士打开门,推着轻璃就往医院里面送,莫爷急得跟了上去“轻璃!轻璃!你怎么样了?”
众多人涌进电梯,七嘴八舌的问着情况。
“你们谁是家属,等下去护士站登记信息!”
“我就是,我是她爷爷!”莫爷拉住轻璃沾满鲜血的手心疼不已。
轻璃躺着,浑身不受控的颤抖,眼皮还在艰难的挣扎,像条搁浅濒死的鱼。
“沈君礼……你在哪里……”断断续续微弱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来。
沈君礼是她心底的执念,尽管她很想顺了大脑的意,睡过去。但没确定沈君礼的处境是否安全,她无法安心入睡,倔强的与大脑抗衡。
沈振国耳朵好使,跟身边的洛清婉说:“她刚刚是在问咋们沈君礼在哪里?”
“没错,我也听见了。”
电梯停在12楼,护士推着她进手术室。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莫爷的手:“沈君礼,在哪里?”声音疲惫无力,就像一个将死之人渴望得到答案一样。
莫爷听清楚了,这个时候还在问沈君礼,他是又气又心疼!
沈振国赶紧跑到她面前:“沈君礼在黑森州!你想见他的话我叫他马上回来!”
“黑森……州……他安全了……”她满意的闭上了眼睛,松开了莫爷的手。
护士赶紧推着她进了手术室。
莫爷眼睁睁看着手术室的灯亮起,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妻子是车祸带走的,儿子儿媳也是车祸带走的,轻璃也被车祸撞成了这样。就像一个诅咒,他在意的人都会被车祸带走。
手中还沾有轻璃的血,由鲜红渐渐变成干枯的暗红。阿绪站在一边,看着这个老人颓废的坐着一动不动的样子,心里有点同情他。
被派出来之前,自家老板将莫家的信息摸了十之八九,特别是突然冒出来的莫轻璃。
洛清婉心中不忍,过去安慰他。
”这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您别太担心了,我们大家都在这里陪着她,等她出来。”
“谢谢。”苍老的声音,嘶哑暗沉。
沈振国站在窗边给沈君礼打电话“这姑娘一直在问你在哪里,我说你在黑森州,她就说了句你安全了!”他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安全了?什么安全了?”沈君礼也是不明白。
“反正我听她一直在问你在哪里,她说你安全了就昏过去了!”
沈君礼心头一阵酸楚,最危急的时候她放心不下的人是他。
“爸,我明天回国。”虽然也是刚离开没十天。
“……你老这样两头飞,不是个法。”
“嗯,很快就不用这样了。”
第二天中午,轻璃及不情愿的睁开了双眼。
目之所及是鲜花瓜果的海洋,她吞了吞口水。完全忘记了自己受伤的事,被震惊得目瞪口呆。柜子沙发椅子地上摆满了礼品,就像有人过八十大寿一样。
窗边站着一个男人,看发型,看背影不是沈君礼,不是阿绪,不是她熟悉的任何人。
“你是谁?”轻璃坐起身,举起手看了看上面的吊针。脸被捆着,又摸了摸自己的头,也被捆得结结实实,鼻子上有氧气管……原来,一身的管子。
站在窗前发呆的男人,正一脸灿烂的看着她摸索着自己的头部。
她看了他一眼,一边拆着氧气管一边问他:“你是谁?”
“战法辰!”清脆利落。
轻璃碉堡了。
回头认真的将他打量了一番,长得像男神彭于晏,眼神清澈,坚定,就连脸上都是肌肉。轻璃回过头,又差点犯花痴。
战法辰戏谑的笑道:“你的脑子还好吗?”怎么看上去有点傻乎乎的。
轻璃给他送了个白眼:“你眼睛不好么?”你看不见我脑袋被捆得像个粽子似的了么。
“确实不大好的样子……”脑袋肿得像只肥猫。
轻璃眼露鄙视:“直男癌,晚期。”
说罢便掀开被子,身体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觉察到不适。瞬间又把自己盖上,麻蛋的,伤了脑子为啥要插尿管?!!!
余光瞟见挂在床边的尿袋,里面还有黄黄的液体。
关键对面还有个男人看着这一切!
“阿绪!!!!!”一声河东狮吼,吼得她脑袋都痛了。
阿绪没有喊出来,站在对面看笑话的男人倒是赶紧走了过来。
他手指按在她肿胀的唇上“嘘”!了一声,随后按了呼叫铃。
“有事你说,脑子震坏了怎么办?”战法辰在责怪她。
她心里委屈,能感觉到自己肿了,面对美男,自己居然肿了……真是叫人欲哭无泪!
护士很快赶来,包括医生也一道来了。护士给她重新戴上氧气,她抓住护士的手可怜巴巴的样子“我自己能呼吸,不需要氧气了,能不能把尿管帮我拔了?”
“不行,你颅内脑压还没平稳,你就暂时卧床休养吧!”医生一脸严肃的拒绝了。
护士给她戴上氧气,又把她按在了床上。临走还交代战法辰看着她,让她安心养着。
轻璃躺着一脸生无可恋:战法辰,我是不是肿了很多?”
“是!”
“呜呜呜~”她伤心的拉起被子盖住了脸,没脸见人了。
“我见过你没肿的样子,很好看。”他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
效果似乎不怎么样,她反而更伤心了。
战法辰甚至在想,是不是要哄一下?
安静的走廊传来阵阵急促的高跟鞋声音。紧接着一个卷发女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闯了进来。
看见屋内陌生的男人,那女人以为走错了房间又退出去看了一眼。确定了没错,就是这里。
被子被小心翼翼的揭开,轻璃看清了来者,嘴巴一扁满眼委屈,鼻子直抽抽。
范云拍了拍胸口:“吓死我了,还好没毁容!”
“嘿嘿,就是肿得像只土拨鼠……”她捂住嘴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掏出手机:“来,难得见到这么可爱的你,拍个照纪念一下!”
范云笑颜如花,轻璃哭笑不得。
“呜呜~绝交……”这么损。
“好啦,给你煲了汤,绝交也要等汤喝完不是吗?”范云像哄小孩一样,打开了自己带来的保温杯,细心的给她盛汤。
阿绪在交警平台与工作人员看车祸视频,沈君礼要求他细查。
视频上大卡车是加大油门直接冲向轻璃的玛莎拉蒂的,明显中途司机是有踩过刹车的,但随后又加大油门撞了上去。
索性轻璃有上车系安全带的习惯,车窗又是半开,缓冲了冲击力,不然这又是一次凶多吉少的劫难。
卡车司机没有系安全带,直接当场死亡。
阿绪拿起手机拨通了沈君礼的号码,提示已关机。
是夜将浓,南城下起了大雨。噼里啪啦的雨点冲洗着这座美丽的城市。轻璃裹着充满消毒水味道的被子昏昏沉沉,意识模模糊糊,将睡要睡。
阿绪坐在外面的椅子上,目不转睛的盯着一处地沉思。
一个带着凉凉气息的男人坐到了他旁边,阿绪立刻起身,沈君礼按住了他:“坐着说。”
阿绪小心的重新坐下,毕竟这么多年两人还重来没有坐在一起过。
“这事有蹊跷,要继续查吗?”阿绪请示他。
“查,我交给另外的人去办,你保护好她。”
“是!”
“别掉以轻心,事情比想象中严重。”
“是!”
沈君礼抬头看了一眼雨夜,起身进了病房。
睫毛在颤动,睡得不踏实的样子。
手指抚过她肿胀的脸,有心疼,又觉得多了几分可爱。
纤长的手指嚯的被抓住,轻璃猛的张开眼:“哈哈哈!被抓住了!”
沈君礼不禁轻笑一声:“这么调皮!”
轻璃抓着他的手不放:“才走多久,又回来了。”
“你出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回来呢?”他想揉她脑袋,看着满头的绷带又改揉脸。
“呵~像只仓鼠!”
轻璃无奈的扁了扁嘴巴,这副样子是谁看见都要笑的。
“沈君礼,我不想插尿管了……”她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双手纠结在一起。
他看了一眼挂着的尿袋,还有根管子伸进被子里。
“头还痛吗?感觉怎么样了?”他握着她的手,揉着她的手指,手背扎着留置针,会很痛吧。
“我感觉其实很好。”
“好!”她话音刚落,沈君礼就已经答应了。甚至觉得,他也不想她插着尿管。
只弹指间,他手上的电话就接通了,简单的说了几句,大概就是说,有个病人,需要你来看看。
“害怕吗?”他望向对面一直看着自己笑的女子。
“嗯?”她不知道他在问什么。
“当时,怕吗?”他重复。
“哦!现在想起来也没什么可怕的啦!当时嘛……”她停顿了一下。
“嗯……当时可能脑子撞坏了,就觉得你也不安全,怕你,怕你会~遇到危险。”
“你看,医生说又脑震荡了,想必当时想的就是胡思乱想的。”她没敢告诉他,当时的意识回到了中东。
想了想,又笑了:“不过,挺心疼那车的。”
“小傻子!等你好了,我送你一辆!”她总是不知道心疼自己。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带着两个护士敲了敲门,沈君礼淡淡看了一眼。
“大少爷,这位就是您的朋友吗?”中年男人恭恭敬敬的问道。
他默默点了点头,指了指软管:“她想拔了。”
中年男人扶了扶眼镜,过去给轻璃做了检查。
“要拔也可以,自己事事当心,你现在主要是躺床静养。”
“嗯嗯!”轻璃乖巧的点头,为了体现出真诚,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
“哎!哎!我才说什么来着?!”医生连忙扶住她乱晃的脑袋。
“你们替她拔了吧,这个病房记得多巡视。”中年男人向沈君礼点了点头就走了。
护士掀开了被子,端着医疗器械准备拔尿管。
沈君礼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她。
轻璃双手捂着裤子望向他:“你不出去???”
“拔你的,我不看。”他头也没回。
“呃,好吧……”她松开了双手。
沈君礼听见关门声,再回头的时候轻璃着皱巴着脸,揉着不可言说的部位。
怕他误会赶紧解释:“那个,太酸爽了……”
“什么?……爽?”沈君礼小小的邪恶了一下,存心要逗她。
“痛,不信你可以自己试试……”她觉得自己脸红了,一直热到了耳根。
“你累了吧,该回去休息了。”他已经是第三次从欧洲飞回来了,他不知疲倦的一次次奔赴她。
“怎么,赶我走了?”他意外的挑了挑眉。
“没有,怕你太累。”她抬头直视他,俊朗的面容,没有一丝疲态。眼里满是溢出来的温暖,柔柔的看着她,似皎洁的月光笼罩着她。
他走过去重新坐到她床边,她靠进他怀里。
“沈君礼,我都还没看够你。”
“我好害怕再也看不到你了。”
“小傻瓜,你又在胡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