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橘儿没人守护了

    白天，橘儿的伯父跟邻居家一个老头子坐着晒太阳，摆着龙门阵。橘儿的哥哥削好一个梨子叫她拿去给伯父。

    橘儿坐在伯父旁边，听他们说着话。

    伯父说这一辈子没结婚无儿无女，却没有遗憾。病了有人伺候，死了有人收尸。而隔壁老头有儿子有儿媳却不跟他住一起。年轻的时候把婆娘打跑了，现在老了一个人了吧！

    那老头拿起烟杆子吧嗒吧嗒抽了两口，又咳了半天才说了句“以前不应该那样，现在恐怕我死了都没人晓得了。”

    多年后橘儿回想起来，邻居那老头子被自己说中了，当真是死了几天才被发现。还是一个小孩子贪玩，天天拍他家门想进去看电视，连着几天就是不开门。小孩回家跟大人嘀咕白天晚上电视都开着，电灯也亮着就是不开门。

    大人一听，不对劲儿！喊上村里人才撬了门，结果那老头脑袋缠在蚊仗里，早已经气绝。旁边放着一个存折，据说存了八九百块。

    当晚，橘儿伯父没有吃饭，胃癌使他吃不下去一粒米饭。晚上橘儿爬上伯父的床准备睡觉伯父却说”橘儿，你今晚别跟我睡了，你的脚会蹬我的肚子。”

    橘儿点点头，爬上了另一张哥哥的床。

    一夜无梦。

    星期一了，哥哥喊了橘儿起床，她一骨碌爬起来，很遗憾的，那双胶鞋并没有干。但是橘儿没有别的鞋穿了，她低着头没说话，默默地将那双还有点湿润的鞋穿在了脚上。

    灶屋里爸爸煮了稀饭，还有一盘咸菜。

    可是橘儿不喜欢，她偷偷放了两勺子白糖在稀饭里。甜甜的真好吃！

    上学前橘儿去看了伯父，爸爸给他打了一针，脸色苍白，很是痛苦。橘儿心疼的拉着他的手说“伯伯，我要去上学了，中午下课我就回来陪你！”

    他笑了一下，说“快去吧，别迟到了。”眼里尽是不舍。

    年幼的橘儿哪知这是最后一面。

    中午放学回家的橘儿一路小跑，她想快点回去看伯伯。然而，她听到了一阵短短的鞭炮声传来，鞭炮的青烟从家的地方升起。

    橘儿愣了，路上大点的孩子大声的说，“橘儿！你伯伯死了！肯定是你伯伯死了！”那幸灾乐祸的口气让橘儿很生气！

    ”你才死了！”橘儿大声的说！

    “不信你自己看！鞭炮是你家放的！就是你家放的！”

    橘儿不相信。

    憋着一口气跑回家，家里来来往往，好多人，有很少来的亲戚，还有帮忙的邻居。床上空空如也，伯父没在了。她看到了爸爸，头上戴着白色的孝帕，长长的。脸上没有悲伤，仿佛离开的人不是他的哥哥，不是他的亲人，没有过多的表情。

    橘儿看到了灵堂，她终于相信她的伯父没了。她体会不到死代表着什么。来来往往的人没有注意到橘儿，她不哭不闹，去灶屋揭开锅盖，空的。没有饭菜。

    橘儿没有午饭，空着肚子去了学校。她不知道，伯父的逝世意味着她往后的日子都是饥一顿饱一顿了。